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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48:54 作者: 綠藥
    寧書心下一驚,莫不是母親受了傷?這麼想著,她就彎著腰捂著口鼻進去了。

    宋氏和暮春卻並不在門口,寧書躲著火焰,繞過屏風才看見守在裡屋門口的宋氏和暮春,宋氏跌坐在地上,望著裡屋的門。暮春使勁兒搬一根粗壯的木頭。這木頭正好橫著擋在裡屋的門口。裡屋的門是向外開的,這木頭一擋也就打不開了。裡面的人此時好像也正在努力踹著門。

    「母親,你怎麼樣了?」寧書跑過去。

    「阿書!快來救救你二姐!」宋氏轉過頭紅著眼眶朝著寧書喊。

    寧書想要抱起宋氏的手就是一僵。

    「咳咳,」暮春吸了一大口煙,「夫人腳扭傷了,三姑娘你快帶夫人走!」

    掛在牆上的一幅畫燃著火掉下來,瞅著就要落在宋氏的身上,寧書下意識衝過去,用胳膊去打開它。燒著的畫落了地,寧書的手背卻疼得顫了顫,她的手背被燒傷了。

    寧書抬起頭,屋頂的一根橫樑已經燒黑了,中間那一塊火勢很猛,這根橫樑似乎隨時都能砸下來!到時候整間屋子恐怕都是要塌了!寧書看見了,宋氏和暮春也看見了。

    「轟」的一聲,暮春終於將那根擋住門的木頭抬起來了。

    裡屋的門從裡面被推開,臉色蒼白的寧棋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在發抖。

    「夫人!」

    「姑娘!」

    外面的聲音越來越近,想來是家丁進來了。

    「別耽擱了,快走!」寧書看了看外面那一扇剛剛被自己砸倒的雕花木門已經徹底著了火,她脫下濕噠噠的外衣扔在上面。

    暮春背著宋氏先一步跨出去。

    然後寧書和寧棋一前一後往外走,兩個人不過相距一步遠,寧書出去了,寧棋卻被另一扇木門壓在了下面。這一扇門本就搖搖欲墜,寧棋踏出來的瞬間,燒著的門朝著她壓了下來。

    所幸,門的一頭倒在了桌角,形成了一道三角形。寧棋並沒有受傷,卻被困在裡頭。

    屋器倒塌的聲響掩蓋了背後的一幕,寧書竟是沒有發現。

    寧棋心裡慌張,她試了試,腳被壓在門下,她出不去!望著寧書近在咫尺的背影,她動了動唇,終於忍不住呼叫:「三妹!救我!」

    聽見呼喊的寧書轉過頭才看見寧棋被壓住了。

    看著那個原本屬於自己的身體此時露出慌張的表情,寧書愣在那裡。

    她皺眉,她在猶豫。

    屋頂的那根橫樑顫動了下,似乎馬上就要砸下來。

    「三妹!你不能丟下我不管啊!」寧棋哭著喊,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了,壓低了聲音叫了一聲「二姐救救我……」

    寧書咬了下唇,終於向前踏出一步抓住了寧棋伸向她的手。

    「轟!」

    屋頂的那一根橫樑終於支撐不住砸了下來。

    「啊----!」

    寧棋悽厲的喊聲隨之響起。

    縱火兇犯

    「傷口千萬不要沾水,每隔三日一換藥,等退了痂,再換這瓶藥膏,早晚各一次。」江宏翻了翻藥匣,將一個赤色的廣口圓瓶放在桌上。

    「謝謝表哥。」寧書低著頭,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背上,當時替宋氏打去落下的畫時燒傷了。

    「燒傷不比一般的傷口若想不留下疤痕不是很容易,所以更要仔細著塗藥,」江宏已經站了起來。

    「表哥,聽姨娘說你去了太醫院當值?」寧書問。

    江宏點了點頭,道:「說起來還是因為之前照料伯父的時候有幸結識了太醫館裡幾位太醫,得到提攜一二。」

    寧書知道江宏說的並不完全是實情,依他以前的性子是並不喜歡做太醫的。然而這似乎和自己並沒有關係,並沒有多說。

    「姑娘……落棋齋的人來說請姑娘過去一趟。」午秋皺著眉小碎步走進來,樣子焦急。

    江宏皺了皺眉,「二姑娘的狀況不太好。」

    豈止是不太好,她的腿被砸斷了。

    寧書和江宏去到落棋齋的時候,還未進門就聽見瓷器摔碎伴著哭喊聲。

    不同於寧書燒傷,只有一個江宏過來醫治,落棋齋這裡已經圍著五六個大夫。

    「三姐你過來了,聽說你手燒傷了,怎麼樣了?」寧書一進屋子寧畫就迎了上來,除了大房那邊寧宗和盧氏病著沒有過來,寧家的人幾乎都過來了。就算是大房主子沒有親自過來看望,下人也是一撥一撥的過來人詢問著情況。

    寧畫的話成功地吸引了寧棋的注意,她指著寧書有些瘋癲地喊:「是你!是你害我!你要是肯拉我一把我也不會攤在床上!」

    「阿書!」坐在床邊的宋氏出聲訓斥,「如果不是你三妹衝進來救我,我們娘倆能不能出來都不一定!你在這胡說什麼!」

    「母親你要信我!真的是她不肯救我!當時我被被壓在下面,如果她早一刻拉我我就不會弄成這樣!」寧書頭髮凌亂,衣服也是髒舊的,此時瞧著既狼狽又不像話。

    「那麼三丫頭為什麼不願意救你?」寧老夫人審視地看著寧棋。

    「她!」寧棋張了張嘴,發現自己根本不能解釋。

    面對寧棋的失態指責,寧書始終閉著嘴沒有為自己分辨。因為她也不清楚如果當時自己沒有猶豫,拉了寧棋一把,她是不是就不會受傷。愧疚?不,寧書垂了眉,如果時間倒流,她大概還是會如此。能朝她伸出手已經是她的極限。若不是聽見她喊的那一聲「二姐」,心裡又有不忍,她也不願意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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