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0章 不用討好

    「錦玉有沒有發現，這湖泊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皇上問著元錦玉。

    元錦玉看了看，之後有些不確定地道：「怎麼感覺有些突兀？不像是正常的湖泊。」

    「嗯，因為原本這裡是一座宮殿，十幾年前被一把火燒了，朕就找人在這裡種上了大片的荷花，因為原本住在這宮殿的主人說，她最喜歡這裡的荷花。可是現在已經是秋天了，根本就看不見了，等明年夏天的時候，你再來看看，嫩粉色的荷花都會連成一片。」

    又是十幾年前。十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元錦玉裝作好奇地問著：「怎麼好好地，會被大火燒了呢。」

    皇上沉默了一瞬，才答話：「可能也是因為天乾物燥，所以就著起來了吧，就像是相府前段時間那樣。」

    元錦玉聽到皇上提起相府，登時什麼都不敢問了。皇上這是在警告她啊，讓她好奇心別那麼重。

    「時辰不早了，咱們就先回去吧，估計一會兒老九也會來接你的。」皇上邊走還邊道：「等下了第一場大雪後，冬獵就開始了，你要是想去見識見識，就讓老九帶著你。」

    元錦玉這才想起，還有冬獵這麼回事，好像正好是在過年前那一陣，經過了一年的忙碌，冬獵也算是城中貴族子弟之間的樂事了。

    皇上每年雖然也會象徵性地去獵兩圈，其實很快就會回營帳去，畢竟有他在，那些世家子弟都放不開。

    最後獵得獵物最多的，就能得到皇上的嘉獎了，好像還會得個勇士的稱號。

    皇上還自豪地笑了笑：「自從老九前年從邊疆回來，這勇士的稱號就都是老九的了，這次你若是去，老九肯定會更勇猛。只可惜啊，去年太子和晉王也都在的，今年卻已經不在了。」

    皇上提起那兩個人，元錦玉自然沒辦法接話，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皇上的傷疤。

    她只是回應著皇上之前的話：「九哥也只是有些騎射功夫罷了，不過我大周本就多俊才，今年九哥恐怕就保不住這個位置了呢。」

    皇上看了元錦玉一眼：「你倒是和老九一樣，都很謙虛，若是朕誇了你，被老九聽到了，他表面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實際上心中估計都快高興到天上去了。」

    元錦玉紅著臉地下頭：「其實……其實臣妾現在也挺高興的。」

    皇上終於爽朗地笑了出來：「老九之前還給你打造過鎧甲吧？反正你也會騎馬，就跟著老九下去跑一跑，朕到時候會再給你撥一隊人馬，你不用擔心會出什麼事。」

    元錦玉覺得皇上真是面面俱到，乖巧地應了下來。

    快走回御書房的時候，皇上冷不丁地問了一句：「錦玉，你說如果有人害了你至親的人，你會原諒他麼？」

    「至親的人？如果是寧王殿下的話，那錦玉肯定要讓他償命。」元錦玉說這話格外認真，就算是對方是皇上，她也沒想著遮掩。

    皇上沒繼續問下去，只是表情有些失落似的，竟然讓元錦玉覺得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好像是有了一絲脆弱的樣子。

    「既然這麼喜歡老九，就保護好他，別和他分開。」

    按照正常人的思想，慕澤定是強悍的，並不用女子保護。可元錦玉聽到皇上這話，還是堅定地點了點頭。

    兩個人轉過一個路口，果然見到慕澤已經站在遠處等著了。

    元錦玉見到他，眼睛就亮了起來，之後她回身，給皇上行了一禮，小跑去慕澤身邊的時候還道：「父皇，臣妾一定會記得您今日的話的。」

    說完，她就這樣頭也不回地奔到慕澤的身邊了。

    慕澤一直都溫柔地看著她，等她過來後，才幫她整理了一下衣裙，嘆了口氣說著：「錦玉還真是小姑娘，在這宮中能跑起來的，除了父皇最寵愛的小公主，恐怕也就只有你了。」

    元錦玉嘟嘴：「因為父皇不介意，錦玉才跑起來的呀，九哥，咱們現在回家？」

    「嗯，走吧。」

    元錦玉轉身，同慕澤一起又給皇上行了禮，見到皇上平和地對他們頷首，這才離開。

    到馬車上的時候，她還說了狩獵的事情，並且提了一下「十幾年前那件事。」

    「九哥，你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事麼？」

    慕澤搖了搖頭：「這件事皇上封鎖死了消息，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你看到夏大人一家的下場了麼？」

