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1章 離別的淚

    靈念天和他感情也很好，柔聲問他：「弟弟，咱們去吃早飯呀。」

    「好！和姐姐一起！」大娃開心地說。

    於是一家人吃早飯，氣氛和諧得很。吃過後，大娃就讓天天帶著，去和巨蟒道別。

    巨蟒也知道大娃他們要走了，所以表現得很溫順，一直趴在地上，讓大娃摸摸。

    大娃小嘴嘟嘟囔囔的：「蟒蟒，再見，下次玩。」

    靈念天因為不捨得玩伴，眼圈又紅了。

    小孩子，能忍那麼久，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了，現在她終於沒忍住，哭了出來，問大娃：「你能留下來陪我嗎？我真的不想你離開。」

    大娃見天天哭了，自己也慌了，小姐姐怎麼傷心難過了呢？

    但是大娃不敢答應靈念天，因為爹娘還在身邊看著呢。他還想，可以可以不把天天姐姐帶到平南城去呀？昨天娘親不是還和天天姐姐在一起休息，肯定是很喜歡她的呀。

    靈念天說完後，就意識到她說錯話了，馬上擦乾了眼淚，對他笑了笑：「還是不要了，這裡也沒什麼有趣的。」

    大娃也才半歲，心軟得很，走過來把靈念天的手握住，一心只想讓她別哭了，就說：「我留下來！」

    靈念天瞪大眼睛，弟弟到底知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啊？

    元錦玉也聽到了這話，她走過去，彎腰揉了揉大娃的頭：「寶寶，咱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現在不能留下來。」

