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平王歸京

    粉黛只好默默地退了下去，淑妃則是坐在遠處，久久不語。

    過了一會兒後，她竟然就這麼起身離開了，沒有和元錦玉再說過一句話。元錦玉看她心不在焉的樣子，覺得她可能是把自己忘記了。

    操辦宮宴的事情，她也有份，於是便打開文書看了看。因為那些大臣王爺的名單都是按照官階來排的，元錦玉發現，第一個竟然就是平親王。

    之後才是當今聖上的那幾個已經封王了的皇子。

    元錦玉皺了皺眉，想著，既然位置這麼高，那應該就是當今聖上的兄弟了。

    可是她分明記得，當今聖上也是硬生生從幾個兄弟中殺出一條血路，才登上大寶的，也沒聽說皇室裡面還有個親王啊？

    她也沒著急出宮，而是將粉黛叫到了自己常住的宮殿中，詢問了起來。

    「這個平親王，到底是何許人也？」元錦玉很是直截了當。

    粉黛果然是在淑妃身邊很久了，比元錦玉知道的要多一些：「平親王是當今聖上的皇弟啊……但是……」

    「但是？」元錦玉注意到了粉黛話中有話的樣子。見她支支吾吾地，元錦玉小聲地問著：「難不成又是什麼皇室秘辛不成？這平親王，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身世麼？」

    元錦玉是這次操辦宮宴的人，總要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位才行，安排低了是對平親王的不尊重，高了說不定皇上又要不喜歡的。

    其實元錦玉想，平親王既然都能在幾十年前的那場奪嫡中活下來，肯定是個很有手段的人，哪裡想到，粉黛只是苦著一張臉道：「平親王……是先皇流落在外的血脈啊……」

    元錦玉猛地瞪大了眼睛，心想，不是吧？難不成也是個私生子？

    「其實具體的，奴婢也不清楚，這宮中有兩個死穴，一個是十幾年前那件事，一件就是平親王的身份，都是不能提的，今日奴婢和您的談話要是泄露出去，足夠奴婢死一百次了。」

    元錦玉的好奇心果然就被勾起來了：「十幾年前又發生了什麼事？」

    這次粉黛都快哭了：「娘娘，奴婢也不清楚啊，十幾年前，奴婢還沒進宮呢，而且這種事，都已經是禁令了，奴婢哪裡敢亂打聽啊。」

    元錦玉點了點頭：「你說的也對。那咱們繼續來說平親王吧，他的母族到底是什麼樣的？」

    「聽說是東邊的一個財閥家族，還有說平親王的母親只是一介歌女的，但是平親王是先皇的……外室生的，這個總不會錯。」

    粉黛這麼一說，很多事情，元錦玉也就懂了，怪不得皇上當初連嬰兒都沒留情，卻把他給留下了呢。居然是先皇的私生子，就從身份上來說，他也別想繼承大統。

    粉黛之後說的話，讓元錦玉更震驚了：「奴婢還聽說，這平親王啊……」她的臉紅了紅：「是個有隱疾的……皇上當年賞賜了點田地給他，連快像樣的封地都沒有，所以他好像這麼多年一直都是孤家寡人，過得還不如普通人呢。」

    元錦玉皺了皺眉，這平親王若是境況如此悽慘，那恐怕也就是只得了一個親王的名頭吧，再不然就是他半點都沒有上進的心思。

    這樣的一個人來到京城，那就是打皇家的臉啊。怪不得淑妃剛剛那麼嫌棄，想來也是因為這一層的原因。

    「不管怎麼樣，平親王也是和皇上一輩的人，就算是流落在外的血脈，那也是真真正正的皇子，一窮二白、沒有子嗣又怎樣，本宮見到他，都要行大禮。」

    粉黛問著心中的疑問：「王妃娘娘，您說那人真的可能是財閥世家的後代麼？如果真的是，那總不能過得那般潦倒。」

    「大戶人家的人最注重臉面了，別說對方是皇上，如果是無媒苟合，就算是仙人來了，他們估計也不會承認他這樣身份的後代的。至於窮困潦倒，」元錦玉勾起唇笑了笑：「指不定是因為他就是喜歡過這种放盪不羈的生活呢？」

    粉黛撇了撇嘴，心想，都沒有錢，生活能放蕩到哪裡去啊。

    當然，她一個小宮女，這些話是萬不敢說出來的。

    元錦玉問清楚了這些事，將那文書也收了起來，準備回去再問問慕澤的想法。

    淑妃過了兩個時辰後，才想起她把自己的兒媳婦一個人給扔在那邊了，急匆匆地趕過去，就聽粉黛說，元錦玉這會兒正在午睡呢，淑妃才神情不大自然地走了。

    元錦玉出宮的時候，天已經涼了不少，她在臨走前，還和淑妃提起了平親王：「母妃，這次平親王來京，到底需要以什麼體制接見，臣妾回府後，再找禮部的人商議一下，待出了結果，送到宮中給您過目。」

