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你別動!我動!【重要線索】
2023-09-19 11:15:15 作者: 玖月心久
白天兒剛迷迷糊糊的睡著,小新疆就在門外大喊一聲,「小白同志在嗎?我進來了!」
「啊?等一下啊!」她立刻坐起了身,一看手錶,才六點鐘,外面的天也才蒙蒙亮。
這麼早?
一定有事情!
小新疆在門口站了兩分鐘,這才進了屋兒,「白天兒,不好了!出大事兒了!邱……邱建設失蹤了!」
啊?
她第一個反應:
怎麼會這麼巧?
正趕上自己來了以後?
正趕上唐紹軍和他夜談?
這些事情,會不會有什麼關聯呢?
腦子裡飛快的轉了一圈兒,「小新疆,到底怎麼回事兒?你把話說清楚!」
阿加爾還沒說話呢,方守信也跟著來了,臉上的神色不善,張口就說,「白天兒,瞧瞧你昨天鬧的那一出兒!邱建設就是因為見了你,這才失蹤的!」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她不由的瞪起了眼睛,「哎哎哎,方守信!事情沒弄清楚之間,你別往我頭上扣帽子啊!邱建設失蹤了,跟我有什麼關係?怎麼一定就是因為我?他昨天見的人多了!」
小新疆恍然大悟的一拍額頭,「對對對!吃完晚飯過後,他的確出去了一趟,說是去見他家裡的大哥!我當時還納悶呢,在這山里見什麼大哥?不過,他只去了一會兒的工夫,回來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好,我問他什麼,他也不會話!政治課都沒上,說身體不舒服,早早的就休息了!」
「啊?什麼大哥?」方守信跺著腳的罵,「這個混小子,簡直是無組織無紀律了,出去和家人會面,跟誰匯報了?」
什麼大哥?
白天兒一聲冷哼,「他那個大哥嗎?我倒是無意中在後山看見了!就是唐紹軍!」
什麼?
方守信也楞了!
她不耐煩的皺著眉,「到底出什麼事兒了?你們別這麼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快點兒說清楚!」
小新疆跨上了半步,「昨天從你這兒吃完了午飯!邱建設出去就問楚北,關於南夜的槍傷,到底還知道些什麼,為什麼開始都不說!楚北心事重重的也沒理他!後來咱們三人就各回各的帳篷了!下午他還好好的呢,就是不大愛說話!後來你也知道了,晚上出去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今早軍號一響,我一看他的鋪位空了,被子疊的整整齊齊,軍裝也擺在枕頭上,上面還壓了個字條,我過去一看……」
他向著方守信一努嘴,「反正我把字條交給領導了!再往後的,你就問方隊吧!」
白天兒將目光投到了方守信,「字條上寫的什麼?」
方守信把手裡的信箋往她的懷裡一塞,「自己看吧!」
雪白的信紙上只有幾行字:
尊敬的隊領導:
我對不起組織上的培養!
辜負了家人的期望!
也對不起南夜!
他這次受了槍傷,都是我乾的!
至於原因嗎?
唉!一言難盡!
我走了!
請不要找我!
邱建設
此致
敬禮
白天兒有點兒懵了,簡短的字條翻過來掉過去的看了兩遍,納悶的一抬頭,「這就完了?走了?什麼意思,是去別的地方了,還是……」
她沒繼續往下說。
還是……死了?
自殺?
他殺?
還有南夜的槍傷?
為什麼只說了一半?
什麼難言之隱?
