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力量反噬

    想到蟒蛇眼睛被刺瞎的原因，靈寒蕭周身的氣質便冷了下來。

    他凝視著元錦玉，半晌才道：「同人打架，被戳瞎的。」

    本來他以為，說出慕澤曾經的過往，元錦玉會有些觸動。誰知道她只是皺了皺眉，走過去，蹲在巨蟒身邊，還順手摸了摸它的頭：「同人打架啊，看它這麼皮糙肉厚的，能傷了它的人，天下間也未必能找得出幾個吧。」

    靈寒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元錦玉小小的身子都縮成一團，還溫軟地望著巨蟒：「當時你肯定很疼吧。」

    巨蟒似乎是聽懂了她的話一樣，搖晃著它巨大的頭，還在元錦玉的手掌心蹭了蹭。

    但是它的動作實在太大，元錦玉感覺自己的手都撞了兩撞，讓她禁不住笑出了聲來。

    她不由得拍了拍巨蟒的頭：「好了傷疤忘了疼。」

    轉過頭，她又問著靈寒蕭：「那傷了巨蟒的人呢？」

    「死了。」靈寒蕭這次回答的異常簡潔，可是他還是盯著元錦玉的臉頰，似乎想在上面看出什麼端倪來。

    「死了？」元錦玉喃喃重複了一句，之後就轉過去同巨蟒一起玩兒了。但是靈寒蕭還是聽到了她的呢喃，又重複了一句：「死了啊。」

    她的語氣平靜，就像是在重複今日陽光有多明媚一樣。靈寒蕭不知道自己該是用什麼表情去面對這樣的她。

    明明她忘記了慕澤的一切，哪怕是自己重複一遍，她都想不起來。但是他怎麼感覺不到絲毫的高興呢？

    元錦玉裝點了幾日屋子，隨即就有些無聊起來。於是纏著靈寒蕭為她講靈族血脈的事情。

    這一次靈寒蕭講得很細緻，光是在房間中教導她，就花了整整三日。而在三日後，元錦玉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學習那大攝魂術了。

    她之前本來就有基礎，這會兒更是一點就通透。讓她試了試只憑眼神或者是語言去控制巨蟒，也幾乎是一次就能成功。

    靈寒蕭依舊驚艷於她的天分，元錦玉卻拍著巨蟒的頭，道：「我覺得是巨蟒太溫順，我控制它，它都不會反抗一下的。」

    靈寒蕭看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由得微笑：「那我去再找些其他的人來陪你練手。」

    元錦玉沒想到，他找來的竟然都是靈族中的長老。這些人的血統都比平常的靈族人要純正，而且比元錦玉更熟悉控制血液中的力量，用來給元錦玉練手再合適不過。

    元錦玉曾經疑惑過，是不是靈族的人只在內部通婚，靈寒蕭卻告訴她並不是這樣的。

    成年的靈族人，都有去中原遊歷的資格。但是不管是在中原成婚生子，都必須在規定的時間內回到靈族，不然就會血液回流身亡。

    元錦玉疑惑，那豈不是讓靈族的人拋棄了家庭？

    靈寒蕭這才讓人帶著她去靈族山谷的山腳下看了一下，回來後問著她：「你在那山腳發現了什麼？」

    「都是沒有靈族血統，或者是血脈非常稀薄的人。」元錦玉實話實說。現如今她體內血液的力量已經很強悍了，分辨血統純正與否，難不住她。

    靈寒蕭點了點頭：「他們正是從中原過來的。有些中原人不願意隨同而來，靈族人也不勉強。但是若是生出了血統比較純正的孩子，是無論如何都要被帶回來的。他們因為血統問題，不能到山谷中生活，卻還是有同自己家人見面的機會。並且因為知曉了靈族的秘密，就只能一輩子留在這裡，做守山人。」

