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無止無境的承諾

    南夜回頭一指兒子，「喏，葉天來了，你讓他自己說！」

    眾人想目觀瞧……葉天，笑眯眯的進來了，先和白天兒打招呼，「媽，這麼快就到啦？」

    這才向著茶娜微微一笑，「你來了！」

    眉梢眼角里都是愛意。

    茶娜點頭，仔細的瞧著他……一身軍裝，小寸頭，陽光照在俊臉上，將那麼溫柔的笑映得越發暖馨，神采奕奕的讓人離不開視線。

    她忍不住走過去，抓住對方的袖口小聲的問，「你沒受傷吧？」

    葉天低頭瞧著他，略微有些納悶，「受傷？沒有啊！」

    一見對方的表情，他立刻就明白了，拉著她的手，「茶娜，你看著我，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茶娜微一抬頭，正對上葉天那灼熱的眸子。

    他在衣兜里拿出了個小錦盒，遞到了女人的面前，「娜，我心裡對你好……」

    葉天是含蓄的，那個愛字，還是不好意思當著父母的面說出口，「我對你好，想要一輩子對你好！所以我必須要娶你，但作為軍人的妻子，你要付出很多，也許……我不會像一般的丈夫一樣，天天黏著你，陪著你，也許……我會像很多軍人那樣，離家衛國，執行任務，甚至負傷犧牲！」

    他輕嘆了一口氣，「從我選擇做軍人的那一天起，我就選擇了命運，這是我自己決定的，作為一個飛行員，翱翔在祖國的藍天裡，是我一生最大的夢想，我從來不後悔！」

    抬起了星眸，望進了女人的眼裡，「可你不一樣！你有條件選擇更好的丈夫！娜，你現在還有機會再考慮……」

    話雖然這麼說，他卻趕忙在錦盒裡取出了一枚戒指，塞到了查娜的手裡，順勢把自己的手掌也蓋在了戒指上，「茶娜，我一方面希望你，義無反顧的嫁給我，一方面又想讓你深思熟慮的考慮一切，包括以後作為軍嫂的艱辛！就像今天一樣，也許隨時你都會接到電話，有一個陌生的聲音會告訴你，你的男人已經……」

    茶娜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別！葉天！別說這些！」

    低垂著眼角，「你不說，我心裡也都懂！從你當兵開始，這八年裡，我雖然遠在國外，卻每天都在牽掛你，怕你會受傷，怕你會出事！這種煎熬，你也許永遠不能理解。午夜夢回之際，身邊沒有愛人，有的只是擔心……這是一個女人長夜裡最可怕的夢魘！」

    「不過……」

    她毅然決然的抬起頭，接著往下說，「愛你就要承擔一切！既要同甘，也能共苦，既要分享，也能給予，我……我願意嫁你！願意義無反顧的嫁給你！因為我沒法考慮其他，沒有你，我的生活就等於是空空如也！我願意為你擔心，擔心的後面總有期望，總有一絲甜！」

    她的聲音極低，聽起來像是而耳語，卻又堅決得不容置疑，「我願意做一個軍嫂，每天在軍區的大院裡，伴著軍號，趴在窗口看你訓練！我覺得這樣才叫幸福！」

    今天撥開葉天的大掌……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裡面靜靜地躺著一枚白金的男士指環，沒有任何裝飾，只是細細的一個圈。

    她笑了，「怎麼？這是結婚戒指嗎？只有一個？」

    葉天趕忙把整個錦盒都遞了過去，「喏，裡面這隻小的是你的！」

    他心安理得的說，「我去店裡挑了很久，還是只選了一隻式樣最簡單的指環，沒有鑽石，沒有珠玉，只是一枚把彼此套牢的指環！茶娜，如果你想好了，就把這枚指環親手給我戴上，不過，我可提醒你，這是一輩子的承諾，從此以後，我就不會給你任何反悔的機會了！這輩子我都賴上你了！你要對我的一生負責！」

