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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40:01 作者: 西澄布丁
    姑娘站在中間狹窄的空地,大大小小的畫框圍繞著她,整齊劃一錯落有致,不會說話的靜物仿佛被賦予了生命的力量,栩栩如生地穿透紙張,朝他齊齊看來。

    全都是他。

    許成蹊所有的思維在這一刻陷入凝滯。

    想要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一絲聲音,劇烈的心跳在他胸腔擂鼓,視線被模糊,一向平靜無波的男人第一次情緒失控,嘴唇溢滿血腥。

    時淺無聲牽了下唇,看到那雙靜如深潭的眼泛起漣漪,眼尾淚痣被染得鮮艷,黑色一點混著臥蠶的紅,平鋪在白如玉石的肌膚,像上完顏料的水墨畫。

    「學長,我畫過很多張你,唯獨有一種,我沒畫過。」她朝他走近,踮起腳,在他耳邊說了兩個字。

    房間關上了門。

    風聲靜止,與窗外兩個世界。

    時淺支起畫架,冷靜又克制地轉著畫筆,看一件件衣服丟在地上,高嶺深山從未被人摘下的那朵花,在她面前露出最原始的形態。

    好美。

    她輕輕壓了壓紊亂的呼吸,提筆作畫。

    月光皎潔。

    無聲無息的目光刺破她從年少時就朝思暮想的私人禁地,熾烈張揚地遊走掠奪,少女情長是最好的顏料,和著一見鍾情的愛而不得,六年生離的辛酸苦楚,重逢後的傷人謊言,將終於屬於她的心上人,一點點地刻進她的血液。

    雪還在下。

    天邊泛起不明顯的晨曦,俊如雕刻的輪廓躍然紙上,時淺落下最後一筆,走向溫柔凝視著她的男人。

    「學長。」她俯身對上他雙眸,濃墨重彩的纖影倒映在他眸光深處,一字一頓地說,「我不會原諒你離開過我,這輩子都不會。」

    許成蹊眼裡的光一黯。

    「我要你一輩子都記著對我的傷害,然後,用下半生、下半身來償還。」說完,她一隻手撫上他眼尾的淚痣,勾著他脖頸,吻上了他。

    年少情深多笑話,可我還是當了真。

    ——玫瑰香卷·完——

    第40章 喜歡一個人會過期,愛卻不會……

    喜歡會過期, 愛卻不會——「如果沒有愛,一個故事怎麼會有幸福的結局?」《愛德華的奇妙之旅》

    時淺從來都不是一個矯情的姑娘,既然從沒有放下過他, 那就不要放手,一直把他圈在身邊,直到死。

    樓下傳來窸窸窣窣的喧囂。

    掃帚揚起, 清掃積雪,墜滿雪花的枝頭不堪其重, 風一吹,撲簌簌抖落, 路過的行人就白了頭。

    時淺拉開窗簾,濃郁的熱氣從她手掌四散, 氤氳著她一宿沒睡卻依然清亮的眼睛,她喝口熱牛奶, 看到許成蹊從樓下走過,許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 男人駐足,一雙溫柔的眼穿透稀薄的空氣,深深看她, 脖頸依稀可見被她撕咬的紅痕。

    時淺索性打開窗戶,只穿了一件棉質睡裙的長臂裸露, 披肩松松垮垮地遮著肩膀,單手支頤,輕輕點了點自己的唇。

    隔著飄揚的白雪, 她好像看到許成蹊紅了耳朵,滿意地一勾唇。

    「嗡——」

    【木頭開花了】:天冷,快進屋, 我上完課就回來。

    時淺收起手機。

    在許成蹊難得強勢的目光里關上窗戶,目送他出門。

    這天工作效率賊高。

    時淺不得不承認,只要看到許成蹊,她腦海中就有無數泉涌迸發的靈感,昨晚幾近擦槍走火的纏綿更是教她如遇甘霖,枯竭多日的大腦像終於游回海里的魚,得以新生,淋漓盡致地在紙上揮灑筆墨。

    中午接到丁檬打來的電話,約她吃飯。

    「不去了。」時淺盯著電腦,含混不清地說,「我沒事兒,已經處理好了,該屬於我的我都會要回來......放心,創作都是被逼出來的,這次的作品應該會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好,相信我。」

    「那你怎麼吃?我聽老邱說你這幾天都沒去公司,我買點東西去你家吃吧?」丁檬還是有些不放心。

    時淺正想說話,門外傳來細微的聲響,輕笑:「你來了當電燈泡?」

    丁檬一頭霧水。

    緊接就聽到一道熟悉的男聲,溫柔地穿過聽筒,有些聽不真切,似乎是在問時淺餓不餓。

    「臥槽許學長在你家?!」丁檬瞬間反應過來,一邊感慨果真是春天快到了,一邊貼心地掛斷電話,「行叭那我不管你了,脫單萬歲。」

    時淺聞到一股誘人的香氣。

    甜絲絲地鑽入她鼻尖,和男人修長的手一同掠入她眼眸,勾出她饞蟲。

    時淺張嘴,咬住許成蹊手裡的紅豆餅,滿足地眯了眯眼——她打小就喜歡吃甜食,什麼紅糖糍粑紅豆糕,晚上睡覺前都想含顆糖,後來蛀牙,周汀嵐嚴格控制她飲食,再也沒能隨心所欲地吃過,最近和許成蹊一起吃飯,似乎被他輕而易舉地看穿了這個小癖好,不僅會自己給她製作甜品,有時候來她家的路上,也會買點小甜點先給她墊墊肚子。

    時淺吃完一個,還想吃,許成蹊擦去她嘴角沾上的餅渣,柔聲道:「一會兒吃飯。」

    而後背過身,垂在一側的手放進嘴裡,飛快而克制地,含去曾與她肌膚相貼的殘留。

    時淺將許成蹊自以為隱蔽的小動作看了個一目了然。

    勾了勾唇,跟他去廚房。

    「學長,你是不是有些怕我?」時淺發現倆人確定關係後,其實並沒比之前親密多少,許成蹊依然是那個在她面前坐懷不亂的正人君子,收斂著自己的一切欲望,絕不會主動對她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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