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2章 改變主意

    章大人面如死灰，這已經是必死的絕境，誰都拯救不了他。

    果真，慕澤之後便說：「既然如此，你們妄圖折辱我兄弟二人感情，還要挑撥起朝中大臣們的戰火，可知這是什麼罪？」

    他沒再說起逼他退位的事情，就剛剛兩個罪狀，已經足夠讓章大人死一萬次了。

    慕澤面對著朝臣，眼中有遺憾涌動：「在先皇和慕闕手上，你們養成了這樣的行事風格，朕可以理解，卻不能不罰。我大周所需要的，是忠孝雙全之人，心中陰私，膽敢和高位者叫板的朝臣，朕著實伺候不起。來人，」慕澤叫了一聲，容辰馬上走上前來，「臣在。」

    「將這幾位大臣都壓入天牢，待朕和刑部的人商量後，再決定如何論處。」

    「臣領旨。」

    「散朝吧。」慕澤抬腿往大殿外走去，如今外面已經是一片陽光明媚，只是這看起來暖洋洋的光芒，卻抵不過冬天驟然變低的溫度。

    宇公公想要給慕澤系上披風，被他擺擺手，拒絕了。

    朝臣在大殿中跪了一片，高呼：「恭送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但是在其中，還夾雜著一些告饒的聲音，尤其是章大人的更甚：「皇上！老臣真的知道錯了！請您留老臣一命！」

    容辰在慕澤走遠後，將這些鬧事的大臣都打入了天牢，慕林和孫大人算是逃過一劫，皆鬆了一口氣。

    對慕澤最感激的，自然是慕林。或許連慕澤本人都不清楚，他所說的那番話，在慕林聽來，是有多震撼。

    他太能理解當初的慕澤是什麼心情了，為了慕闕掏心掏肺，結果慕翎還是要殺他。

    其實慕澤有一點說的不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果這次慕澤真的怪罪下來，害他和梓珊丟掉性命，他也是不會造反的。

    只怪他的警覺性太低，之前那半年，又太盡心盡力，這次慕澤的決定，也算是給他提了一個醒。

    這大周有皇帝，不需要他一個王爺太越矩了。

    唉，日後若是在朝堂上看到有什麼大臣反常，他可一定記得詢問一番，別將髒水引到自己的身上來。

    這次被打入天牢的大臣，足有十五人，但第二天，慕澤就提拔了十五個人上來，將空缺補上了。

    在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也漸漸傳來了。

    京城的百姓們對慕澤的感情很複雜，又是敬愛，又是畏懼。但如果說誰保護他們，更讓他們安心，肯定是慕澤。

    這江山是他打下來的，憑什麼要他讓給別人？如果他們是慕澤，肯定恨不得在朝堂上就殺死這一個大臣了。

    百姓們眼巴巴等著的判處結果，也很快出來了，皇上念舊情，竟然一個人都沒處死，但是他們都被剝奪了官職，像是章大人一類的，更被發配到了比較偏遠的地方。

    皇上還額外開恩，給他派了幾個服侍的人，所以算是將他送去看不到的地方養老了。

    前幾天還懼怕慕澤的這些百姓們，瞬間就轉了口風，如今街頭巷尾都在誇讚慕澤是個好皇帝。

    「自古這些皇帝，有哪個上位後，不是胡亂猜忌，落井下石，但是你看咱們聖上身邊的人，除了宋葉將軍自己犯錯被關禁閉外，容將軍，黎成相爺，還有凌王殿下，到現在還是深受器重。」

