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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44:23 作者: 夏末秋
尤其,今兒這地點選得極秒,廚房——食、色,不能再應景。
他勾起嘴角,身體又如一張拉開的弓,緊繃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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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夏時初迷迷糊糊地醒來,睡得有些熱,脖子和後背上有薄薄的汗。
她半睜開眼,身旁空落落的,盛懷揚並不在。
臥室的門半掩著,橘黃色的光從門縫裡漏進來。
她懶懶的翻了個身,被抽乾的力氣一點點回到身體裡。每次結束時她會很睏乏,但從未像這次一般,累到極致,甚至有虛脫昏厥之感。
她還是低估了盛懷揚在這事上的不羈和放-盪,相比下,她那些撩-撥真的是太小學生水平。
她躺著又醒了會兒神,起床進浴室沖了個澡。
洗漱完出來,發現盛懷揚還沒回來。她看了一眼床頭的電子鐘,11點多,她大概睡了3個多小時,他不至於還沒收拾好廚房吧。
夏時初挑了下眉,趿拉著拖鞋出去找人。
玄關處開著燈,客廳、廚房和書房都沒有盛懷揚的影子。
奇怪,人去哪裡了?
夏時初拿起餐桌上的手機,正準備打電話,就聽見連著客廳的陽台外傳來一聲,「沒必要,這是我自己的事。」
她定睛一看,透過暗色的玻璃這才看清陽台上站著一個人,正是盛懷揚。
那句話後,又是長久的沉默。
現在還是數九寒天,屋內燒著暖氣,熱乎乎的,室外卻還是很冷。
夏時初瞧清他身上只著一件室內穿的薄T恤時,心口倏地一緊,回屋取了一件羽絨服出來。
她走到門邊,抬手先敲了敲玻璃門。
盛懷揚回頭,看清是她後,立即轉身,從外面將門拉開。
「穿上。」她無聲地動唇,踮起腳將羽絨服披到他身上。
手背不經意滑過他裸-露在外的脖子,冰得她瑟縮了一下。
她不悅地皺眉,不容分地握住他的手背,冰冷刺骨。
大過年的,穿這麼點衣服站外面,也不知道站了多久,這不是找病害嗎?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二話不說將他拽進屋,用力合上門,將寒風和冷意全閉在門外。
盛懷揚電話未掛,由著她拉他坐上沙發,再乖乖地配合她抬胳膊,穿好羽絨服。
夏時初半蹲在他身前,牽起他凍得紫紅的手,既生氣又心疼,先是不輕不重地打了下他的手心,接著又用雙手捂住他的手掌,慢慢地揉搓。
盛懷揚耳朵貼著電話,聽著那邊冷漠的告誡,「盛懷揚,我告訴你,你現在濃情蜜意,有情飲水飽,可是過個三五年,什麼情啊愛的都會消退。到時候,你們會相看兩厭,會一地雞毛,會貪圖新鮮……」
他靜靜地聽著,眼睛一瞬不瞬地凝著半蹲在面前的小女人。
她半低頭,抿著唇,順著他的指節溫柔地撫著,冷得發僵的手指慢慢有了暖意。
「我跟你說過很多遍,愛情是虛無縹緲的東西,是愚蠢的天真和幻想,嘗試一下可以,但不要沉迷,更不能付出全部,但你看看你做了什麼?第一次,你為了她,放棄學術研究不做;第二次,你又為了她放棄美國的工作,現在你又……」
「我再說一遍,這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任何人無關。」盛懷揚冷聲阻斷她越發高亢的喊叫。
「與任何人無關?那你倒是跟我說說,國內哪裡比得上美國?不管幹科研還是干金融,怎麼跟國外比?」
盛懷揚眉心緊蹙,正欲發火,手背被輕輕拍了一下。
夏時初比了個手勢,示意他換一隻手拿電話。
他慢慢吐出胸口那口濁氣,從善如流地把手機換到另一邊,空出左手交給她。
沒聽到他的回答,那頭又開始重複之前的絮叨,「你現在熱戀中,我說什麼都聽不進,但是我告訴你,未來你一定會後悔的,你看著吧,你們不會有好結果……」
「媽。」盛懷揚反握住那雙溫暖的小手,目光筆直地望著夏時初,聲音裡帶著自嘲和悲涼,「你是不是很想我後悔,很想我重蹈你的悲劇,很想我不得善終?」
夏時初胸口一滯,仿佛被人捏住心臟,疼得不行。
她用力回握他的手,凝視他冰涼的黑眸,喉嚨里仿佛塞進一個檸檬,又酸又苦澀。
房間裡很安靜,盛懷揚沒有刻意避著她,他的手機隔音也不明顯,那些話從耳機里漏出來,一字不落早就落進夏時初耳朵里。
起初,夏時初以為盛母是對自己不滿意,再往下聽,卻發現並不是,就像盛懷揚質問的那樣,她似乎是在怪罪盛懷揚相信愛情,更甚至是在怨責他擁有了愛情和愛人的能力。
那頭靜默了半晌後,「不是我想不想,而是你一定後悔,這是你母親的前車之鑑和血淚教訓。」
「所以呢?」盛懷揚極輕地笑,聲音里透著冷意,「你沒有,我也就活該得不到?」
盛母仍然執拗堅持:「不是該不該,而是不可能,這世上沒有永恆的情感,愛情更是如此,你現在付出越多,犧牲越多,以後痛苦和傷害就更多,你這樣不管不顧地愛一個人是要吃大虧的。」
「哪又怎樣?」盛懷揚冷笑,「至少我擁有過,不是嗎?」
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他繼續道,「我不是你,她也不是我爸,你們不會永恆,我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