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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07:37 作者: 貓界第一嚕
    須瓷怔了怔:「你身上都濕透了……」

    傅生關門的手微微頓住:「還是要我幫你?」

    須瓷望著傅生出去,磨砂的浴室玻璃並不能完全阻礙視線,他依稀看見一團黑影坐在了床邊簡陋的桌椅旁。

    他頓了一會兒,想起傅生渾身還濕著,加快了擦身的速度。

    須瓷脫掉衣服,望著鏡中的自己有些出神。

    這具身體不算好看,曾經被傅生養起來的肉都掉沒了,四肢纖細,連腰看著都不足盈盈一握,後背的蝴蝶骨極其突出,稍一呼吸,腰腹的肋骨都有跡可循。

    更別提他的左手臂上,那些醜陋的細長疤痕。

    他從褲子口袋裡翻出自己剛從化妝檯上偷拿回來的遮容膏,是化妝師們用來給演員遮傷疤的。

    須瓷不怕傅生看見這些,但不能是現在。

    廢物總要利用好它最大的功效,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

    他將遮容膏均勻塗抹在自己的皮膚上,之前他有注意過化妝師的使用方式,有學有樣。

    等他做完這一切,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拿乾淨衣服。

    他頓了兩秒,關掉花灑打開門,微微露出上半身:「能幫我拿下衣服嗎……」

    傅生手上正把玩著一個藥瓶,須瓷一怔,這是他昨晚剛吃過的。

    傅生看了他一眼,從地上攤開的行李箱中找到一條內褲和T恤,一起遞給須瓷。

    須瓷想說沒拿褲子,可最後望著傅生的背影咽了回去。

    一分鐘後,須瓷穿著T恤和短褲走了出來,露出兩條瘦長的大腿。

    以前他也經常這樣穿,特別是他想要勾傅生來點活動的時候。

    傅生很吃他這一套,所以常常傅生休假在家時,須瓷就會只穿件堪堪遮到屁/股的長T,還有一條內/褲,就這麼在傅生面前晃悠。

    基本不到一會兒,傅生就會連抱帶扛地把他扔到床上……也有在沙發的時候。

    「趴著。」傅生丟了個枕頭放在床上,言簡意賅。

    「……」

    須瓷依言照顧,整個人側趴在枕頭上,剛好露出大腿上白皙的皮膚。

    須瓷的白不是那種健康的暖白色,而是偏向冷調,這點他和傅生很像,只不過他比傅生還要白些。

    因為布滿血絲的傷口在膚色的襯托下,就顯得有些殘忍。

    傅生垂眸打開碘伏,先給傷口消了一圈毒,再抹上了傷藥。

    全程須瓷沒有說一句「疼」字,安靜地趴在那裡,也不說話。

    一點都不像他,傅生出神地想著。

    以前須瓷在他面前,算是一點苦都吃不得,驕縱得很,磕一下碰一下都要跟他撒個嬌,偏偏一點都不女氣,帶著只屬於男孩子的乾淨純真。

    幫手臂也上完藥,傅生的視線從須瓷白皙的腿上移開:「自己吹下頭髮。」

    傅生彎腰,試圖在須瓷行李箱找一件自己能穿上的衣服。

    「別……」須瓷突然下了床,抓住了他的手:「我幫你找吧……」

    傅生蹙眉,不用須瓷阻攔,他已經看見了行李箱下面夾層中,熟悉的一片衣角——

    這是他的襯衫。

    他拉開拉鏈,發現這個夾層里,裝著很多他的東西,襯衫不止一件,甚至還有領帶腰帶。

    須瓷鬆開抓著傅生的手:「我……你當時沒帶走這些……」

    傅生當時沒帶走的何止這些,他留下了他們當初住了三年的公寓,留下那些相框和回憶,還丟下了須瓷。

    他沒帶走他。

    傅生沒說什麼,他拿出一條屬於自己的褲子和襯衫,走進了浴室。

    須瓷呼出一口氣,愣愣地聽著浴室里的水聲,還有那修長高挑的模糊身影。

    傷口在藥物的刺激下,有些火辣辣的疼。

    須瓷兀自酸了眼眶,心口悶疼得不行。

    他們此刻共處一室的場景,就像是夢一樣。

    想念一個人卻見不到是什麼感受?

    你會發現生活處處是他,睜眼的時候心裡裝著他,閉眼的時候滿眼都是他。

    夢裡是他,街頭轉角轉瞬即逝的熟悉身影也是他。

    生病的時候想念他,絕望的時候想念他,開心的時候也還是他……

    可從傅生離開過後,他便沒再開心過。

    第6章 發燒

    他不曾有一刻見到過他,可也不曾有一秒不在想他。

    傅生從浴室出來時,就看到須瓷呆怔地發著呆,吹風機就擺在手邊沒有動,頭髮也還濕漉漉的。

    仔細看,須瓷的睫毛上還掛著幾滴從頭髮上滑落的水珠,搖搖欲墜。

    傅生本想問為什麼不吹頭髮,餘光卻看見須瓷受傷的胳膊肘,正是右手。

    他走了幾步,拉開椅子:「坐這。」

    須瓷愣了愣,慢騰騰地踩著拖鞋坐在了椅子上。

    傅生打開吹風機,調到最小一檔的熱風,修長的手指插入須瓷柔軟的頭髮里,一層一層地撥弄著。

    氣氛有些安靜,須瓷不敢貿然開口,怕打破這難能的寧靜。

    短髮吹乾很快,不過五分鐘,傅生便關掉了吹風機,突然來了一句:「什麼時候開始吃的安眠藥?」

    須瓷沉默著,和昨晚被問及什麼時候開始抽菸一樣,有些顧左右而言他:「我很少吃……偶爾才會用到……」

    傅生不可置否,沒有追問。

    他剛雖然沒打開安眠藥的盒子,卻發現瓶身很輕,裡面只剩下幾顆了,哪裡像是偶爾才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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