方守信把字條搶了過來,緊緊的擰著眉頭,「雷團長也不在!這期學員培訓是怎麼了?還沒到十天,出了兩件大事兒!都是百年不遇的!南夜的槍傷剛要查出點兒名堂,這個邱建設又走了,活不見人,不清不楚的,真是無法無天!無法無天!」
他低頭重複了兩遍,猛然像是又想到了什麼,「白天兒,你昨天說……馬上就能找到肇事的那支獵槍了,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還是不敢相信……」
他飛快的瞄了一眼阿加爾,「小新疆,回去吃早飯吧!記住,別在營房裡瞎議論!該幹什麼就幹什麼!以後的事兒,組織上會處理的!」
等到帳篷里就剩下兩個人了,他才輕輕的嘆了口氣,「看這張字條的意思,恐怕南夜的事兒真是邱建設乾的!我們也只能這麼理解了:他就是開槍的人,聽說你找到了證據,怕事情敗落,所以畏罪潛逃了!不過,我還是有些事情想不通!他究竟和南夜有什麼仇,非要在背後暗算?還有,為什麼要用獵槍呢?是想混淆視聽?還是……」
白天兒心裡清楚:邱建設承認了罪行,從此又失了蹤,以後的事兒就沒法再繼續查了!
現在最糾結的是:到底誰是幕後的黑手?
如果不抓出整個事件的主使人,恐怕以後南夜還會有危險。
目前來看,唐紹軍嫌疑最大,可又沒有確實的證據……
她覺得頭疼,跌坐在床頭,「跟你說實話吧!我來之前,確實有些懷疑邱建設,本來是想先過來看看情況之後見機行事的!現在,他的人失蹤了,我的計劃就都落空了!」
話還沒說完,就聽得帳篷外有人說話,「請問,這裡有位姓白的女同志吧?」
一聽那聲音,正是寧博源。
白天兒立刻對著方守信擺了擺手,「別說了!寧大神來了!」
方守信還是沒忍住,「誰?寧大神?寧博源?白天兒,你可真能啊!才來了不到兩天,把他都給請出山了……」
門帘一挑,寧博源一身狗皮翻毛大襖,足下是鹿皮的高筒靴,上面還沾著及膝的雪,帳篷里暖和,一進屋,雪就化成了黑水,在地面上留些了兩個大大的泥腳印!
再一看,他那隻大黑狗也不聲不響的跟了進來,慢條斯理地直接往炭火盆邊一趴,腦袋枕著前爪,懶懶的眯起了眼睛……想必是走了一天的路,這隻狗也累了!
寧博源見方守信穿著軍裝,氣度也不凡,知道是個當官兒的,向著他一低頭,「首長好!」
白天兒差點兒笑了,這畫面,怎麼有點兒像是電影裡長工覲見地主老財呢?
原來寧大神還有這麼拘謹木訥的一面!
方守信繃著臉,「寧同志!我姓方!你叫我小方就好了!什麼首長不首長的?咱們都是革命同志,是一家人,不興叫這些見外的稱呼!」
白天兒立刻讓座,「寧……呃,同志,辛苦了!找到東西了嗎?」
邊說著話邊給他倒了杯熱水,塞到了他的手裡,「暖和暖和,慢慢說!」
寧博源也沒喝,直接把杯子放到了桌子上,「不整沒用的了!你們都忙,我長話短說!」
在背上解下了個長布包,「啪嗒」往桌上一拍,「就是它了!你們驗驗!」
白天兒也不懂槍,扭頭望著方守信……方大隊動作利落的打開了布包,卸下了槍栓,里里外外的看了個遍,向著白天兒一點頭,「我見過南夜身上的彈頭,目測就是它了!我這就給它送回軍區,找專人驗一下!」
又望著寧博源,「麻煩問一下啊,這槍是在哪兒發現的?我們也派人出去找過線索,可惜什麼都沒找到!下過大雪之後,地上更是連腳印兒都沒有了!」
寧大神微微一笑,「你們才在山裡待多久?我是在這山里長大的,鳥兒都會說話,山泉能唱歌,就連山風也都給人報信兒呢!」
好傢夥……
又吹上了!