    茶娜的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霧，嘴角卻掛著笑，將戒指輕輕的套在她的無名指上，再抬頭的時候，嘴裡只吐出了兩個字，「老公……」

    葉天情不自禁的將她擁在懷裡，緊箍著茶娜，讓她都有點兒喘不上氣兒了。

    楚北在一邊叫好，「臭小子，不錯！有點你表舅我當年的風采！」

    白天兒望著面前的一幕，欣慰的偎在了南夜的身邊，兩個人雙手交握，相互對視……心裡都覺得，只這一刻，人生足矣！

    茶娜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地推開了葉天，「你傻了？」

    把自己雪白的小手遞到他面前，「我的戒指呢？給我戴上！葉天，我喜歡你選的式樣，簡單永恆的一個圈兒，卻是無止無境的承諾！」

    葉天深情地凝視著她，緩緩的也把那枚小戒指，套到了女人的無名指上！

    楚北大力的鼓掌，「艾瑪，這也太煽情了！大外甥，沒想到啊，你平時看著拘謹，不聲不響的，和女同志都很少說話！關鍵的時候，出手卻絕不含糊！一追一個準兒！好！軍人的本質，雷厲風行！」

    白天兒瞪了他一眼，「你這話是誇人呢？還是罵人呢？不倫不類的，讓人都沒法接口！」

    楚北不以為意的聳聳肩，「我當然是夸葉天了！順勢也夸南夜了！他們父子倆一個德行！就是妻……」

    一見南夜瞪著他，連忙收口了，「算了！不說了！我家傻媳婦兒怎麼還沒來！」

    白天兒向著自己的男人，「周周也要來嘛？」

    又瞟了一眼他的飛行服，「你這是要親自飛行？」

    楚北接口了，「對！借了葉天的光，我們南司令準備親自帶大家上天飛一圈！」

    茶娜有些納悶，「葉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葉天認真的說，「我想當著我的親人和長輩，向你正式求婚！」

    呵呵一笑，「雖然今天沒跪下吧！那是因為是在軍營里，多少有些顧忌！可我的心……早就跪在你面前了！這你比誰都清楚啊！」

    茶娜幸福的一捶他的胸口，眼神飛快的瞄了一眼周邊的人，小臉通紅，「你別胡說八道！」

    葉天生生的挺了一錘，心裡覺得美滋滋的，「還有，我想給你一個難忘的婚禮！」

    沉吟了一下，「我這幾年看的電影也少，尤其不看愛情電影，可有一部我看了，記住了裡面的對話，男主角站在船頭，面向大海對女主說……你跳？我也跳！茶娜，我覺得這應該算是極致的浪漫了吧？我是個飛行員，我的浪漫……就是帶著你翱翔藍天！我想問問你，如果在飛機上，在我工作的地方，我給你一個特殊的婚禮儀式，那就是……」

    他有些不確定，「那就是……我帶著你一起從機上跳下來！你敢不敢？」

    啊？

    跳傘的婚禮？

    茶娜望著靜靜等待的葉天，俏皮的眯起了眼睛，「所以，你就安排了這一切？如果我說不同意呢？」

    葉天也霸道，「不同意？那我就把你扛到飛機上，綁在我身上，強迫你跳！必須跳！我以後的生活，你必須要參與，我做過的一切，你也要和我分享！」

    茶娜還沒來得及回話呢，楚北一拍大腿，「別說了！我就是這個意思！作為飛行員的妻子，女人們如果有機會，就應該來體會一下我們的工作！走！馬上行動！葉司令，以後這樣的活動你多組織一些！促進廣大官兵夫妻間的和諧嘛！」

