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9章 登上帝位

    京城的動亂來得太快，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捲入了這場傾軋中。

    最初的時候，還是慕闕手下的人，追擊慕翎和他的殘黨。

    到了後來，則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畢竟，誰也不知道，慕翎的「殘黨」是有多少。慕闕找到了機會，當然要一舉把他看不慣的人都給殺了。

    曾經的牆頭草，還有已經明確表示了歸順慕翎的，幾乎都沒躲過這一劫。

    幾個時辰內，京城已經死了無數的人，而這一切，都是在白日進行的，不像是皇上剛死的時候，慕翎和慕闕想殺人，也是選擇晚上。

    如果說有誰是躲過了這一劫的，也就只有慕澤手下的人了。

    元錦玉雖然費心為慕澤經營過朝中的勢力，但絕對不像是慕翎那樣拉幫結派，她只是讓慕澤慢慢地和這些人成為朋友，或者是施與這些大臣們恩惠，讓他麼感念慕澤。

    但慕澤可從來都沒有用他們做過什麼，更不曾利用他們打壓誰。

    所以這些人，硬要說來，以往每次幫助慕澤，都是他們自願的。

    如果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慕闕也奈何不了他們。

    在比如黎成和孫大人這種地位，慕闕也不敢隨便動。

    慕翎被他趕出京城了，他需要的是一個穩定的大周王朝，所以還需忍耐一段時間。

    這麼多年，慕闕都能讓皇上如此寵幸他，絕對不是因為他母族顯赫，更多的，是他為人有手段。

    就連元錦玉，都不知道慕闕藏得是有多深。

    而這一次，他讓大家看到了冰山一角。

    原來京城中那麼多世家大族，早就是慕闕的人了，朝中的官員見變了風向，誰也不敢再觀望，紛紛表示了要擁護慕闕稱帝。

    慕闕沒有追上慕翎，回去乾清宮後，只是冷冷地看著跪了一地的大臣。

    這裡，有原本就追隨他的，也有被俘虜的。

    追隨他的還好，對滿身鮮血的他叩首，高呼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而那些被俘虜的，他們也跟著喊，慕闕卻皺了皺眉。

    這些人害怕啊，他們跟著慕翎參與奪嫡，也是為了榮華富貴，現在他們家中老小的性命都在他們身上呢，只要能活下來，跟著誰不是跟？

    慕闕就在眾人高呼萬歲聲中，一步步地踏上了那個皇位。

    這次他能險勝，也是利用了慕翎的心理，他以為自己也像是他那麼顧慮皇上的死訊，不敢在這個時候下手。

    而他偏偏就策反了禁軍中，原本歸順慕翎的人。

    現在，他就要登上皇位了！

    為這個位子，努力了這麼多年，慕闕邁開腳步的時候，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的景象。

    有他還是小皇子的時候，德妃對他的殷切期盼；有他被封王以後的無限風光；有先太子的嫉恨，所以他一次次地和太子派出來的殺手戰鬥的景象。

    那些不管是痛苦的，隱忍的，還是悲哀的場面，到了此刻，都像是化成了煙花，在天空中不斷盛放。

    他腳下踩著的，是一路而來的屍骨，但是他從來都不後悔。

    男人自然都要建功立業，他盯著那個皇位，目光灼熱的，像是能把龍椅給燒穿。

    等到他站到最後一步，利落地轉身，衣袂在空中劃出凌厲的弧度，呼啦一聲，他坐在了龍椅上。

    從高處再往下看，著實是不一樣的心境。慕闕只覺得他的目光能投得更遠，也看得更清楚。

    他的心情別樣滂湃，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大笑出聲。

    可是在心中，他已經在高呼，朕是皇上了！是皇上了！

    那些大臣原本就是跪在地上的，見到這種景象，萬歲呼得更大聲。

    慕闕春風得意地瞧了跪在地上的大臣和宮女太監，再遠處，則是蜿蜒匍匐的侍衛。

    萬里河山，此刻就在他的腳下！

    於是慕翎緩緩抬手，對眾人道：「眾卿家平身吧。」

    這就算是承認了他們的稱呼。

    大臣們慢慢站了起來，可是還沒等慕闕再說什麼，一位閣老就痛心疾首地說：「端王殿下，你怎麼能在這種時候登基？你剛剛還派兵在乾清宮圍堵了四王爺！這麼多年，本官教你們的兄弟躬親你們都忘了麼？你們這樣，是對先祖不敬！你若是想即位，必須要祭祖承認你的錯誤！」