    元錦玉這才明白靈族是如何統治的，而且感覺也不是特別的沒有人情味。

    其實靈寒蕭的話只說了一半。那就是多年來，反悔想逃的中原人，就沒斷過。但是靈族有鐵血一般的統治手段，哪裡會任由他們逃走？

    被抓回來的，無一不被處以了極刑。

    這一次那些長老們作為陪練，元錦玉想著他們可能也是中原人生出來的孩子，就不禁生出了點熟悉感。

    長老們得了命令，不許輕易臣服於元錦玉。而元錦玉能控制人的手段，他們也見識了大概，所以在兩方博弈開始之後，就紛紛封住了自己的眼睛同耳朵，讓元錦玉不能輕易操控他們。

    靈寒蕭坐在上座，身邊是匍匐著的巨蟒。

    殿上站著兩方的人，一方是幾個長老，另外一方，只有元錦玉一個。

    巨蟒支楞著頭看著，不過它顯然沒感覺到殺氣，所以也沒準備去「營救」元錦玉。

    元錦玉看著幾個長老紛紛都拿出了他們控制人的媒介，也是五花八門。同時發現他們都將視覺和聽覺封了，自己著實不好下手。

    但是或許是靈族的血液覺醒了，她體內那好戰的因子也被激發了出來，看著現如今已經僵持的境地，忽然覺得有趣起來。

    她血液中的力量強大，饒是幾個長老共同發力，都難以控制住她。

    元錦玉期間有過迷迷糊糊的手時候，但是轉瞬就清醒了過來。那迷糊的幻境中，她似乎是看到了一個人影，她並不認識那個男人，卻在抽身之後，還是感覺到了心上微微一痛。

    眼神同話語不成，元錦玉索性就閉上了眸子，微微張開了雙手卻感覺著。

    閉上眼睛，她竟然能感覺到不少的生靈，隨著血液中力量不斷的延展，她還能感覺到這整個靈山上下，都仿佛在為自己而臣服。

    就連靈寒蕭都猛地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元錦玉。

    她這是，要用神智去控制那些人？

    天啊，這不可能！那是只存在在書上的秘術，傳聞只有老祖宗曾經掌握過！

    但是眼前的情景，卻讓靈寒蕭不得不承認，元錦玉真的是在用神智開始控制這些人。

    那些長老們已經不能有靈寒蕭堅持的這麼時間長了，他們心中滿是恐懼，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

    而這幾個長老中，還有之前對元錦玉施展控制術，卻被反噬的那個人。他對元錦玉的懼怕，幾乎是從那一天開始，就根深蒂固了。

    於是毫無疑問的，她成為了元錦玉第一個控制住的人。

    那個人表情馬上變得呆滯起來，元錦玉也沒用他出手攻擊什麼，而是在控制了他之後，又去細細感知其他幾個人的氣息。

    這種感覺真是太美妙了，她甚至有些喜歡上了這些人對自己害怕地瑟瑟發抖的樣子，她想讓他們臣服在自己的腳下！

    於是眼睛猛地睜開，那樣一雙美目中，迸發的全部都是凜冽的寒意和睥睨天下的自信！靈寒蕭在椅子上坐著，但是卻能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壓制了。

    他看著元錦玉，一時之間怔忪，根本就移不開目光。但是他做了靈尊多年，豈是那麼容易就被元錦玉給控制住的？

    他若是不想輸，完全可以一道內力打過去。但是猶豫了半晌，還是沒有出手。

    元錦玉在這幾日不僅學習了大攝魂術，還讓靈寒蕭檢查了一下，有沒有學習武功的潛質。

    而他得出的結論就是，沒有，半點都沒。

    普通人的經脈，若是稍加淬鍊，雖然達不到慕澤那種武學天才的地步，多年堅持下來，也會小有所成。但是元錦玉卻是天生的經脈堵塞，根本就沒辦法習武。

    所以別看她可以用神智控制住這些人，只要有一個動用內力，稍微在她聚精會神的此刻出手，元錦玉也就活不下去了。

    元錦玉享受著這種快、感，感覺著她的血液中的力量，好像是在撕扯著那些人的神智。她的眼神甚至從冷淡變得有些狂熱起來。

    那些長老們終於不堪重負，一個接著一個變成了呆滯的樣子。但是元錦玉卻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靈寒蕭是第一個發現她的異樣的，但是他現在被死死地壓制著，根本就制止不了她。

    之前一直在看熱鬧的巨蟒，也早就癱在地上了，甚至身子都在顫抖著，顯然也是抵抗不了元錦玉巨大的壓制力。

    靈寒蕭捂著心口，強撐著身子，一步步往元錦玉那裡挪：「錦玉……停下來……再這樣下去……你會走火入魔的……」

    元錦玉卻已經完全聽不到了，此刻她的血液都在叫囂著，掠奪，要讓這些人徹底的臣服！

    靈寒蕭已經是面如死灰。元錦玉心中最深處，必定還存在著對靈族巨大的恨意，不然她不可能控制不住她自己。

    但是就算是真的被她控制住了全部的靈族，最終她也會被反噬的！她的身體才剛覺醒不久，真的承受不住這樣大的力量！

    近處的幾個長老已經七竅流血，而靈寒蕭終於是挪到了她的身邊。

    他一把扣住元錦玉的手腕，此刻他潔白的肌膚上，也已經滲透出來血珠來。曾經那個狠戾決絕的靈尊，此刻不知道有多狼狽。

    「元錦玉！你給本尊停下來！」

    元錦玉此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好像聽到好些聲音在撕扯著自己，什麼自稱本尊的，那是誰啊？她直接無視掉了。

    但是後來，她卻聽到一個聲音越來越清晰，那聲音生硬中卻帶著暖意，正一聲聲喚著自己：「錦玉……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