    他倒當先出了屋。

    在門口正好碰見了周周，也沒多做解釋，拉著她，「媳婦，走！葉天要在飛機上結婚，咱們跟著看看熱鬧去！」

    周周不疑有他，「啊？你特意把我叫來，就為這事嗎？」

    欣慰的點了點頭，「挺好的！真夠浪漫的！」

    不由得回想起了自己的婚禮……確實永生難忘，獨一無二。

    南夜和白天兒也出來了。

    南司令笑的開心，「那就上機吧！我親自飛！」

    茶娜和葉天走在最後，兩個人緊緊握著彼此的手，葉天小聲的問，「娜，真的，你不怕吧？」

    又趕忙拍拍胸口，「有你老公在呢！你還有什麼不放心？我可真不是吹！現在全軍區年輕的飛行員里，我的跳傘技術可以說是前三名！有我陪著你，你偷著樂去吧！」

    一指晴朗的天空，「真的！你應該試一試，從飛機上往下跳，那種感覺真好……風在耳邊吹過，自由得像只小鳥，大地美景迅速的向眼前逼近，世界是如此的不一樣！娜，如果有可能，我真想……把我見過的所有美好，都無一遺漏的展現在你的面前！」

    茶娜抿著嘴角，「葉天，我喜歡你的這個主意！我喜歡你讓我分享！我喜歡你帶著我飛！」

    趁著別人不注意，飛快的在他頰上啄了一下。

    低頭看著兩個人交握的手……享受著無名指上那對兒樸素的指環。

    上機了。

    引擎發動……

    機聲轟鳴。

    南夜做好了飛行前的一切準備……沉穩冷靜的誘人。

    都說認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

    望著認真工作的飛行員……恐怕是沒有哪個女人不迷醉！

    白天兒此刻就有點醉了。

    瞧著眼前的丈夫，俊美的五官，高大的身軀，熟練而專業的動作……

    醺醺然的……她覺得整顆心都輕飄飄的。

    抿著嘴一笑，手搭在了男人的大腿上，聲音壓得極低，唯恐艙後的人聽到了，「南夜，你真帥！真的！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帥！這麼多年了，有時候我看到你不經意的小動作，心口還是怦怦的跳！」

    南夜回眸凝望著她，「白天兒，這就是愛！在愛人的眼裡，不管對方是什麼樣子，都是最美的！」

    他的語音里也蘊滿了深情，「跟你說句實話，咱們倆結婚20多年了，每晚擁著你入眠的時候，我都覺得不真實……只要見到你一笑，一顰，一挑眉，我的心口就涌動著一股甜絲絲的撕扯！那種感覺……就是幸福！」

    夫妻倆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二十年彈指一揮間！

    兩情愈久彌堅！

    塔台發來了指令，「跑道就緒，凌雲3號可以起飛！」

    南夜這才答應了一聲，輕輕的推動著起降杆兒。

    飛機在跑道上滑行。

    速度越來越快。

    轉眼就攀上了半空。

    後倉的幾個人透過窗口……眼瞧著地面的景物越來越小，直到飛行到一定的高度，葉天才站起身，手腳麻利，動作熟練的準備起了跳傘包。

    茶娜在一邊興奮地瞧著……她畢竟才20多歲，第一次跳傘就是和自己最心愛的人，那種心情無以言表。

    周周異常淡定……甚至還比手畫腳，「茶娜，一會兒你別緊張！葉天的跳傘經驗豐富，你就全身心放鬆的跟著他，享受著翱翔天空的感覺，什麼都不用管，降落的時候也有葉天呢！娜，你可一定要聽他的指揮呀！」

    楚北輕咳了一聲，斜眼瞧著她，「說的好像你挺有經驗似的！你跳過傘？」

    周周一揚頭，「沒吃過肥豬肉，還沒見過肥豬跑啊？你可別忘了，你娶我的時候，我親眼看見那麼多人跳傘！在軍區生活這麼多年了，見得就更多了！跳傘有什麼難的？切！不是我吹，我也可以算是個三分之一專業人了！」

