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3章 她最重要

    蔣子翠還是卻了歷練，心中是痛恨元錦玉，痛恨得要死，但是卻有賊心沒賊膽。

    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到，要怎麼對元錦玉下手。

    她的宮殿外有幾萬的禁軍，自己縱然是進入到了其中，稍有端倪，這些禁軍馬上就能衝進來阻止自己。

    最重要的是……蔣子翠不想看到慕闕對自己失望。

    如果她不做得乾淨一點，被慕闕發現了，他一定會厭棄自己的。

    慕連澈看到這樣的蔣子翠，就不要得想到了自己的娘親蔣馨。

    她當時也是如此吧，恨並愛著那個男人。

    但最終她得到了什麼呢？不過是一杯毒酒罷了。當時元錦玉的手竟然真的能伸那麼長，讓她的大丫鬟來親自給蔣馨下毒。

    慕連澈不知道蔣馨做了什麼，和元錦玉之間有什麼恩怨，只是蔣馨被活生生毒死的場面，這一年一直都在自己的腦海中盤旋。

    他也恨慕闕。慕闕他真的查不出來，到底是誰殺了蔣馨麼？或者說，他早就知道蔣馨和元錦玉之間的恩怨，可他每次都站在元錦玉那邊！

    對給了他生了世子的正妃尚且如此，蔣子翠不過是個二娶，她怎麼那麼天真，以為慕闕會更看重她？

    那個男人，縱然對元錦玉有著滿腔的愛戀，卻不是一個好丈夫，也不是一個好父親。

    慕連澈只恨自己的力量太過於微薄，不然他早就連慕闕都一起殺了！

    「你是在輕視本世子麼？」慕連澈站在門口，整理了一下剛剛被蔣子翠扯松的衣裳。

    蔣子翠膽戰心驚地說：「那你來告訴本宮，你能做些什麼？」

    慕連澈不屑地看著蔣子翠，實在讓她難以想像，他還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

    「就是你們的這份輕敵，會方便我得手。本世子最後問你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和本世子聯手？不聯手也沒關係，反正本世子等這個機會已經等了一年，得手後，父王身邊，就在也沒有你的位置了。」

    蔣子翠的心猛地就沉了一下，她的聲音也發緊，根本就不敢想像慕連澈說的那種場面。

    讓她離開慕闕？死都不可能！

    為了他，自己變成了如今這幅模樣……他怎麼能說捨棄自己，就捨棄自己！

    於是她深深地凝視著慕連澈，眼神從最開始的不信任，變成了打量。

    是啊，這麼一個小孩子，誰能想到，他說起殺人來，竟然面色不變？

    況且他和元錦玉一向沒什麼交集，如果是他出手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得手！

    蔣子翠的手握了松，鬆了又握，幾次之後，她總算是下定了決心：「好，我答應你，你說，咱們該怎麼做。」

    ……

    兩個時辰以後，慕連逸被元繡玉派人給接了回去。

    這次元繡玉壓根就都沒踏進元錦玉的宮殿一步，見到慕連逸後，她想要牽著他的手往回走。

    但慕連逸不喜歡她，一個笑臉兒都沒給她。

    元繡玉心中有怒氣，但還是壓抑了下來。

    丁燕如今已經不討慕連逸的歡心了，自己稍微努力一番，說不定就成功了。

    反正她和元錦玉都是相府的女兒啊，總有一點相同的地方吧？

    慕連逸從最初就不喜歡元繡玉，因為這個女人身上，總是會顯露出惡意來。

    他心中清楚，元繡玉很想讓他死，只是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昨日他剛進宮的時候，父王就帶著自己去御書房見了很多個大臣。那些大臣連著問了他很多問題，有些他能答上，有些則是答不上。

    原本以為這些大臣會呵斥自己，誰知道他們竟然還誇讚他品行端正，堪當儲君之位。

    剛剛他還問過元錦玉，什麼是儲君之位，元錦玉只說，那是一個很多人都要的東西。

    看元繡玉對自己敵意這麼深，定然也是想要吧？那自己更不能靠近她了。

    慕連逸想問題可能不那麼深刻，但正是這份深刻，救了他一次又一次。

    回到淑妃宮中時，慕連逸等了許久，才見慕翎回來。

    淑妃已經叮囑過他幾次了，讓他以後少到元錦玉那裡去，但慕連逸就如同沒聽到一樣，也從不應答。

    等慕翎一回來，他更是黏上去，和慕翎講今日發生的事情。

    慕翎一直都靜靜地聽著，眼神幽深，慕連逸看不懂。

    等說過後，他扯了扯自己的衣角，抬頭別樣盼望地問慕翎：「父王，錦玉姨姨是一直都在宮中了麼？」

    「嗯。」

    慕連逸登時一喜，往前走了一步：「那父王，我也想一直留下來！我想每天都去見錦玉姨姨！」

    「每天不行。」慕翎了解他這個兒子，所以他選擇的方法，和淑妃也不一樣：「連逸，你在宮中是要學習功課的，昨天見的那些大臣，會考察你，如果你的成績好，父王就讓你去見你錦玉姨姨，如何？」