白天兒只好打斷了他,「寧同志,你說點兒實際的!你說的那些,我們都摸不著邊兒!」
「實際的?說了怕你們不信!」他低著頭嘿嘿一笑,「就是有一天我上山,我家的大黑瘋了似的叫,我知道肯定是有什麼地方不對啊,就跟著它跑了過去,見雪地上有一大攤子血,一聞,還是人血!四周還有亂紛紛的腳印兒……」
方守信打斷了他,「你等會兒!你說有腳印兒,那就是在南夜出事之後,還沒下雪之前,也就是說,你見到了第一手現場了!」
「嗯吶!可以這麼說吧!」寧博源得意的一仰頭,「這就是山神老爺的意思,讓我可巧就見到了這個,再引著這位白姑娘來找我,然後,我就可以帶著春花去看病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
白天兒明白他的意思……「春花」想必就是他心上的小寡婦,病著呢,要到城裡去瞧病!
方守信有些懵……不由地皺了皺眉,心裡暗自以為:這個人真是個「二魔怔」!
卻不想他下面的話,更是讓兩個人驚訝了,「我是個打獵的,就懂得順著腳印找玄機!四處一瞧啊,你們猜怎麼了?」
「怎麼了?你快說!別賣關子了!」
白天兒這下可真急了,越到關鍵時候,他還來勁了。
寧博源真是來勁兒了!
不慌不忙的在胸口處掏出了個菸袋鍋子,邊裝著菸絲邊斜睨著方守信,「小方同志,你是當兵的?說話算數不?你跟墾荒連里的頭頭說說,他們伐木我不反對!可也得挑年頭夠的啊!伐過了之後還得植新苗啊!不能給林子斷了根兒!樹少了,山裡的小動物沒處待了,可憐著呢!」
這個二百五!
都什麼時候了?
還講究綠色環保呢?
白天兒恨不得抽他兩巴掌,用手敲著桌子,「哎哎哎!寧大仙兒,你講點兒道義好不好?咱們是有約定在先的!說好了你找出真相,我帶你朋友去看病!怎麼的?現在你還要拿一把?一個消息賣兩價?還威脅起部隊了?看把你能的!姓啥都忘了吧?別扯沒用的!往下說!快點兒!」
寧博源一見她這麼厲害,訕訕的低下了頭,「看看你個小同志,年齡不大,說話倒嘴毒!什麼一個消息賣倆價?我威脅誰了?我就是給部隊上提個小建議,我……」
「說!」
白天兒一聲吼,震得方守信耳膜都嗡嗡的叫,不由地皺了皺眉……這丫頭,人也太霸道了!在哪兒都不吃虧!
寧博源也嚇得一激靈,「說就說!喊啥啊?後來,我就順著腳印兒往下看,起先是四個人的足跡,步伐大,腿力穩,看著都像是當兵的!有三個好像是下坡追兔子呢!一個站在空地上,後來,再往下頭細細的找,你道我發現了什麼?」
又來了?
白天兒恨恨的咬著牙,「什~麼?」
寧博源眼睛瞪得溜圓,用手一比劃,「可巧了,在不遠處的一塊大石背後,搭出了個小偏叉,既背風,又是制高點,我走過去一看,好傢夥,地上雜亂的一堆腳印兒,還有個子彈殼兒,這把獵槍就用雨衣包著,壓在了那大石下!我估計……是兇手怕背著槍下山被搜查,直接就把槍扔那兒了!我當時就知道是出事了,也沒敢破壞現場,槍也沒動,就等著公安去找呢!」
方守信立刻追問道,「啊?就是說,現場……還有還有第五個人?」
「嗯吶!」寧博源肯定的點了點頭,「而且從地上的痕跡看,那個人至少窩在那裡大半天了,你們懂了吧?我的意思是:這就是有人打埋伏呢!」
打埋伏?
那就是暗殺了!
等著要南夜的命!
到底誰這麼狠?