    話剛說完，楚北就突兀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周，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抿著嘴角壞笑，「我一聽說葉天有這個主意，就在心裡想好了……咱們老夫妻倆，也該來個重溫舊夢了！借著這次機會，咱們也浪漫一把，你老公也帶著你飛飛！」

    啊？

    周周瞪圓了眼睛，覺得雙腿發軟……說話的聲音有些顫了，「楚北，你敢？你不知道我恐高啊？」

    「恐懼是可以克服的嘛！」楚北緊緊的箍著她，「喏，你還別躲，躲也沒用！我早就把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我必須帶著你跳！用葉天那句話，綁著你也得跳！」

    周周一聲慘嚎，用胳膊肘使勁的拐著楚北，「你敢？你趕緊放開我！楚北，你要逼我，我……我就殺了你！」

    葉天和茶娜就緒，確認了傘包……回頭看著鬥雞似的楚北和周周，習慣了似的一笑，「表舅，舅媽，你們倆吵吵鬧鬧的一輩子，也不嫌累？」

    楚北低罵了一聲，「滾！你個臭小子懂什麼？這叫夫妻情趣！」

    認真的看了他幾眼，確認對方的裝備無誤……這才點了點頭，向著茶娜輕聲的說，「祝你們跳傘愉快！也祝你們婚後幸福！」

    艙門緩緩開啟。

    勁風湧入艙口。

    葉天緊擁著身前的茶娜，側頭附在了她的耳邊，「準備好了嗎？老婆！我要帶你跳了！」

    茶娜看了一眼腳下的景物，還有四周蔚藍的天……她覺得整顆心就在嗓子眼兒，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

    葉天用手指輕撓著她的臉，聲音沉穩，「有我呢，別怕！」

    交叉五指，握著她的單手，「茶娜！我帶你飛！」

    雙臂一展，縱身一躍……兩個人就躍進了蔚藍的天空！

    茶娜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

    緩緩地展平了雙臂……跟著自己最愛的男人一起飛。

    機艙里，周周面對著艙門的冷風，差點哭了，身邊沒了外人，她就開始說軟話了，「楚北，我求求你了！我真不跳，我跳不了！只要你不逼我跳傘，讓我幹什麼我都干！我……我……全聽你的！從此以後，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照辦！」

    楚北也夠壞，媳婦兒綁在身前了，反正是沒處跑了……他乾脆愜意的坐在了艙口，把兩隻腿搭在機艙外，輕輕地搖晃。

    周周往下一看。

    暈！

    暈！

    暈！

    楚北假裝一縱身。

    周周就尖叫了一聲……乾脆用雙手捂住了臉。

    楚北笑的那叫一個歡實……生生扒開了女人的手，大喊一聲，「我們來了！」

    這次才真的一躍而出。

    周周的慘叫立刻就壓過了他的聲音，「楚北！你～大～爺～的……」

    罵聲肆意在天空。

    南夜笑了……啟動開關，收了艙門，看著越來越小的兩對兒人影，向著塔台匯報，「跳傘完畢！向指定位置著陸！」

    扭頭望著自己的媳婦兒，「天兒，現在就剩咱們倆了！我帶你做幾個花式俯衝！怎麼樣？」

    白天兒的雙瞳里都是男人自信的臉……

    此刻，她覺得心是安寧的，歲月是靜美的。

    點了點頭，「嗯！不管你怎麼飛，我永遠都跟著你！」

    南夜欣慰的一笑，「我知道！」

    拉起了操縱杆兒，迅速的向天空拉升。

    飛機劃出了一個優美的弧度。

    旋轉……

    俯衝……

    翱翔……

    －－－－－－題外話－－－－－－

    2018年四月二十六，白天和南夜的故事，終於完結了，祝他們在書里永遠幸福，九個半月，也感謝大家的相伴。

    希望還有機會與各位新書再見！

    感恩！感謝！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