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永永遠遠的甜下去

    楚北答應了一聲，立刻轉身向洗手間跑去……速度快的像陣風似的。

    他是真的為南夜高興。

    真的真的高興。

    進了洗手間，挨個敲隔斷的門，引來了一串抱怨聲。

    他側著耳朵聽著，有一間沒人答話，門卻鎖著……乾脆用腳踹了兩下，「南夜，你趕快給我出來，出大事兒了！」

    出大事兒了？

    南夜一聽，心裡又咯噔了一下。

    趕緊把臉擦乾淨，平定了一下心神，故作沒事人兒似的開了門……低著頭，怕楚北看見他臉上的狼狽，飛快的到洗手池邊掬起了一捧水，向著臉上一潑，這才覺得整個人清爽了許多。

    囫圇地擦乾了臉，回頭望向楚北，「你把話說清楚？又怎麼了？」

    臉色有點發白，「不會是白天兒……」

    楚北本來想逗逗他的，一看他緊張的樣子，又有些不忍了，「不是啊！白天兒挺好的！人還沒清醒呢！我姥爺讓你趕緊回去，她身邊離不開人照顧！」

    南夜爽快地答應了一聲，扭頭就要走。

    楚北跟上了，把他推到了走廊，曖昧的碓在了牆角，「哎，我真有件事兒想問問你！」

    南夜有些不耐煩，用手推開了他，「你離我遠點，你以為我稀罕你呢？一天老跟我黏黏糊糊的！還有，我急著回去看白天兒呢，有話以後再說！」

    「我說的事兒就是關於你媳婦的！不聽……你可別後悔！」

    南夜站定了，「行！行！行！你說吧！我聽著！」

    楚北的眼睛壞壞的上下踅摸著他……最後落在了他的大腿中間。

    南夜有些不自在，「看什麼？我身上有什麼……你沒有？願意看？回家看你媳婦去！」

    楚大少撇著嘴，「哎呦！這才屁大會兒的功夫，你就又活過來了？言語犀利地會罵人啦？不是昨晚那個……等在手術室外，眼睛發直的二傻子啦？」

    南夜真是煩了，「你有正事兒沒？我現在哪有心思跟你開玩笑？這麼沒眼力價兒呢？」

    楚北笑了，「得了！南隊，我先跟你匯報一個好消息吧！剛才王教授和我姥爺說……白天兒肚子裡的孩子不但保住了，而且還是個雙生的！」

    南夜一時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楚北乾脆用手在他腰上玩味的掐了一把，「你別裝糊塗啊！你媳婦的這一胎，又是兩個孩子，我就納悶兒了，你小子吃的什麼？怎麼每回都能一蛋雙黃？」

    南夜也沒等他說完，撒丫子就往病房跑。

    楚北在後面慢悠悠的跟著，搖著頭苦笑，「這個傻子……你就不能少愛些？一提白天兒就瘋了！自己搞這麼狼狽！唉！」

    南夜剛進病房，直眉楞眼的就奔著自己的女人去了……到了病床邊，小心翼翼的拉著她的手，見她細白的手背上還打著點滴，隱約中還可見青色的血管，看著就叫人心疼。

    不禁俯下雙唇，略帶虔誠地親吻著她的手背。

    魯正海見了，小聲的提醒他，「天兒還在麻醉中，你儘量別驚擾她！」

    南夜的眼裡這才有了別人，四下一環顧，直接奔著王教授去了，「教授，必須感謝你為我愛人親自開刀！挽救了她和肚子裡的孩子！」

    王教授笑呵呵的，「這個是我的職責嘛，有什麼好感謝的？」

    南夜點了點頭，立刻接著問，「那好，我也不跟你客氣了！我現在就想知道，手術成功之後，以後的恢復治療，白天兒這個肚子，到底會不會影響她的安危？」

    咬了咬牙，「請你務必直言，如果真是到了不得選擇不放棄一方的時候！那我已經有了答案！」

    王教授一瞥他，「別說了，無論你有什麼答案，現在也別說出口，因為沒到那個地步！在我來之前，魯老已經把這件事情給我解釋清楚了，我也看過病歷，我原本的主張是終止妊娠，這樣對病人後期的治療有幫助，尤其是化療！」