方守信擺了擺手,「你等等,我在濾一濾,我糊塗了,一時沒反應過來!你是說,那三個抓兔子的人,不是開槍的人?」
「嗯吶!肯定不是!順便說再一句啊,以我的經驗,從腳印上看,兇手一定身形不大,要麼是很矮的男人,要麼就是個偏高的女人!」
方守信瞄了白天兒一眼……視線又落到了手裡的字條上。
奇了!
既然不是邱建設開的槍?
那他為什麼要承認呢?
偷偷地留個小字條,毀了自己的前途,丟下了家人就這麼一走了之了?
還有第五個人在場!
矮男人?
高女人?
究竟又是誰呢?
白天兒眯起了眼睛……
這背後有貓膩!
還得往下查!
抬頭望著寧博源,「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啊!你以前見過這個獵槍嗎?是不是附近獵戶的?」
「沒見過!真沒見過!這槍科比我們的『土炮散彈』強多了!這是蘇聯老大哥的!」
方守信這才把槍小心的用布包好了,在手裡一掂,「我現在就找人查,萬一能發現個指紋呢?再調查一下這槍的買主兒,你放心吧!小白同志,我會把今天的具體情況向領導做一個精準的匯報!組織上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答覆!」
寧博源站起了身,「那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那什麼,白姑娘把你城裡的地址給我!等春花收拾好了,我們就過去找你!」
白天兒點了點頭,把地址電話都寫好了,又交待了該怎麼換車,這才眼瞧著寧博源帶著「大黑」走了!
沉吟了一下,「方隊長,你也知道我的情況,家裡南夜還病著呢,我就不多待了!後續的一切事宜,就全仰仗你了!對了,你和新兵什麼時候回城?」
「也快!再有十天半個月吧!過年前准回去!」方守信看著她收拾東西,心裡明知道她什麼都能應付,心裡還是有些掛念,「你自己一個人路上小心!我派車給你送到縣上的車站?」
「那好,謝謝了!」
不大一會兒,就坐上了小吉普,跟方守信匆匆的一揮手,離開了這座「藏著」秘密的大山。
在火車站上買了最早的票,一看時間,還有個把鐘頭呢……站台小,僅能容下七八個人,有一對年輕夫婦拉扯著三孩子,拖著大包小包的占了所有的長條椅,女人嘀嘀咕咕的罵男人,孩子在一邊咧著大嘴的嚎,一瞧就亂死了!
白天兒嫌鬧,乾脆提著包到縣上的小商店裡逛了一圈,再出門的時候,可就巧了,正趕上唐紹軍低著頭進來,兩個人差點兒撞了個滿懷。
唐紹軍不冷不熱的,「怎麼是你?還在這兒瞎晃呢?」
自從那夜他挾持了南星走,這還是第一次見他。
細瞧之下……唐大公子的臉上也有幾條清晰的指痕,大概是和南星糾纏的時候也受了傷,面色憔悴,明顯的是沒有休息好!
白天兒哼了一聲,「唐紹軍,真沒想到啊!你也來這種偏僻的地方做貿易?是買人參呢?還是收鹿茸啊?」
「你管不著!」他倒也沒客氣,「起開!別擋我路!」
不知道關於邱建設的事兒……他到底知道多少?
索性就試探一下,「唐紹軍,你聽說了嗎?邱建設失蹤了!」
「啊?」
有那麼一刻,他的臉上帶著茫然和詫異,一轉眼,就又變成了恨,又有些為難和不耐煩,總之就是七情上面,一時也琢磨不透他是怎麼想的。
他一甩手,「失蹤了?胡說八道!我昨晚還見過他!」
這倒沒隱瞞!