    「是啊，至於蘇家和蔣家一類，那可是慕闕的餘黨，誰能留他們？」

    「再說皇上的手段也算是溫和了，那****去觀刑，蘇家和蔣家人身上，可沒什麼外傷，說明就算是在天牢中，皇上也不曾虐待過他們。」

    「成王敗寇，皇上不挾私報復，就已經是明君了啊！」

    「這次的章大人也真是天真，竟然還想逼皇上退位，關鍵他的理由都站不住腳。」

    「是啊，沒想到皇上的耳朵竟然早就好了！前兩年，我遠遠地看過咱們皇上一眼，真是人中之龍，想他手段武功都是上乘，唯一的遺憾就是他那耳朵，現在我真是死而無憾了。」

    「蒼天開眼啊！皇上的耳朵好啦！」

    「對虧了皇后娘娘啊！」

    消息漸漸從京城傳開，沒多久，整個大周都是對慕澤一片讚譽之聲。

    慕澤對此卻是反應淡淡的，當初章大人他們要進宮，他就已經收到消息了。

    朝中這些人啊，總以為他離開了半年，就遠離了權勢的中心。

    如今不過靠幾件事，想必就讓他們認清楚了，自己才是這大周最尊貴的人。

    事情解決之後，元錦玉還同慕澤提起了這件事：「可惜九哥你當初蒙著眼睛，沒看到那些大臣們錯愕的表情，不然還能來同我學一遍。」

    剛好宇公公在一邊伺候，慕澤就道：「你來同皇后娘娘說。」

    宇公公這幾年越發沉穩了，不過他逗趣起來，也是能讓元錦玉捧腹大笑的。

    當說到章大人有意為難皇上，不出聲只做口型的時候，元錦玉嘟囔了一句：「真是自作聰明。」

    宇公公特別激動地說：「可不是！皇上問他一句，你怎麼不說話了，章大人就癱在地上了啊！」

    元錦玉笑了好一會兒，見到了該去看寶寶的時辰了，就邀請慕澤同她一起去。

    這段時日，他來看孩子的次數並不多，此刻跟在元錦玉身後，眼神複雜。

    倒是元錦玉，將她的情緒都隱藏得很好，現在也很少會提起二殿下了。

    三娃四娃越長越水靈靈的，性子好像也比大娃二娃要跳脫很多，一見到元錦玉來了，笑得鼻子不見鼻子，眼睛不見眼睛的。

    元錦玉挨個抱起來親親他們，然後在他們的小臉上蹭了蹭：「看，父皇也來了哦。」

    慕澤嘴邊勾勒了一抹淡笑來，彎腰和兩個小寶貝，大眼對小眼。

    剛好慕連陽也從門外風風火火地跑進來了，結果一看到慕澤，他馬上就剎住了。

    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他整理了兩下衣衫。

    夫子教過的，在父皇面前一定要進退有度，不能冒冒失失的。

    「兒臣參見父皇，參見母后。」慕連陽拱著小胖手，給他們兩個行禮。

    元錦玉笑了笑：「來，到母后這邊來。」

    慕澤在一旁坐下，看著心愛的女子，還有他的三個孩子，滿目柔情。

    等哄好了他們，元錦玉要回自己的寢殿，慕澤也跟著她一同回去。

    誰都知道帝後感情好，皇上晚上總是休息在坤寧宮，娘娘也時長去乾清宮探望。

    一起用晚膳後，元錦玉見慕澤也沒準備走，猶豫了半晌，問道：「九哥，其實你是想過那這皇位禪讓給慕林的吧。」

    慕澤有點詫異，但很快就恢復如常，笑著說：「果然是什麼都瞞不住錦玉。」

    元錦玉嗔他一眼，也不看看他們相戀都多少年了，當然心有靈犀。

    「你是怎麼看出來的？」慕澤問道。

    「很簡單啊。當初你從京城一走了之，把這個爛攤子丟給慕林，讓他在朝中擁有了大批的擁護者，也沒加以阻止。你是有意遠離這個權利的中心，再回到京城，一是為了報仇，二是為了幫助慕林穩住局勢吧。畢竟寧軍只人你這個主子，就算是要交權，也要一點點來。」

    慕澤讚許地點點頭，元錦玉都猜到點子上來了。

    「我覺得你做過的交接，不會只有這麼一點。恐怕章大人他們的行動，也是你預料之中的，如果按照你以前的構想，你絕對不會挑明你的耳朵已經痊癒了，而是會順水推舟，將皇位禪讓給慕林。」

    慕澤凝望著元錦玉：「知我者，莫若錦玉也。」

    元錦玉歪著頭：「可是我想不通，為何你會臨時改變注意，還將這些羽翼連根拔起了，你分明是想帶我和孩子離開的啊……」

    孩子……元錦玉說這兩個字的時候，曾經沒解開的疑惑，都想通了。

    慕澤沒直說什麼理由，只道：「現在確實還表示禪讓的好時機，再等幾年。」

    慕林也有太多需要磨練的地方，慕澤希望以後他把這個位子交給他的時候，他不至於手足無措。

    元錦玉眼睛有點酸，情緒也低落下來，沒繼續和慕澤說話。

    連月失蹤了半年，慕澤找了半年，如果能找到，他們一家團聚，他不會對這皇位有任何留戀。

    可現在，他們找不到，慕澤還要依靠皇室的勢力。

    只是這些，他不說，她就當做不懂。

    慕澤其實看出了元錦玉在說什麼。只是兩個人都在裝傻罷了。他握著元錦玉的手，「夜深了，咱們休息吧。」

    「好。」元錦玉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

    我的孩子，你到底在什麼地方。

    宮外，容府中，衛楚秀和容辰也沒睡。

    秀秀軟軟地靠在容辰的胸|前，小聲問他：「我現在仍舊覺得，章大人他們這次的事情，不可能會這樣簡單。」

    「皇上要咱們如何想，咱們就只能如何想。」

    「我明白了。」衛楚秀打了個小小的哈欠，「對了，我哥哥明日就要到京城了，你要回軍營吧？那我到城門口接他。」

    容辰本來都快睡了，此刻一個激靈，瞪大眼睛看她：「你哥要來，你怎麼沒早點告訴我？」

    提前知道的話，他就能串開回去的時間了。現在都已經答應了慕澤，明日他不能不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