    「那……」

    「你聽我把話說完！不過呢，醫生也要尊重病人和家屬的決定，孕婦自己選擇要留孩子，我們就沒有理由強迫她放棄，只能退而求其次。我制訂了幾個其他的治療方案，查了幾本資料，咱們醫患雙方……以後就一起努力吧！」

    魯正海插話了，「我找了一個全國最有名的中醫，他已經答應了，等白天兒一清醒，就過來給她把脈，吃一段刺激性較小的中藥吧，這樣既不傷孩子，又能保證小天兒戰勝病魔的機率！」

    王教授點了點頭，「病人現在手術雖然成功了，可還要定期回來檢查。出院之後，頭三個月是每兩個星期一查，然後慢慢時間放長，反正我主張在孩子生下來以後，如果有可能，還是要進行一些化療才穩妥，當然了，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

    又說了一些其他的注意事項……事無巨細，全都闡述了個遍！

    南夜把他的話一一都記下了！

    等到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房間沒有外人了，魯正海才笑呵呵地望著他，「小夜，你昨晚的樣子把我嚇壞了，沒想到你對小天兒的感情這麼深！好在……現在所有不愉快都過去了，以後就是苦盡甘來了！作為這段驚嚇的回報，老天也是公平的，又給了你一對雙胞胎！你要好好的，你和小天兒都要好好的！」

    南夜使勁點了點頭，索性也改口了，「爺爺，你放心吧！以前我病著的時候，都是她寸步不離的照顧我，現在她躺在床上了，肚子裡還懷著我的孩子……」

    他頓了頓，「我知道自己是個軍人，不應該說什麼命啊運的！不過，昨晚白天兒在手術室里的時候，我就是瘋了似的……向各路神靈祈禱，哪怕自己少活十年，也要求她片刻平安！果然就靈驗了！我真的是……感謝老天給我這個機會，以前白天兒懷孕的時候，我沒在留在她的身邊，這次我一定要好好的彌補！把她當眼珠子供起來！」

    當眼珠子供起來？

    這話魯正海相信！

    別說是孫女病了。

    就算是健健康康的時候……南夜也一直寵著她！

    這個孫女婿……從來就是把女人當寶的。

    他當然放心，「小夜，你也別急，小天兒術後的恢復可是一個關鍵！咱們慢慢來！你工作也挺忙的，如果照顧不過來，還有大家幫忙呢，我，小昔，周周都在，再請兩個特別護理，應該不成問題的！」

    「您……不回京都了嗎？」

    魯正海搖了搖頭，「現在暫時是不回去了！即便回去了，小天兒沒出院，我的心也懸著！就這麼定了吧，我人雖然年紀大了，不過也不能算是個老廢物，我幫你搭把手，咱們共同挺過這一關！」

    南夜不是善於表達感情的人……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十分感動。

    畢竟魯正海年紀大了……這次卻在白天兒的病情上，不遺餘力的跑前跑後，真是不容易。

    等到楚北一進病房，他立刻就說，「楚北，你們大家都熬了一夜了！趕緊陪著爺爺回去休息吧！我一個人在這照顧小天兒就好了！」

    楚北也怕外公挺不住，正色的點了點頭，「那好吧！我送姥爺先回去換換衣服！咱們下午再回來！」

    餘光一瞄南夜滿臉的鬍子茬兒，「你也找個時間休息一下吧！白天兒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你總這麼熬著，也不是辦法！」