白天兒眸子裡一暗,「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糊塗?我就是剛從營地里出來的,這事兒還能假?」
頓了一頓,「唐紹軍,你是知道我在山裡,才特意趕來的吧?不然,為什麼就那麼巧,就能在這兒遇見你?是不是你怕我查出什麼,所以就把邱建設給弄走了?」
唐公子一聲冷笑,「哼,你有這麼好的想像力?不當作家可惜了!起開,我沒工夫陪你磨牙!」
白天兒伸出胳膊攔住了他,「唐紹軍,實話說吧,我現在就懷疑你了!整件事一定和你脫不開關係!如果南夜以後再出什麼意外,我就跟你對命!」
出人意料的,他笑了,是那種歡暢的笑,這副樣子在他臉上可是不多見,「哎呦,南夜那小子還挺有福氣嘛!我以為他娶個媳婦一無是處呢!現在來看,至少你是對他真心的!好,好……」
退了幾步,歪著頭看著女人,額頭上的傷疤在陽光下格外的瘮人,「白天兒,從今以後,我對你刮目相看了!你要想和我斗?歡迎!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我陪你玩到底!」
「就只是,關於南星兒……」一瞬間,他的嘴角抽動了幾下,面上壓抑著痛苦,「我和她的事兒,你最好別插手!其實,她不是你想的那麼可憐!真正可憐的人……是我!」
唐紹軍低垂著頭,緊抿著雙唇,雙手插在衣袋裡,沒有了陰陽怪氣,沒有了尖酸刻薄,他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說話也突然變得文藝腔了,聲音低沉中帶著糾結,「書上說……誰愛誰?誰就欠誰的!我欠南星兒的,這輩子都還不完!下輩子恐怕也……」
他沒再往下說,一轉身,走了!
白天兒望著他的背影……有點兒迷糊了!
真是猜不透他的為人!
唐大公子究竟是個痴心的情種呢?
還是個不赦的惡魔?
**
上了火車……
老式的綠色車廂,保暖也不是很好,白天兒在角落裡一坐,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和圍巾,閉著眼睛假寐,等到了省城的時候,已經是將近午夜了。
出了車站,也沒回葉家,直接就去了醫院……
多虧了楊玉梅的「關照」,南夜現在住的是單間病房,條件也不錯!
值班的護士見了她,微微的一笑,「這麼晚了你還來?還帶著行李?是出門才回來?」
「嗯!我愛人這兩天情況怎麼樣?」
「挺好啊!恢復得很快,就是你不在的時候,他情緒起伏比較大,和誰都是愛搭不理的,有時候護士想給他擦把臉,他也別彆扭扭的耍脾氣!」
抿嘴又一笑,「真是看不出來,他那麼大的個子,鬧起來倒像是個孩子,我瞧啊,他也就聽聽你說的話,別人啊?呵呵呵,一律沒戲!」
白天兒在旅行包里掏出了一袋大白兔奶糖……這東西在80年代,可算是稀罕貨,「護士同志,這幾天麻煩你了!這糖給大伙兒分分,就算是表示我們家屬對全體工作人員的感謝!」
小護士推脫不過,紅著臉接下了,「那我就把糖放到值班室里,給大傢伙兒提提神!」
等到她轉身走了,白天兒才躡手躡腳的進了病房,往南夜的床邊一偎……靜靜的瞧著他。
燈光昏暗……
室內靜寂……
沉睡中的男人俊朗如初,深目高鼻,長長的睫毛,睡夢中嘴角微揚,恬靜的像是個無邪的孩子。
她不由地伸出了手,輕撫著他的額頭,眼角,眉心……
輕的像是羽毛拂過!
男人略眨了眨睫毛,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子裡清亮逼人,蘊著最亮的繁星,「天兒,是你嗎?我不是做夢?」
「是我啊!傻子!不是做夢!」
她把雙唇貼近男人的耳邊,聲音低的恍若呢喃,順勢抓住了他的手,使勁的掐了一把!
