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5章 逼她開口

    而隨著元錦玉之後的話，淑妃就不是身子繃緊，而是心驚了。

    因為元錦玉赫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也不再委屈得要哭了，只是眼睛紅紅地，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淑妃一樣：「說起昨日……」

    淑妃聽到這裡，知道有些事已經不能再瞞了，不然的話，皇上真的是要怪罪了。

    在心中暗恨了一句元錦玉真是本事，讓自己的計劃全泡湯了不說，甚至還把自己給拿捏住了。

    於是元錦玉還沒說完，她就只能搶白道：「皇上！臣妾想起來了，昨天下午，錦玉從御書房回來後，始終是和臣妾在一起的！她沒出去！」

    事到如今，淑妃也顧不得皇上會怎麼想自己了，只能裝得像一點是一點，於是她不僅說話，還往前走了幾步到元錦玉的身邊，挽住了她的手，憐愛地看向元錦玉，目光比她還要激動似的：「看母妃，剛剛實在是被嚇懵了，竟然把這最重要的事都給忘了！既然你沒出去，和那小太監見面的人，肯定不是你！」

    元錦玉比淑妃還能裝，竟然也反手握住了淑妃的手問著：「對啊母妃，臣妾剛剛便想說了，昨天下午，咱們始終是在一起的！」

    淑妃又看向皇上，信誓旦旦：「這件事皇上您若是不信，可以去找翠微宮的人問問，很多人都是看到了的，錦玉昨天下午始終在和臣妾下棋！」

    德妃現在一口白牙都恨不得要咬碎了，這兩個人，怎麼之前不把這件事說出來，現在才說？皇上肯定又要怪罪自己了！之前她是恨元錦玉，現在徹底把淑妃也給恨上了。

    麗妃也變得面如土色。她還能說什麼？連德妃這麼厲害的人，都被元錦玉耍得團團轉的。

    皇上也皺著眉頭，看向這兩個人的目光，都有些無奈：「這麼重要的事，你們竟然說忘就忘了？」

    淑妃和元錦玉對視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皇上仔細地盯著她們看了一會兒，又想到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還有剛剛淑妃那猶猶豫豫的樣子，其實已經懂了七八分。

    想必自己要是不來，淑妃是不會站出來為元錦玉說話的吧，明明兩個人是婆媳，也不知道淑妃到底是怎麼把元錦玉討厭成了這個樣子。

    侍疾的事，自己也就由著她胡鬧了，可是現在人命關天，淑妃也太不識大體。

    於是在轉瞬間，皇上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尤其是關於淑妃，下定決心，等下次去她那翠微宮，要囑咐她，別再那麼偏心了。這老九也是她的兒子，也是要和王妃過日子的，她再這麼鬧下去，錦玉脾氣上來了，還不得因為她和老九和離啊？

    皇上果真去找了幾個人審訊翠微宮的人，得到的回覆都是寧王妃昨日下午並未出門。

    如此，那個小太監說的話，就並不可信了。

    又將人提上來，這次是皇上親自審訊：「你要想好，若是說錯了，這顆腦袋就別要了。」

    那個小太監已經嚇傻了，怎麼都沒想到，現在坐在座位上，要審訊自己的人是皇帝，德妃和麗妃此刻已經從地上被宮女扶了起來，坐在了皇上旁邊的位置。

    剛剛德妃改變得倒是快，一聽到這件事有端倪了，馬上就求著皇上，說必定要重新徹查這件事，才讓皇上相信了她，給了她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

    那個小太監又把昨天見到元錦玉的事重複了一遍：「昨日奴才確實見到娘娘了，娘娘雖然蒙著面紗，但是聲音和體形，奴才都是不會認錯的……」

    皇上皺了皺眉：「你確定看體形也是寧王妃？」

    那個小太監被這麼一問，自己也有點迷糊了：「好像不是……」

    皇上威嚴地重複：「到底是還是不是？」

    那個太監都快哭了：「應該是吧……奴才沒敢仔細看……」

    想想也是，他是個奴才，哪敢大大咧咧地往元錦玉身上瞧？

    審訊到這裡，已經沒有了突破口。皇上終於又看向這些妃子們：「你們到底還有沒有知道的其他事情？若是現在說出來，朕就不怪你們之前對朕有所隱瞞。但是不說……」他的眼神驟然凌厲起來：「這皇宮的人，朕一個個查下去，總會將事情查清楚，你們可要想好了。」

