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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07:37 作者: 貓界第一嚕
    而一個人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或許一開始你還能從容應對,暖心勸慰、陪伴……

    可時間久了,你就會慢慢感覺到窒息,而離開了患者的活動範圍,你甚至會感覺到呼吸都輕鬆了許多。

    即便愛他,可又能在這樣的焦躁下堅持多久呢?

    三個月沒問題,一年沒問題,那十年呢?一輩子呢?

    太絕望了。

    如果未來註定要放手,那一開始就不要托起一條有重量的生命,因為倘若摔下來,是會被砸死的。

    傅生沒有思慮過這些,他也不用思慮。

    他不託住,小孩就直接墜底了,他怎麼捨得。

    午夜時分,外面下起了暴雨,電閃雷鳴一直持續到了第二天凌晨才停下。

    早晨七點,外面依舊黑壓壓一片,烏雲與地面極近,有些過分的壓抑。

    墓園裡,一座刻著裴若名字的碑前,站著一個女人。

    「前兩天有人和我說,我好像有皺紋了。」她輕笑了笑,「你看,我都老了,你還是這麼年輕。」

    「你在那邊是不是快忘了我了?」

    她注視著碑上照片裡傲骨的少年,輕觸著眼尾,半開玩笑半認真道:「要快些了,不然下一世我和你相差太多歲,恐怕只能做父女了。」

    「你再等等我。」暴雨應聲而落。

    第34章 約法三章

    【「他懷疑了……他正在查。」

    「別怕,知道了也沒關係,又不是你的錯。」

    「可他會痛苦的吧……」

    他心裡竟然有一絲卑劣的竊喜,可很快被更多的惶然湮沒,如果所有的事情全部攤開,那砸在他們身上的枷鎖也未免過於沉重了些。】

    --

    耳側是傅生沉穩的心跳,額側是傅生溫熱的吐息。

    一直到了天亮,須瓷小心地吻了吻傅生寬闊的胸膛,才緩緩閉上了雙眼。

    不知什麼時候,他來到了他們曾經生活了三年的小公寓面前,公寓門虛掩著,沒有關。

    須瓷遲疑著踏入這裡,聽見了裡面一陣笑鬧的聲。

    玄關的左手邊就是開放式廚房,他看見另一個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被傅生抱起來抵在廚台的大理石上,肆意地親吻著。

    那人鬧紅了臉,但還是乖乖由著傅生修長的手指探入身體,摩挲著,開拓著新的領地。

    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朝他露出了一個挑釁的笑容,頰邊的梨渦像是要讓人沉醉其中。

    須瓷沒由來地驚恐憤怒,他想要制止傅生,想要告訴他自己就在身後,面前的人是假的,那不是他……

    他的手穿過了傅生的身體,那具和他一樣的身體繼續和傅生做著親密的事。

    他們炙熱的情yu、甜澀的親昵與他格格不入,他仿佛成了一位旁觀者,恍惚地注視著這一切……

    那兩瓣被親得紅潤的唇一張一合:「傅生才不會喜歡這樣的你。」

    須瓷猛得驚醒,窗簾外光線昏暗,與室內相差無幾,須瓷一時有些分不清現在究竟是夜晚還是白晝,剛剛夢裡的那句話炸得他的腦袋轟鳴一片。

    「傅生才不會喜歡這樣的你。」

    夢裡出現的那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確實不是他,而是曾經偽裝過的他。

    也是曾經小心翼翼收斂著自己強盛的控制欲、占有欲的他。

    沒有什麼理由,生病不過是藉口,只不過是將他心中本就有的晦暗無限放大。

    他更陰鷙的同時也變得更為膽怯,因為他從來都知道,如今的自己比曾經更容易失去傅生。

    手側冰涼一片,須瓷怔怔側身,身邊處於另一個人的溫度早已散卻。

    「傅生?」

    空蕩蕩的臥房裡一點回音都沒有,須瓷跌跌撞撞地爬下床:「哥……」

    慌亂之中,手機摔在了地上,屏幕隨著啪得一聲陷入了黑暗中,須瓷怔在原地。

    他像是慢動作回放一樣,小心地彎腰撿起手機,老舊的手機徹底地息了屏,再也沒有亮起。

    --

    「這是你第一次見到國師,為他的氣質所驚艷,情緒應該再飽滿些。」

    這場戲已經走了三遍,但女一魏洛的情緒始終不太對。

    傅生垂眸看了眼時間:「你再吃吃劇本,醞釀一下。」

    魏洛抱歉地朝陪著自己走了三遍的白棠生一笑:「今天狀態不太好。」

    「你們這一個兩個的是怎麼了?」白棠生失笑,「葉老師也是,昨晚一看就沒見周公。」

    整完妝容的葉清竹走來:「說我什麼壞話呢?」

    副導江輝見狀在旁邊揶揄了一句:「白老師說你昨晚肯定沒去跟周公約會。」

    葉清竹慵懶一笑:「那可不,夜晚這麼大好的時光怎麼能會周公呢?」

    那邊笑鬧著,傅生則蹙著眉頭給須瓷打電話。

    第一聲就直接顯示了已關機,傅生心口一緊,他緊接著打了第二通,並和江輝打了聲招呼,讓他繼續接下來的拍攝,自己要回趟酒店。

    身後的葉清竹笑容漸漸淡去,淡望著傅生逐漸遠去的背影。

    傅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他匆匆推開門,眼前的一幕頓時讓他頓在原地。

    整個房間亂糟糟一片,茶几上的花瓶四分五裂地碎在地上,茶杯因為有地毯墊著,倖免於難。

    「須瓷?」

    傅生踏入其中,房間裡並沒有人,浴室也只有水龍頭滴滴嗒嗒的聲音,並不見須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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