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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11:38 作者: 官養呢
    太想見一面了,然後好好膜拜,獻上自己的五體投地,然後請她當她那不爭氣母胎單身姐妹的戀愛指導老師。

    一旁,陸見淮裝作不甚在意地別過了頭。

    秦父護住書母的腦袋,拉開后座車門,讓她坐了上去,兩人的互動無比恩愛,降下車窗同書杬說「再見」時,身子都靠在一起。

    看到這樣一幕,書杬也欣慰地笑了笑。

    餐廳左邊是一條很長的林蔭小道,沿路載滿了一樹樹白玉蘭,在絢爛的春季里,純白色是一抹不染塵埃般的純粹,花朵開得張揚跋扈,卻安靜如月光。

    小道上有很多人在慢慢走著,估計是飯後消食。

    書杬歪了歪腦袋,忽然,眼前出現了一隻大掌,這隻手掌的主人站在路燈下,笑得漫不經心:「要不要和我一起散個步?」

    想了兩秒鐘,書杬把自己的手輕輕地放了上去。

    緊接著,那隻大掌扣住了她的手指,十指相貼,微微前後甩起。

    這條路看著平靜,走進去了卻很喧囂。

    長椅上,老夫老妻的竊竊私語聲,扭扭車上,孩童歡呼雀躍的尖叫聲,背著書包的幾個學生聚在一起吃一份路邊買的冰粉,還有很多很多手牽手的年輕小情侶。

    書杬突然感嘆道:「其實我以前對覺得婚姻很神聖,對此非常的嚮往,包括小的時候,爸爸媽媽離婚了,我都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二婚這個東西存在。」

    「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愛上那麼多人呢?」

    陸見淮認真地傾聽著。

    清脆的自行車打鈴聲從不遠處傳來,他及時擁住面前的小姑娘,將她護在了里側,細薄的輪胎經過水塘,濺起了一點淤泥。

    他笑了笑,淡淡說道:「我永遠只愛你一個,就算真的有二婚、三婚、四婚這種東西,對象也不可能是其他任何人。」

    「書杬,我只要你。」

    書杬愣了一下。

    驀地,她的臉被男人捧起。

    陸見淮眉眼上挑著,臉上似乎少了那麼幾分常有的鬆散與肆意,他的眼眸在月色下的白玉蘭里低垂,直勾勾地盯著她,下頜線帶有幾分冷峻的痞勁。

    而後低聲誘哄著,一字一頓道:「所以,我們杬杬要不要考慮嫁給哥哥?」

    第91章 給你兩天時間

    晚風掀起一地碎了的花瓣,樹影搖曳。

    細長的枝椏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有了蟬的鳴叫聲,雖然不如夏天那般熱烈,卻也是生機勃勃的。

    書杬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回答,事實上,她連表情都僵硬木訥住了。

    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臉頰在發燙,還是用手捧住她臉的陸見淮,掌心過於灼熱。

    半晌之後,男人眯了眯眼,拖長著尾調,「嗯?」了一聲。

    他抬手,把她幾根被風吹得凌亂飛舞的頭髮絲都輕輕地勾到了耳後,嗓音很低沉:「怎麼跟個小傻子一樣,頭髮都吃進嘴巴里了。」

    書杬仍然在想著剛才所聽到的那句話。

    要不要嫁給他?

    說實話,她本來沒有想要那麼早地考慮這個事情的,心臟躍動的很厲害,她抬起腦袋,長而翹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陸見淮。」

    「如果我連一婚都不打算呢?」

    結婚證好像也不能證明什麼,她給出的愛和感受到的愛x,也從來不是法律能夠束縛給予的,如果真的有用,她的父母也不至於撕破臉皮,離婚。

    婚宴則是個更加讓人厭惡的存在了。

    一大堆虛與委蛇的親戚坐在台下,她被他父親緊緊牽著手,從大門走到舞台,那束聚光燈一定是架在頭頂上,仿佛隨時都會掉下來的鐮刀,而整個婚禮會場,則是煉獄。

    她不想下地獄。

    更加不想在那個地獄裡,看見她愛的人。

    眼前站著的男人似乎錯愕住了,漆黑的眼眸里凝視出一股難以置信到茫然的神情。

    書杬向上勾了勾唇角,知道是她把這個話題開啟的太過於突兀了,連忙轉身,然後繼續向前散著步,小聲說道:「我媽媽現在好幸福呀,其實我很感謝她當時離婚時,能夠勇敢地放棄我的撫養權。」

    「她比誰都更有資格去追求屬於她自己的人生。」

    下一盞路燈被擠在了一棵參天大樹里,綠葉縫隙之間溢出明亮的光芒,把天上的月亮都蜷縮成了一團,就像一部從前露天電影裡放的老式碟片。

    書杬看了很久很久,才解釋自己所說的上一句話:

    ——「因為她是我的媽媽。」

    此刻,這條林蔭小道已經走到了盡頭。

    陸見淮停頓住了腳步,側過一點身,緊緊地將身前的這個女孩兒擁抱住,下巴墊在她的肩膀上,聲音都長懶了很多,帶著幾分心疼:「寶寶,你怎麼這麼懂事?」

    一隻手輕輕地拍起了她的後背。

    時間好像真的過去了很多年。

    她再也不是那個會在父母離婚那一天,一個人偷偷躲到沒有人的角落裡,傷心痛哭的小女孩了。即使被他找到,也會倔強地咬住下嘴唇,像一隻受了傷的小貓一樣。

    看著他。

    然後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滑落。

    是破碎,凌駕於一切廢墟之上的感覺。

    無論是那會兒,還是現在,陸見淮都只覺得難以呼吸,心臟像是玻璃碎了一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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