    皇上這番話，讓淑妃身子打了個激靈，還沒等猶豫完，就聽元錦玉柔聲問著：「母妃，您是知道什麼麼？」

    淑妃回頭，就看到了元錦玉那期待的眸子，而那眸子深處，是連她都有些膽寒的冷意。

    自己不想往前走，可是元錦玉一直推著她走，這樣的元錦玉，自己怎麼斗得過？

    元錦玉依舊是「真心實意」地看向淑妃，眾人的目光也因為元錦玉的這句話而聚集了過來。

    淑妃知道，這次她是躲不掉了，還能再隱瞞麼？還有退路麼？她已經是滿盤皆輸了。

    於是淑妃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跪在了皇上面前：「皇上，其實臣妾……臣妾無意中聽說，這晴貴人，同吳婕妤還有接觸……」

    「吳婕妤？」皇上這才想起宮中還有這麼號人來，神色當即凝重起來：「你說這話，可有什麼依據？」

    淑妃心中叫苦不迭，低著頭，聲音越來越小：「之前翠微宮有人……看到晴貴人去了吳婕妤那宮殿，許久才出來……」

    皇上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雙眸瞪著淑妃，像是要在她身上戳兩個窟窿。

    他原本以為，她膽小怕事，偏心老四也就是極限了，沒想到她分明知道這麼重要的線索卻不肯說，這是想讓元錦玉死啊！

    這樣可怕的人，當初自己是怎麼就放心讓兩個皇子在她名下長大呢！

    淑妃也被皇上拍桌子的動作也嚇到了，閉上眼睛，臉色蒼白，想著皇上這次不管怎麼處理她，她都要承受了。

    元錦玉看到皇上的臉色，還有淑妃那瑟瑟發抖的樣子，感受到了整個寢殿中的低氣壓，甚至於，她還抽神看了一眼此刻還躺在床上的晴貴人。

    她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下去了。

    淑妃已經害怕了，而現在，自己是她的兒媳，鬧得太僵，她臉上也不好看。

    更何況，她是受了慕澤的叮囑才入宮的，若是她之前就想讓淑妃直接去死，也不用繞這麼大的彎子了。

    淑妃想給自己個教訓，自己又何嘗不是？現在她相信，經過了這件事，淑妃肯定能消停一段時間了。

    於是她走到淑妃身邊跪下，情真意切地對皇上說著：「父皇先不要動怒，可否聽臣妾一言？」

    皇上對元錦玉的態度還算是平和，揉了揉有些發痛的眉心：「你說吧。」

    元錦玉停頓了一下才道：「吳婕妤當初犯了錯，以至於現在的日子……過得並不怎麼好，像是母妃這樣的，並不會去找吳婕妤的麻煩，但是宮中之前在吳婕妤手下吃過暗虧的妃子，都是喜歡去吳婕妤那裡……找點存在感的。晴貴人去那裡，誰知道她是為了什麼？若是臣妾說的那種情況還好，若不是呢？畢竟母妃也不知道晴貴人在裡面和吳婕妤說了什麼，她若是貿然對父皇說出了這番話，父皇會不會覺得母妃是在挑撥離間？還請父皇明察，母妃也是一片苦心啊！」

    元錦玉這番話，直接就將淑妃給說成了一個為了維護家宅寧靜，而自受苦楚的好女人，簡直和皇上想的是千差萬別。

    但事實如何，元錦玉知道，皇上也知道。

    現在皇上看著元錦玉，只覺得這個兒媳婦很聰慧也很懂事，淑妃都已經恨不得她去死了，她竟然還能站出來為淑妃說話。

    於是皇上只好閉上了眼睛，重新睜開：「朕剛剛也說及時說出知道的事情，並不追究過錯，你母妃不是還病著？扶她起來在一邊坐好吧。」

    淑妃一聽到這話，身子一軟，差點沒癱在地上。今天經歷的這些事，估計她過了十幾年後都能記憶猶新。

    元錦玉扶住她，聲音柔柔地響起：「母妃再堅持一會兒，父皇馬上就能還臣妾一個公道了。」

    淑妃看著元錦玉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是在指責自己是一個幫凶。

    是啊，自己很早就知道吳婕妤和晴貴人心思不正了，可是她卻連提醒元錦玉都不曾。

    有些害怕地被元錦玉扶到了椅子上坐好，她立刻往遠離元錦玉的那邊挪了挪，這個女人太可怕了，她並不想和她靠得太近。

    皇上對小宇子吩咐著：「把吳婕妤給朕叫來！」

    小宇子領命，馬上就出去辦這件事了。

    吳婕妤被帶進來的時候，元錦玉還以為她是認錯了人。這個女人，在半年多以前，還是大周最尊貴的女人，當時自己看到她，都差點被她身上的威嚴震懾住。

    可是現在，她身上已經瘦得沒有幾兩肉了，臉頰都深深地凹陷了下去。之前那些光鮮亮麗的衣裳因為品階變低，不能再穿，現在都已經是秋天，天氣在幾場雨之後轉涼，可是她還是穿著單薄的夏裙。

    就算是如此，那件裙子在她身上也飄啊飄的，她根本就撐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