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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48:54 作者: 綠藥
「姑娘您忘啦,大爺今兒是要回安城了,據說人已經到了郊外,估摸著落日十分就要回府的。府上正打掃著呢!」午秋解釋。
「如此。」寧書點了點頭,寧府的大爺寧宗多年以來一直在外征戰,是一位讓許多亂臣賊子、敵國大將聞風喪膽的驍勇大將。可以說如今寧府真正的底氣很大一部分是因為寧宗。畢竟,寧宗是除了各王以外,唯一一位掌握重兵的朝中大臣。
寧書記得那一日瑞月一臉喜色遞上家書,寧老爺說大爺不過半月就要回來。距離那一日差不多過了近二十日,已經遲了呢。
寧書也不多想,等了幾日,寧珏那邊並沒有消息,她不能再等下去,必須要採取點別的行動了。
「讓廚房準備一下,我要親自做點糕點。」寧書吩咐著。
當寧書是嫡女的時候是有自己的小廚房的,她也十分喜歡躲在小廚房做些精緻的小糕點,然而宋氏並不喜她如此,教育她應當多學學管帳掌家。其實宋氏也是多慮,寧書各個方面都學得很好,不過知道宋氏不喜,她便收斂了許多,經常悄悄地做一些糕點,然後帶給親弟弟寧璞。寧璞眨眨眼,便配合地和自己的娣姐一起瞞著。
而到了如今,寧書已經沒有自己的小廚房了,前幾日寧璞生辰,她也是到了大廚房去做的。
寧書忙了近兩個時辰才滿意地將最後一碟青核碎米酥放進了食盒,她回了房重新梳妝,換上了一身暖暖的鵝黃色襦裙,又將有些亂了垂髻放了下來,松鬆散散地梳了個辮子。然後挽著食盒,只帶了關關一個人,朝聽琴齋走去。
寧書這一輩裡頭,寧珏雖是幾位爺裡頭最年長的,但是卻是個庶的。寧璞又是個完全不會過問後宅事兒的。大房的那位小少爺不過三歲,身子又不好,幾乎整日都是見不到人的。而幾個姑娘裡頭,能在長輩面前說話有些分量的只有寧琴一個,就算是原本的寧棋都是沒資格。
寧琴的婚期越來越近了,她最近幾日一直在給自己繡喜被很少出門,安城有個風俗,新娘子的嫁妝里要有新娘子自己親手繡的一床喜被,還要在喜被的里子裡繡上吉祥話。
「大姐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巧了!」寧書這倒不是奉承,寧琴在四個姑娘裡頭是最不喜歡做針線活的那一個。可是當準備起自己的嫁妝時也是用了心,連這手藝也是精湛了許多。
寧琴讓丫頭們收起手頭的針線活,打開寧書帶來的食盒,直接取了一塊紫色的糕點就塞進了嘴裡。別看它外面瞧著是硬的,一咬卻是脆的。更妙的是,濃濃的甜汁就流了出來,那甜味兒將寧琴整個舌頭都浸得醉了。
寧書就笑著解釋:「元宵的時候,覺得湯圓好是好,就是皮子太軟,一夾就容易破了樣子難看。就做了這個,糯米是炒過的,還貼著一層染了醬的槐花的花瓣,就變得脆脆的。裡頭的餡兒也是等溫了再放進去,這個時候嘗是最恰當的時候。等再過一會兒裡頭的餡兒涼了,味道就不好了。」
寧棋看著寧書隨意梳著的辮子,便知道寧書是著急給她送過來。
「三妹妹平時不常走動,竟不想有這樣的好廚藝。」寧琴又吃了一塊脆棗青稞薄餅,接過丫頭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和手。然後望著寧書說:「三妹妹該不會是想用糕點來收買我,幫你搞砸秦家的婚約吧?」
寧書呆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她這個大姐同別的姊妹不同,說話很少繞圈子,這份直接在後宅也是少見。寧書曾想過若寧琴不是有著寧家嫡長女的身份和她本來就不低的智商,依她的性子將來嫁了人說不定要吃虧。
寧書笑著點頭,坦然承認地說:「正是。」
寧琴挑眉,頗為意外地笑道:「三妹妹你這是高看我呢,還是高看你自己呢?」
「和秦家的婚約最主要的緣由是祖父念著舊情,也是告訴無論秦家還是其他家,寧家恩怨分明。」寧書淺笑著說:「朝堂上那些事兒寧書也不敢多說,不過秦家後宅的事兒,整個安城也是沒有不知曉的。雖說寧書在寧家也只不過是個庶女,可是寧家有著這樣一個親家,也總不是什麼好事兒。更何況許家世代門風謹嚴,容不得一丁點的黑點……」
寧琴點頭,看著寧書說道:「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完全不足以改變祖父的主意。」寧琴笑了笑道:「不瞞你說,當初知道這消息的時候我就勸了祖母。要不然也不會故意暗示提醒你。」
這倒是寧書沒有想到的,她詫異地望著寧琴。
寧琴認真地說:「寧書我告訴你,我寧琴之所以為你說話,並不是因為你那些理由。而是因為你是我妹妹。」
再遇匡策
寧書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紅,連帶著那一抹笑意都撐不下去了。她輕嘆了一聲,道:「倒是要謝謝大姐幫著說話了。」
寧琴使了個眼色,屋裡的丫頭都出去了,寧書身邊的關關也是識趣地隨著聽琴齋的下人們一起出了屋子。
「把一個個姑娘悉心□□養好,再當成棋子一顆一顆遞出去,這就是世家。」寧琴冷笑,對寧書也是對自己說:「就算是閨閣當中受了多少寵愛又能怎樣?讓你嫁誰就是嫁誰,別說拒絕,連一個猶豫的表情都不能露,否則就是不孝不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