    魯正海一迭聲地說，「就是！就是！小北，讓你姐找幾個最好的看護來！快去！今天就來！」

    「哎！就去！」

    楚北扭頭跑出去了。

    魯老望著孫女婿，「小夜，我說話你聽見沒！必須休息，如果你現在熬壞了，反而更給大家添堵！」

    南夜苦笑了一下，「我怎麼休息？白天兒沒醒，就算你用槍逼著我上床，我的心還是在這兒，恐怕連眼睛都閉不上！」

    魯正海嘆了口氣，不再勸了，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難為你了！好自為之！」

    轉身離開了。

    病房裡靜悄悄的，只剩下了南夜和尚未甦醒的女人。

    他乾脆半跪在床邊，愛憐橫溢的凝視著她的臉。

    這張他曾經以為要永遠失去的容顏，此刻，正安靜的沉睡著……睫毛低垂，呼吸勻稱，只是面色有些蒼白，人也略微消瘦了些。

    南夜用幾根手指摩挲著她的五官，從額頭，到鬢角……都細細地用手指勾勒著，細膩得仿佛是撫摸著一件精緻的瓷器。

    他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的狂跳……心海里是一片興奮的狂潮，卷得他都不能呼吸，恨不得能蹦起來，大叫大嚷，盡情的發泄一番。

    這個他用全身心愛著的女人，在他祈禱了千千萬萬遍之後……終於又平安地回到他的身邊了。

    這是怎樣的幸福？

    他連眼睛都捨不得眨。

    就那樣靜靜地趴在床邊……瞧著！

    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看，什麼都不說……眼裡的世界，所有的中心，都圍著病床上這一個暖暖的身體！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恍惚間……覺得腿都有點麻了。

    這才見女人的睫毛輕輕的顫動了一下。

    他立刻身子前傾，「天兒，是我！你醒了？想要什麼？」

    白天兒的頭向他轉過來，眼睛睜開的那一刻，仿佛有些迷茫，四處看了看，才輕聲的說，「南夜？我還活著吧？」

    男人輕拍了拍她的臉，「傻子！不但你活著，肚子裡的孩子……也都好好的呢！」

    白天兒欣慰的挪動了一下胳膊……

    南夜立刻問，「別動！你要什麼？直接跟我說！」

    她嬌嗔地埋怨，「我就是想摸摸肚子！」

    南夜笑了，自己的大手握著她的小手，兩手交疊地放在了女人的肚子上，笑的有幾分傻，「咱們……這算不算一起和寶寶們打招呼？」

    女人皺了皺眉，「你說什麼？寶寶……們？」

    南夜支著小虎牙……和昨晚那個失魂落魄的樣子一比，簡直判若兩人，「天兒，我必須要告訴你這個好消息！咱們恐怕又要生兩個了！」

    他有些驕傲的沒邊兒了，「大夫說，現在孩子們的情況也穩定！爺爺聽到這個消息，簡直是高興壞了！楚北呢？那就是嫉妒！都追到廁所里問我……生雙胞胎的秘訣是什麼？你沒看到他當時那個樣子，真的！明明就是迫切！就盼著我能給他什麼秘方靈藥！他自己也生倆個呢！」

    白天兒虛弱的笑，眼裡都是幸福，抬手輕撫著男人的面頰，「就是呢，我也想問一問，咱懷雙胞胎的秘訣是什麼？」

    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命運在給了她一份打擊之後，又給了份雙料的大驚喜！

    南夜真心誠意的美，「雙胞胎的秘訣嗎？那就是……咱倆那個生活和諧唄！」

    「滾！」

    男人今天的心情格外的好，「那……要不就是……咱倆特別配套！天生就該在一起！」

    白天兒抿著嘴，「你這都是什麼邏輯？你別逗我笑？我刀口疼！」

    南夜這才正式了起來，「對啊！我一看到你醒了，就有些得意忘形了！對不起哦！」

    隨手拿起了床邊的水杯，用棉簽沾了些水，輕輕的塗到她的唇上，「天兒，大夫說了，你現在還不能喝水，也不能進食！乖！我知道……這段日子苦。不過你放心，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有什麼風雨，咱們共同擔當！」

    白天兒低聲接過，「風雨都該過去了吧？我想咱們一家……六口！永永遠遠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