「嘶……」男人撒起了嬌,「白天兒,你又掐我?我這一輩子算是毀在你手裡了,對我就沒點兒溫柔!不是打就是罵!」
他也將聲音壓低了,頭靠在了女人的肩上,「可是怎麼辦呢?嗯?我還就喜歡你掐我!生氣的時候掐我!舒服的時候……也掐!」
他回握住了女人的手,食指輕輕的搔著她的小手心兒……
白天兒驚訝的合不攏嘴,「你,你這隻手能動了?」
「嗯!你走這幾天,我感覺挺好的!醫生說我身體素質好,所以恢復的速度比他們預估的還要快!」
他支著小虎牙,眼角裡帶著浪,「天兒,我能動了!你來,過來,躺到我身邊!」
這是什麼鬼邏輯?
他能動了……女人就要乖乖的躺到他身邊?
「幹什麼?我不去!身上髒,坐了一天的火車!有細菌!」
「我不怕!」他執拗的堅持著,「我是外傷,又不是發燒感冒怕細菌!天兒,你要再跟我對著幹,我可真生氣了!」
女人沒見他面的時候,夢裡都掛念著他……如今,見了他這股子真真實實的俏模樣,怎麼能不動心?
一抿嘴角,「你等著啊!我去洗把臉!」
轉身進了浴室,端了盆熱水出來,在水裡擰了個毛巾,握著男人寬厚的手掌,細細的抹拭著指尖,雖然沒抬頭,眼角卻瞄著他呢,「南夜,護士可都說了,你這幾天表現可不算好,連人家給你搽搽臉,你也要耍一通!是不是真的?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
男人有些急了,瞪著大眼睛,「我怎麼像孩子了?別的女人碰我,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我跟他們領導反應過了,希望給我派個男護士!」
白天兒斜睨著他,「哎呦,你還挺封建!在人家醫護人員的眼睛裡,你就是個病人,沒什麼性別之分!」
「他們分不分我不知道啊!反正我必須分,這輩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只你一個女人能碰我!」
女人噗嗤一聲笑了,「盡說好聽的!我最不信男人的甜言蜜語!除了我,沒有別的女人能碰你?那如果我死在你前頭了,你就不再找媳婦了?再給你個標標致致的大姑娘,你就不動心?」
南夜沉下了臉,「你幹嘛說這些?什麼死啊活啊的?我說的這輩子,是我的一輩子,不是你的一輩子,直到我閉眼的那一刻,我一輩子都只要你!差一分,差一秒……都不算!」
白天兒心裡感動,一看他真急了,立刻起身哄,「說這些幹什麼?來!我給你擦擦臉!」
把他的頭抱在懷裡,認真的瞧著他,「南夜,我走這幾天,你想我沒?反正我是想你了,有一晚我還夢到了你!」
枕著女人的胸口,感覺那份溫熱的柔軟……男人又心猿意馬了!
本來嘛!
新婚燕爾就分開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就總想她……現在,一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就在他面前,怎麼能不動心。
「天兒,我也想你了!真的!就想抱抱你,感覺一下你的體溫,聞一聞你的發香,證明自己還活著,證明你還是我老婆!」
情人的細語……就像三月的春雨,無聲的滋潤著渴望愛情的心。
他想她?
女人又何嘗不是!
多少個不眠的夜裡,坐在病床邊呆望著昏迷的他……心裡千百遍的對自己許願:醒過來吧!只要你平安,讓我拿什麼去換都無所謂!
如今,愛人甜膩膩的在眼前,會笑,會鬧,會撒嬌……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也不矯情了,歪身擠在了他的床邊,「南夜,說好了啊,就在你身邊躺一會兒!」
「嗯!」
他的下巴枕上了女人的鎖骨,口中的熱氣吹到了她的耳際,身子雖然不方便,還是費力的往她身前靠。
白天兒見了,主動的環著他的腰,「你別動!我動!」
南夜垂著眼睛呵呵的笑,開始還能忍著不出聲,後來乾脆笑咳了,
女人坐起了身,去撕他的嘴,「笑什麼?有病啊?」
「沒有!我就是喜歡你那句話!」
「啊?哪句?」
「我不動!你動!」一挑眉梢,他浪上了,「天兒,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我走之前的那晚……你可真是沒少動!作為一個丈夫,我願意全方位滿足妻子的所有要求!既然你提出來了!來吧!我衷心期望著……你動!」
這個浪貨!