    慕連逸還是太小了，容易被忽悠，這會兒他也沒聽出來有什麼不對的，自然高高興興地點頭。

    父王輕易不承諾，承諾就會辦到的，他相信父王！

    於是慕翎不過只是幾句話，就解決了問題，還讓慕連逸上進起來，真真是讓淑妃目瞪口呆。

    她半晌後，才坐下來，揉了揉她的眉心，無奈的說：「本宮真是老了，連孩子都不會哄了。」

    ……

    此刻在元錦玉的宮殿中，兩個娃娃困的直打晃。

    慕連逸他們三個玩兒得太瘋了，所以兩個娃娃都沒有睡午覺。

    元錦玉看他們哈欠連天的，也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睡。

    現在睡了，晚上估計又要鬧騰了。

    不過他們都太小了，元錦玉也不忍心見他們難受，便讓奶娘餵了奶，等他們睡著後，她才去休息了一下，去用晚膳。

    慕闕過來的時候，元錦玉都已經吃過了。也知道元錦玉這是故意躲著他，想提出要吃點東西，元錦玉也沒理會。

    慕闕只好嘆著氣坐下來，看了眼四周，然後柔和地問元錦玉：「兩個孩子都睡著了？」

    元錦玉低著頭看書，翻書的頻率都沒有變。

    慕闕知道她能聽到自己說話，只是不給自己回應罷了。

    心中有點苦澀，他固執地解釋著：「回去後，我已經教訓了蔣子翠，你放心，以後她不會和元繡玉瞎摻和了。」

    元錦玉的手頓了頓。慕闕的意思是說，這次蔣子翠會來找自己麻煩，都是元繡玉慫恿的？

    開什麼玩笑呢，分明就是他的問題。

    慕闕又和元錦玉說了好一會兒話，元錦玉一聲不吭，著實讓他著急了。

    沒辦法，他走去元錦玉面前，很難想像，在朝堂上，整日都意氣風發的端王殿下，在元錦玉面前是這樣低聲下氣：「錦玉，別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元錦玉只有在慕澤面前的時候，才會心軟，面對其他任何人，都是鐵石心腸。

    於是她放下手中的書，淡淡地看著慕闕，似乎在看一個無足輕重的人：「我並沒有生氣。」

    慕闕一喜，卻聽元錦玉繼續說：「因為從來都沒在乎過你。」

    他的臉登時灰敗起來，眼中的柔情，都被萬里冰封，那刺骨的寒意，滲透到了他的血液中，讓每一個毛孔都生疼：「錦玉……你怎麼能這麼無情……」

    元錦玉認真地解釋著：「我並非無情，只是讓我有情的人，並不是你。」

    慕闕踉蹌了一下。

    他在心中罵自己犯賤。明知道每日過來，元錦玉都不曾給過自己一點好臉色，可他還是自虐一樣地過來，只為了能看到她一眼。

    就算她現在說了這麼傷人的話，慕闕更是連一句重話都不忍心加諸在她身上。

    他垂頭站了許久，等重新抬起的時候，元錦玉以為，他會離開了。

    可是她只看到慕闕眼中的執拗，還有因為這新君即位，整日整日熬出來的黑眼圈。

    能看得出來，他很疲憊了，因為要面對那麼多勢力的衝擊。

    但在自己面前，他卻壓抑住了所有負面的情緒。

    元錦玉摁住了手中的書頁，壓下心中的苦澀。

    這樣的男人，自己今生只能負了他。

    「元錦玉，有的時候我真的想問問，你是不是給我下了什麼降頭。你不是去過南疆麼，聽說那邊巫蠱之術很是盛行。可是我是在你去南疆前，就愛上你的，這該怎麼解釋呢？」慕翎捂著自己的眼睛，高大的男人，瞬間脆弱得不成樣子。

    到底有幾年了，明明他愛她，也沒多長時間，為什麼卻像是過了幾輩子一樣？

    他多想指著元錦玉的鼻子，罵她有眼無珠，不選擇被世家大族，被皇上寵愛的自己，非要去選擇那個硬邦邦的寧王。

    可是他罵不出來，因為他知道，有些話說出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傷害也是。

    他現在要是有把刀，盛怒之下，也會戳進自己的心口，而不會傷害元錦玉一分一毫。

    他甚至都是在此刻才意識到，什麼都沒有元錦玉重要。

    為了皇位，他可以放棄很多東西，感情，家庭，親情，或許還有正直和尊嚴。

    而為了元錦玉，他能放棄自己。

    自己爭這個皇位，已經不僅僅是想要問鼎九州，而是皇位可以給他更大的權利，讓他能保護自己的女人。

    沒有皇位，他拿什麼和慕澤的百萬雄兵爭？

    因此，他更不能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