    大娃沒聽懂元錦玉的話外之音，他只知道，娘親不讓他留下。

    於是他被靈念天感染的，也開始哭，委屈得不得了：「我要留下來！陪姐姐！」

    他還不大明白，為什麼姐姐從來不能走出這石殿，連他都見識了那麼多新奇的事物呢，姐姐這般，實在是太可憐了。

    元錦玉也不和大娃生氣，只是輕輕地抱住了他，柔聲哄他。

    靈南霜也走過來，牽住了天天的手，對她說：「弟弟需要和爹娘一起，你不要挽留他了，去和他說，後會有期，好不好？」

    靈念天知道姑姑和姑父都是要做大事的人，能來到靈族之地幾天，已經是很艱難了，他們有他們的志願和抱負，不能陪自己耗在這裡。

    於是她吸了吸鼻子，認真地和大娃說：「弟弟，你現在不能留下來的。」

    大娃卻認準了靈念天，怎麼都不肯走。於是場面登時變得很混亂。

    一直到快走出石殿的時候，大娃和靈念天都還在哭。

    大娃被慕澤抱住懷中，趴在他肩膀上，一個勁兒地朝著後面伸著小手：「姐姐！天天姐姐！」

    嗚嗚嗚，他想留下嘛。

    慕澤也沒想到這兩個孩子這麼分不開，他沒有過這樣的童年，所以理解不了這樣的感情。

    於是他只能冷靜地說：「爹娘是不能留在這裡的，如果你執意留下，很長一段時間，就見不到我們了，你要還留麼？」

    大娃猶豫了，在他心中，還是爹娘最重要。

    於是他就哭著央求爹娘也留下來，可大人有大人的苦衷，哪裡有任性的資本？

    靈念天只能站在石殿門口，那是她能達到的，最遠的地方。

    看著大娃越走越遠，她把兩隻手張成一個小喇叭，放在嘴邊，朝著大娃喊著：「你以後會來看我嗎？」

    大娃也喊：「會的！天天姐姐！」

    他最喜歡天天姐姐了。

    靈念天哭的難過，但是此刻卻笑了。能聽到大娃這樣的承諾，她真的很知足了。

    她想，雖然她還很小，娘親說，以後可能不會有這麼早的記憶，但是她一定會把小夥伴好好珍藏在心中的。

    有他陪伴的這幾天，是她度過的最開心快樂的日子了。

    山路盤旋而下，一直到他們出了山門，靈念天終於看不到了，她釋放了強忍著的情緒，轉頭就抱住了靈南霜的腿：「娘親，我真的很想下山……」

    她是新的靈族，控制著整個靈族的命脈，平素從來都不施展自己的力量。

    這次因為傷心，力量卻有些失控了，和她最距離最近的靈南霜感知得罪明白，那是一股很柔和又很悲愴的力量，不會傷害到別人，卻能讓人感同身受。

    於是她也忍不住，哭了出來，抱著靈念天，久久都沒說話。

    靈族的其他人，也受到了影響，包括送他們出山的靈寒蕭。

    元錦玉清楚地看到他的眼圈變得通紅，眼淚在無意識地時候，掉落了下來。

    靈寒蕭怔愣一下，伸出手，正好接住了那滴淚水，還喃喃地說：「這孩子，是真的傷心了。」

    都把他影響了。

    元錦玉和慕澤站在一起，開口同靈寒蕭說：「回去後，多安撫一下她。靈族和的平南城的通路，也不要輕易閉合，她喜歡外面的事務，我為她尋些東西，定期送過來。」

    靈寒蕭鄭重地為元錦玉道謝：「勞你費心了。」

    元錦玉笑著搖頭，這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

    問為人父母，旁人對自己的孩子好，真的會讓他們非常感動。

    靈寒蕭又羨慕地看了慕澤一眼，說：「你真是娶了一個好妻子。」

    慕澤知道他對靈南霜的感情，出奇地沒有吃醋：「你自己也有一個為你生兒育女的人。」

    「是啊，南霜也很好。」提起靈南霜，靈寒蕭眉眼間露出了笑容。

    慕澤點點頭，祝福於他：「希望你早日融化靈南霜的心，也早日找到把靈念天帶出這裡的辦法。」

    「會的。」雖然只有兩個字，但是元錦玉知道，他是在用自己的尊嚴在起誓了。

    到山門口，元錦玉便不用靈寒蕭來送了，有其他的長老上前，替靈寒蕭帶路。

    大娃還趴在慕澤的肩頭，他哭累了，就不哭了，但是情緒一直懨懨的。

    元錦玉給她拿了一點吃食，這孩子很喜歡南疆的蟲宴，所以元錦玉就給他帶了零嘴。

    奈何往常讓他那麼喜歡的蟲蟲，這次也沒發揮效用，大娃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就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元錦玉覺得還挺新奇的，和慕澤說：「這孩子貌似第一次同我生氣。」

    都不搭理人了。

    慕澤輕輕地拍拍大娃的小屁股，有點懲罰性質在裡面。「別總耍小脾氣，你不是總覺得自己是個男子漢麼？男子漢從來不像是你這樣，動不動就哭。」

    大娃撇撇嘴，委屈的說：「我沒哭！」

    元錦玉無奈，捏捏他的小臉兒：「還說自己沒哭？你看看，你的小臉兒還濕潤的呢。」

    大娃用手背蹭了蹭，雖然他年紀小，但是一點都不想讓爹娘看輕自己，倔強地說：「是汗！我沒哭！」

    這死犟的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誰了。

    慕澤也就在他剛剛哭的時候，有點心疼他，這會兒就不了。

    他也問過了，留在靈族，就意味著離開爹娘，是大娃自己選擇了跟他們離開。

    一直走了很遠，大娃還眼巴巴地往來時的路上看呢，他小聲地問元錦玉：「娘親，寶寶還回來麼？」

    元錦玉不介意給他一點甜頭，就點頭道：「還會回來的。」

    慕澤側頭看了她一眼：「你確定了？」

    「嗯。不過平南城還需要我鎮守一段時間，所以回來的日期不定。」元錦玉一旦認準的什麼事情，定然是不達成不罷休。

    可能連靈南霜靈寒蕭都以為，元錦玉說會幫靈念天尋找自由，是在哄她，慕澤清楚得很，元錦玉是認真的。

    「不管你在哪裡，我只有兩個要求。」慕澤寵愛她，所以更緊張她，「第一，要注意安全，第二，和我保持聯絡，只要你做到了這兩點，我就同意你來。」

    元錦玉對慕澤溫婉一笑：「九哥，這一點，我也同樣要求你。」

    戰場上，刀光劍影，元錦玉午夜夢回，都是提心弔膽的。

    一個對望，兩般明了，無用多說。

    回去的路還算順利，先是出了遍布陷阱瘴氣的密林，然後登上了白河上的船隻。

    猛獸們依舊躲避他們的隊伍，峽谷中日頭高懸。

    在烈日下，有飛鳥在盤旋，慕澤聽了兩聲，便同元錦玉睡：「飛鷹回來了。」

    大娃累了一天，這會兒已經在船艙中睡著了，船隻行駛在白河上，晃晃悠悠地，好像是在搖籃里一樣。

    元錦玉在一旁照看他，聞言抬頭看了看，果然見到有黑色的一道影子，從高空中俯衝而來，直直地落在了他們的船頭。

    才分開幾天，飛鷹也沒什麼變化，慕澤剛想到外面去看看，就見到有另外一道影子，順著它原本的軌跡而下，落在了他旁邊。

    那是另外一隻黑色的鷹，身子比飛鷹小了一整圈，羽毛也沒那麼光亮，和飛鷹一比，有點呆頭呆腦的。

    元錦玉詫異地瞪大眼睛，手上還保持輕拍大娃的姿勢，她問慕澤：「這不是飛鷹第一次吸引別的鳥兒了吧？」

    飛鷹的魅力是很大的，這麼多年，願意追隨它的母鷹特別多，卻沒見誰能在他身邊停留太長時間。

    這次那個母鷹，難道是他選中的伴侶？

    慕澤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雖然他和飛鷹是朋友，但對於他的心思，他還是有猜不準的時候。

    「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