非得治治他!
「是吧?我動?」女人眯著眼睛笑,半支著柔軟的身子,小手順著被子劃向了他的大腿,手指在他的腿骨上打轉……男人的眸子暗成了河,喘氣也粗了,「白天兒,你……」
她笑得更甜了,隔著被子的手,忽然化摸為掐,在他大腿上狠狠的擰了一把,「我讓你浪?你別動啊!我動!」
南夜齜牙咧嘴的罵,「臭丫頭,等我病好了,瞧我怎麼收拾你!」
女人順勢偎在了他的懷裡,剛剛調皮的像是個小妖精,一眨眼,就又乖的像是個小綿羊!
溫香軟玉一滿懷……鐵打的英雄也扛不住!
南夜又沒脾氣了,溫柔的瞧著她,「這一路累了吧?幹嘛坐夜車往回趕?惦記我?」
女人無聲的點點頭!
惦記!
惦記!
心都長草了!
南夜有些心疼,「那你閉上眼睛睡一會兒?」
「不!我想和你說說話!」
她真想問:你們姐弟和唐紹軍到底有什麼恩怨?
她更想把這一天的經歷,細細的講給男人聽!
可是……南夜還病著呢!
靜養最要緊!
這些事情會分了他的心……
不說?
說?
她一時還拿不定主意!
南夜先開了口,「你爹怎麼樣了?病好了?」
哦,對了!
出門的藉口是回去看白常喜……差點兒把這個都忘了!
圓謊吧!
「我爹病的不重!就是想我了!我原打算過年的時候回去看他!家裡要分地了!他身邊也需要人!可是現在你病著,過年的事情就不好說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那也行啊!等我能走動了!我就跟醫生申請出院,陪你回老家!反正這醫院我是待夠了,幹什麼都不方便!」
白天兒瞪著他,「你還想幹什麼?你那點兒花花腸子,以為我不知道?」
剛才隔著被子……她都摸出來了!
這「狼」……就是身體不能動!
要不然,就能吃了她!
南夜沒羞沒臊的一擠眼睛,「我對你有想法也正常啊!咱們是兩口子,你爹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哦,對了!走哪兒都要睡一張床!」
白天兒也沒心思扯那些「瘋」話,「南夜,我想跟你說正事兒呢!年前我真的特別忙!不過,會多抽出一些時間,盡力多陪你!要是我來得少了,你可別生氣啊!」
大使館的party馬上就要籌備了,一堆一堆的事兒等著呢!
她耐心的解釋,「我心裡覺得過意不去!將心比心,如果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是我!你不陪著?我一定會不高興!可我真是……」
「算了!別說了!」南夜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該幹什麼去就去幹什麼!我愛你的人……就要愛你的『堅持』!做你認為對的事兒,你開心了,我看著你也高興!」
他停了一停,語氣裡帶著無奈,「只是別太累了!我都瞧著呢!這些日子,你人瘦了不少!」
夠了!
不用再多說了!
她心裡盈滿了幸福……
愛的人……也愛著她!
感恩相逢!
靜默了一陣,她才低聲的問,「南夜,方一諾的後媽,那個文工團的趙雪蓮,你對她了解多少?能給我說說嗎?」
「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我今天準備去找她談談!關於大使館party的T台,我打算從她們團里借!求人辦事嗎,總要先了解一下她的喜好……」
「你?要去見趙雪蓮?」
「對!就在今晚!」
------題外話------
邱建設走了,開槍的和幕後黑手到底是誰?真和唐大公子有關嗎?
嘿嘿!我先賣個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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