    夏大人，就是鳶尾的父親。原本整個夏府還有一個鳶尾逃過一劫的，誰知道還是被皇上給殺了。

    元錦玉脊背一涼：「當初端王殿下和德妃都沒敢查下去，我看我也安分些，以後不想這件事了，對了，九哥，父皇說讓你冬獵的時候帶著我。」

    慕澤將她給擁在懷中：「本王都恨不得時時刻刻把你揣兜里，你覺得會不帶著你嗎。」

    元錦玉在他的懷中笑了起來。

    在等待第一場大雪的這一陣，元錦玉基本上就是足不出戶的，除了去見過一次璃瀟，還見過一次元翠玉。

    在李府的時候，元錦玉還見到了二嬸，聽說她整日吃齋念佛，說是要為了元翠玉肚子中的孩子祈福呢。

    見到元錦玉，她也沒有再往前湊了，只是讓元翠玉好生招待著。

    元翠玉看著二嬸離開的背影，等她走遠了之後，才和元錦玉苦笑了一下：「我娘她還沒走出來，讓你見笑了。」

    「不用這樣說，二嬸現在這樣，其實很好了。」元錦玉真心實意地回答著，然後她靠過去，看著元翠玉有些發圓的肚子，伸出手，想要碰碰，眼睛亮晶晶地：「翠玉，我可以摸摸麼？」

    「當然了，小傢伙很有活力的，你將手放在上面，還偶爾能感覺到他踢人呢。」元翠玉說著，就將元錦玉的手給放了上去。

    元錦玉的運氣顯然很好，肚子裡的孩子，正正噹噹地就踢到了她手掌下面的肚皮上。

    元翠玉皺了皺眉：「力氣好像是比之前更大了些了，錦玉，你說這要是個男孩兒還好，要是女孩兒力氣還這麼大，以後可怎麼嫁人啊。」

    元錦玉根本就沒聽到元翠玉說的是什麼，她現在整個人都興奮了，用另外一隻手捂著嘴，生怕吵到了孩子似的，壓低聲音說著：「啊啊啊他真的動了！」

    元翠玉看元錦玉這幅樣子，就有些嫌棄：「你以後自己去生一個，就知道他總是動來動去有多煩了。」

    元錦玉還嫌棄元翠玉：「去去，別這麼說我的小外甥。」之後，她對著元翠玉的肚皮，溫聲哄著：「小外甥，你在你娘親肚子中好好呆著哦，等以後你出生了，姨母就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元翠玉見元錦玉還挺大方，也是，她雖然也有一些外甥和侄子，但是只有這個算是她一點點看著長起來的，有感情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因為在李府耽擱了一陣，元錦玉回去王府就有點晚了，還沒等她將自己被小外甥踢過的小手給慕澤看呢，慕澤就對元錦玉道：「錦玉，太后提前回京了。」

    「啊？這距離過年還有一個多月呢，太后她老人家就回來了？」元錦玉有些苦下了臉：「我這邊還什麼都沒準備好呢。」

    操辦宮宴，她也只是需要把關而已，這一陣已經開始了，元錦玉也不需要總是往宮中跑，但是太后要是回來了，她明天就要去進宮請安了。到時這冬獵能不能去上，還是兩說。

    見到元錦玉那有點失落的樣子，慕澤給她摟過來，對著她的臉頰親了親：「很想去冬獵？」

    「當然啊，我盼著第一場雪都盼好久了。」她最近閒來無事，還給慕澤和自己都縫了手套和帽子呢，這眼看著第一場雪就來了，太后怎麼就回來了呢。

    慕澤又問：「那你是想聽好消息，還是壞消息。」

    元錦玉想都沒想：「好消息吧。」

    「好消息就是，你這次還是可以去冬獵的。」慕澤笑著回答。

    「那壞消息呢？」元錦玉瞪大眼睛。

    「壞消息就是……太后竟然也要去冬獵，而且還指名讓幾個王妃都必須跟去。」

    元錦玉簡直快哀嚎出聲了。太后娘娘，您不是最喜歡吃齋禮佛了嗎，您不是這麼多年都不喜歡打打殺殺的嗎，怎麼這次忽然反常起來了？

    慕澤寬慰著她：「太后出行的事，有德妃來打點，不會為難到你身上。但是本王總覺得，她這次是想給幾個王妃一個下馬威，其實除了端王妃只在幾年前同太后有過一面之緣外，你和楚王妃都是沒見過太后的。如果是在宮中伺候著，那想討她老人家歡心並不難，這場地若是變成了冬獵場，就有些微妙了。」

    元錦玉使勁地點了點頭：「可不是麼。」

    慕澤忽然話鋒一轉：「而本王想和你說的是，你半點不用討好她，本王在朝中行的端做得正，並不需要太后對本王多照拂，如果她真的故意為難你，本王肯定會護你在身後。」

    元錦玉眨了眨眼，為什麼她現在覺得慕澤格外帥氣呢？於是她高興地撲到他的懷中，摟著他的腰：「九哥你放心吧，討好老人家我最在行了！別說是冬獵場，就算是古寺，我也有辦法能讓她喜歡上我的！再說，都沒接觸過呢，九哥怎麼知道我會受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