    剛才他雖然是跪在地上，也是沒喊萬歲的，顯然不承認慕闕這個皇上。

    其他的大臣都馬上遠離了這個閣老。這人怎麼這般迂腐？不知變通？

    慕闕以前是王爺，還能讓你說上幾句，現在他是皇上了！你竟然還敢如此對他不敬？

    果然，慕闕不在意地笑了笑，但是聲音卻平和地很：「依你的意思，有錯的是朕了？」

    「難道不是麼？」那閣老梗著脖子對慕闕說。

    現在的慕闕站的太高了，眾人只有仰望他的份兒。

    慕闕眼見有大臣要站出來為他辯駁，擺了擺手：「想必陳閣老是沒看到，剛剛先要動手的，是老四才對，朕只是稍微教訓了一下他，誰知道，他竟然要殺了朕呢？一定是朕戳到了他的痛處了，所以他才要造反的，和他那個皇弟一樣。」

    陳閣老簡直被慕闕的無恥程度震驚到，他把黑的都能說成白的！

    於是陳閣老更是氣得滿臉漲紅，往前走了兩步：「這個皇位，你不能坐！」

    「朕不坐誰來坐？你麼？」慕闕嘲諷地問。

    陳閣老猛地頓了一下，咳嗽了兩聲：「你……你胡說什麼，老臣怎麼會對皇位有意！」

    「既然無意，旁人都承認了朕是皇帝，為何只有你不承認？」慕闕悠悠地說：「朕知道，你們這些閣老，不是最喜歡在金殿上以死相逼了麼？今日朕就要登上這個帝位，陳閣老若是有意見，那不如一頭就撞死在那個柱子上吧。」

    說著，慕闕還指了指柱子的方位，顯然是連死的地方都給他找好了。

    陳閣老面如死灰，沒想到曾經謙遜的慕闕，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他怎麼會想死？知道大勢已去，迫於慕闕的淫|威，他就準備改口。

    但是陳閣老心中已經做了盤算，就算是慕闕成為了皇帝，在朝中事務的出力上，自己也不能由著他來。

    可陳閣老還沒等改口呢，慕闕就不耐煩地說：「怎麼不撞？看來你是真的老了，自己都走不動了吧？那朕派人幫你一把。」

    對身邊的侍衛使了個顏色，那人馬上走下了金殿，抓著陳閣老的頭，狠狠地朝著柱子上撞去！

    陳閣老嚇都快被嚇死了，也終於明白，慕闕說的不是假的，他是真的想讓自己死！

    於是陳閣老顫巍巍地說：「皇上！皇上饒命啊！臣真的不敢了！」

    可是慕闕半分收手的意思都沒有，就在陳閣老說完那番話，侍衛已經把他的腦袋在柱子上撞開了花。

    陳閣老當場就死了，慕闕還拍了拍手，讚揚地說：「果然，陳閣老真是鐵骨錚錚，不畏強權。不知道眾位卿家，感覺如何呢？」

    慕闕這一手，讓大家都低下了頭，連和他對視都不敢了。

    他這是在用行動告訴所有人，這個皇位，他坐定了。

    別用什麼滿口的仁義禮儀來管束他，如今他是這個國家的最尊貴的人，想要殺死誰，就像是碾死一個螞蟻那樣容易。

    再用目光冷冷地掃過慕翎餘黨的時候，慕闕還玩味地說：「這幾位卿家，是不是也想要追隨陳閣老的腳步？」

    他們馬上跪在地上痛哭：「臣誓死盡忠於皇上！求皇上饒了臣吧！」

    說著，還砰砰地給慕闕磕頭，不過幾下，他們的額頭上，就滿是鮮血。

    慕闕還故作驚訝地說：「眾位卿家，朕不過是和他們開個玩笑，你們還真的被嚇到了啊？哈哈，不用如此，你們只要幫朕把慕翎那個亂黨抓住，朕一定會重用你們的。」

    這些人在面臨生死存亡的關頭，哪裡還有什麼忠心可言，轉頭就把慕翎給賣了個乾淨。

    甚至為了能活命，他們還牽扯出了很多的官僚來，正是因為他們在乾清宮說的這番話，讓慕闕很容易就把京城中的那些殘黨給連根拔起了。

    甚至有些他知道是被冤枉的，都沒放過。

    他以前不懂什麼叫高處不勝寒，如今他懂了。

    當坐在這個龍椅上的時候，他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治國需要雄才大略，也需要善良仁心，但那都是表現給百姓看的。

    為了鞏固皇權，他必須當一位心狠手辣的君主。

    現在看來，似乎效果還不錯。

    等這些大臣招供後，乾清宮外已經被打掃了乾淨。那些死去的禁軍，屍體都被拖了下去，一桶桶水，傾到在了石階和刻著浮雕的空地上，將血液給洗刷乾淨。

    慕闕在眾人膽戰心驚的目光中，站起身，目光悠遠地看著遠方。

    那威嚴壯闊的模樣，讓眾人不敢再望。

    ……

    乾清宮的動靜，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宮闈。

    元錦玉這裡的消息雖然閉塞，但是憑她聰慧的腦子，已經猜到是發生了什麼。

    而且……她宮殿周圍的幾萬禁軍始終都沒有被調動，說明，最終的勝利者，是慕闕。

    現在天色已晚，慕闕應該已經登上了那個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