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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16:38 作者: 康塞日記
「少煽情。」何箴拍了拍比他高大特別多的師弟的手臂,抬起頭笑了,唉,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呢,跟在他屁股後面默不作聲的小男孩,已經會為感情歡欣流淚,需要他仰起頭看了。
他的聲音突然變小,說:「一家人,別說這些。」
說是煙花,其實跟禮炮差不多了,跨過零點的時候,伴隨著一聲巨響,不遠處空曠的廣場上凌空升起一束浩瀚而盛大的焰火,接著,在空中綻開煙花,直徑特別大,一束落下,一束又咻地升空,絢爛多彩,幾乎照亮了半個天幕。
露台上幾個人紛紛從火塘邊站了起來朝圍欄靠近,其中尤以毛洽最為激動,年紀小,本身又不是沉穩的人,吱哇亂叫地從小馬紮上蹦起來,然後幾步跳到圍欄邊上,踮著腳抬頭望,是十分靈活的一個小胖子。
尤因一向愛湊熱鬧,這會兒卻沒動,在溫暖的火堆旁蔫耷地放著空。
他坐小矮凳,南少虔坐得稍微高一些,他一隻手手肘搭在南少虔大腿上,另一隻手摸著自己胸前懸掛的翡翠吊墜,像只小土貓似的倚著人,一股懶懶的粘人勁兒。偶爾抬頭看一眼天際,呼吸的時候嘴唇微微打開,冒出輕輕的白色霧氣。
南少虔也不看煙花,只看著他,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他的皮膚滑膩的脖頸,英俊的臉上映著煙花彩色的光,表情平靜。
火光映在兩人身上,在他們身後不遠的牆面上投了兩道很長的影子,橘色的,閃爍著,緊緊依偎。
聚也聚了,酒也喝了,時至深夜,一行人懶得再回市區,南少虔去前台多開了幾間房,把客人一一安頓好,眾人泡溫泉的泡溫泉,洗澡的洗澡,都回了房間。
尤因被默認跟南少虔一間房,打著哈欠亦步亦趨跟著南少虔回房間。
南少虔先去洗澡,洗完澡出來,看見尤因呆呆地蜷著腿坐在地毯上,秀尖的下巴擱在床沿,腰背至臀部拉伸出一道好看的曲線。
他走過去,坐在尤因的腦袋旁邊,低下頭伸手摸他的頭髮,等尤因抬起眼看他的時候,輕輕地笑了,道:「來說說吧,憋了一肚子話了吧。」
尤因沒像往常被他看穿那樣不好意思地笑笑,表情很安靜,歪頭看他,半天,說:「南少虔,內蒙古那麼冷,你那天跑到外面去,該凍壞了吧。」
剛說完,一滴眼淚突兀地沿著眼尾慢慢流了出來,洇進袖子裡,轉瞬留下一個深色的水漬。
南少虔的心都要讓他這滴眼淚砸碎了。想到尤因會感動,會心裡不好受,獨獨沒想到他會為自己流淚。他忙伸手用拇指揩掉尤因眼角的濕潤,揩了一下沒完全擦乾,乾脆伸開手掌用大魚際肌去揩,接觸面積比較大吧,這下擦乾了。
然後微微俯下身,手肘撐在床上,寬厚的上半身幾乎罩在尤因的腦袋上。他伸出大掌兜住尤因的後腦勺,揉一揉頭髮,然後慢慢地哄:「有什麼好哭的,醉漢干出什麼都不稀奇。」
尤因說:「南少虔,要是我沒分手,我結婚了,你怎麼辦?」
要是當時他沒衝動答應分手,或者分手後因為愧疚而回頭求得了安澄的原諒,他們到如今應該仍舊素不相識,如同過去那麼多年。
南少虔安靜了一會兒,似乎是被這個問題輕微地刺痛了。想了想,他垂眼,露出一個包容的微笑,說:「寶寶,我替你開心。」
尤因眼睛一下子紅了,固執地問:「你怎麼辦呢?」
南少虔有些頭疼了,不知道要怎麼哄尤因。
尤因當然會同情他,有時候想起來,他也覺得自己蠻可憐。
不被愛的人最可憐。
他輕輕地撫摸尤因的後腦勺,思考一會兒說:「這麼多年怎麼過的就繼續怎麼過,紅得發紫,走到哪裡都有人追捧……」
尤因的眼睛一直盯著他,水光在眼眶裡打轉,這讓他對自己的每句話都得字斟句酌。
「我只有偶爾才會寂寞,大多數時候心情都還算不錯。說不定我哪天就不愛你,也找別人了。」
尤因說:「可是這麼多年,你都沒有別人。」
南少虔嘆了口氣說:「是啊,忘記你怎麼那麼難。」
尤因鼻尖一酸,不想哭,也又要哭了。
他不知道怎麼疏解這種情感,南少虔已經在他身邊,而他任南少虔予取予求,南少虔已經很幸福很幸福,可他還是覺得難過。
「你怎麼來得這麼晚啊……」
「我來得很早。」
只是膽怯受創的一瞬間猶豫,別後便是這麼多年。
床頭櫃的燈光橘黃得近於刺眼,尤因微微仰起頭,伸手攬住南少虔的脖子,讓他低頭和自己接吻。他親得很深很深,長吻一段,他能感覺南少虔也在回應他,吻落在他脖子上,呼吸很熱很燙。
愛情怎麼會是這樣?流淚也是快樂的,光是南少虔的親吻就讓他幸福到要死掉了。
尤因顫抖著兩隻白到發青的手開始嘗試解開南少虔的浴袍。
南少虔任由他動作,等衣服被解開,尤因又把他的衣擺往旁邊全部撩開後,伸手抓住了尤因的手腕。
他望下去,帶著不可思議的沸騰,和縱容的忍耐,居高臨下看著從他塊壘的腹肌處幽幽抬頭的尤因,說:「想幹什麼?」
尤因沒說話,倔強地把他的手拿開,然後戰慄著低頭碰了碰他。
南少虔瞳孔微縮,巨大的刺激讓他幾乎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