    淑妃一聽到元錦玉提起平親王，臉色就變得不大好，她說話可比粉黛直白多了：「那個一窮二白，無權無勢男人，又有那樣不光彩的身世，真是不知道他來京城做什麼，丟人來的麼？」

    元錦玉也不知道淑妃怎麼就對這個平親王敵意這麼大，但是她還是笑著勸著：「母妃，這話您也就當臣妾說說也就罷了，萬不可出去說。對了，太后這次回來參加宮宴麼？」

    「太后她老人家都已經很多年沒回來了，誰知道呢，本宮覺得，她要是知道平親王要來，肯定是不會會來的，畢竟那可是打她的臉呢……」

    「母妃！」元錦玉已經帶了慍怒，眼神也冷然起來：「關於太后的這些話，就莫要再說了，若不然，臣妾就去找德妃娘娘商量了。」

    淑妃原本想呵斥元錦玉幾句，後來想著，也確實是她口無遮攔，只能低著有，不看元錦玉了。

    元錦玉行禮告辭後，淑妃久久都沒回宮殿，但是晚膳的時候，聽說傳進翠微宮中的飯菜，都被淑妃給掀了。

    比起她，元錦玉很是順利地就回去了寧王府。

    這一次她沒有再去見林清雨。此時的林清雨，早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了，就讓她在宮中當她的「寵妃」去吧。

    幾乎是前腳剛到寧王府，就見到慕澤已經後腳回來了。

    元錦玉先是幫他寬衣，之後才把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情同他說了一遍。

    之後她才抬頭問著：「九哥，關於平親王那邊的消息，你知道麼？」

    其實元錦玉還是更關心太后。平親王就算是身份再光彩，和她又沒什麼關係，她禮數到了就成了，不過要是太后回來，她可就要好好表現一番了。

    就算是不能得到太后的青睞，那也不能讓其他王妃搶先了。

    聽說最近京城中都在傳楚王妃多麼賢淑高貴，為了楚王勞心勞力的。還有端王妃，也毫不輸給她。

    兩個人，一個是元家，一個是蔣家，反正都是簪纓世族，想要散播點消息，是最容易的事情。

    比起她們的身份來，元錦玉倒是多出了個女侯，但是嫡庶這一層，估計還是老人家更為看重的。

    慕澤先是想了想平親王這個人，看了看元錦玉，問著：「你知道多少平親王的事情？」

    「一點點？」元錦玉有些不大確定。

    慕澤拉著元錦玉的手，在飯桌邊坐下，又幫元錦玉親手盛了一碗湯之後，才說著：「他以前被封為平王，在皇上大赦天下的時候，象徵性地升為了親王。但是這個平王的稱號，並不是四海昇平的意思，而是取自……平民的平。」

    元錦玉瞪大了眼睛，實在是沒想到還有這一層事情在其中。那看來，皇家還真的是對這個平王羞辱夠大的，恐怕平親王這麼多年沒回京，就是也沒把皇家當家吧。

    「那他這次回來是要做什麼呢？總不會有些陰謀吧？」元錦玉總是擔心這個平親王，在被打壓了很多年後，忽然崛起了，到時候整個大周都會亂掉的吧。

    慕澤沉吟片刻，道：「不用擔心他會造反，父皇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的，而且他那樣名不正言不順的身份，也不會有人跟隨他，本王現在也想不通，他這次進京，到底是為了什麼。」

    元錦玉現在也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九哥，你說我才剛剛操辦宮宴，怎麼就攤上了這樣的事，如果太后再回來，那恐怕真的很很難權衡了。」

    慕澤將筷子遞到了她的手中：「其實知道平王稱號由來的，宮中一共也沒幾個人。這樣吧，等過兩日，你去御書房找父皇，探一探父皇的口風，如果父皇也不想讓平親王進京，那你就找理由拒絕了好了。」

    元錦玉撇嘴：「那這得罪人的事，都是我來做了。」

    慕澤給她夾菜哄著她：「在這皇家，從來都沒有人能做到半點都不得罪人。因為不得罪人的官員，他們往往也沒有相處好的同僚。兩袖清風，不結黨營私，並不代表就要固守於府中，不同任何人來往。既然來往，就總是要開罪人的。所以能開罪人也是好事，本王就從來不怕開罪任何人。」

    元錦玉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是啊。」她給慕澤夾了他喜歡吃的菜：「應該說是，沒人敢開罪九哥吧。」

    誰不知道慕澤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那些官員敢惹他，那不是找死麼。

    但是被慕澤這麼一寬慰，元錦玉還真的覺得豁然開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