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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06:53 作者: 一度君華
    嘲風這才重新向魔尊和白骨夫人拜道:「父尊,姑奶奶。我們如今與神族聯手,只是為了讓神族也出一份力。說不定此賊正是料定神、魔兩族不會聯手,才敢如此猖狂。此人不除,魔族顏面何存?」

    白骨夫人沉吟不語,炎方卻已經拿定主意:「此言有理。你即刻擬書,前往神族,商定戰策。」

    嘲風應了一聲是,下一句話還沒出口,已經有魔兵來報:「尊上,神族遣二郎真君為使,前來求見。」

    白骨夫人與魔尊互看一眼,不用說也知道此人是為何而來。他嘆了一口氣,說:「讓他進來吧。」

    二郎神剛進魔界,就看到一件怪事。

    一個美貌女子在魔兵的監視之下,三拜九叩,徐徐前進。女子肌膚細嫩,哪裡禁得處這樣的頻頻跪拜?她的膝蓋和手掌都已可見血跡。光潔姣好的額頭更是紅腫不堪。

    可她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她規規矩矩地下跪、磕頭,每一個動作都端莊優雅,似乎絲毫感覺不到狼狽和疼痛。周遭圍觀的魔族越來越多,但只會更多——因為前面就是魔族的夜市。

    而她目不斜視,那些嘲弄或者詢問,她都無動於衷。

    二郎神本想問一問此女身份,但魔族對待神族可並不友善。他找不到機會。

    第272章

    神、魔兩族秘密備戰之時,四界看上去卻是風平浪靜。

    藏識海。

    神後霓虹上神和魔妃雪傾心被困在兩根冰柱之中。二人動彈不得,但她們都能說話。

    雪傾心用斜光瞟了一眼旁邊冰柱,單是見到這個女人的衣飾,她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她說:「你是霓虹上神?」

    霓虹上神無法轉頭,目光直視著空曠陰暗的洞府。萬千情緒堆積,她說出的話卻是:「我不覺得我們有話可說。」

    這話當然是對自己身份的默認。雪傾心笑著說:「怎麼無話可說呢?」她的聲音也像落雪,溫柔卻寒涼,她說,「三千年前,我在神夢樹下煮雪烹茶,有個年輕男子踏雪而來。他說我的人就像我的名字,令人一見傾心。我永遠記得那一天,正是人間大雪。他站在神夢樹下,任雪覆了一身,他神情呆呆的,眸子卻清亮得讓人心動。那時候,我是天界雪女,你是霞族霓虹上仙。」

    霓虹上神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吼出兩個字:「住嘴!」

    雪傾心怎麼可能閉嘴?她翻開舊事,輕撣記憶的塵埃,娓娓道來:「這種時候,你不覺得聽聽故事更好嗎?我們在神夢樹下飲茶,後來他給我帶了人間的酒。我喝不慣,總覺得苦,於是他自己釀了一壇送給我,說是釀造的時候,用了最乾淨的初雪。」

    霓虹上神無法想像那個時候的少典宵衣,是如何緊張而又期待地將這壇酒送給自己心愛的女人。那是少典宵衣不可能為她做的事。

    雪傾心臉上帶著笑,絲毫不為目前的境況擔心。

    她說:「他說想看我跳舞,我就在南天門堆了一個雪人。我告訴他,如果七天之後,雪人不化,我就去神夢樹下,為他跳舞。於是他專門煉製了一盞法寶,只為了守護那個雪人,守啊守啊,守了七天七夜。啊,這法寶後來很有名,說不定你曾經見過。」

    「冰息燈。」霓虹上神字字哽咽。那件擱置在她寢殿中的冰息燈,自己多年來愛如至寶,而今卻讓她泣不成聲。

    雪傾心說:「對。不過你所看到的已經是後來的仿品了。當時那一盞,在我這兒。後來我真的為他編了一支舞,曲子你大概也聽過,名叫《漸秋闌》。」

    霓虹不再說話,她聽過,因為仙娥說,少典宵衣最喜歡這首曲子。於是她命人將此曲編了舞,為他祝壽。那一年她剛剛出嫁,還是個滿心溫軟柔情的傻瓜。

    往事層層堆疊,拼湊出一個稚嫩而深情的少年。自己丈夫的影子,在她未曾到達的歲月里徐徐浮現,而她在別人的故事裡淚流滿面。

    第273章

    天葩院。

    夜曇倚著殿門,一直等到東方泛白,玄商君仍然沒有回來。

    倒是飛池得了炛兲的口信,提了一籃子葷菜進來。他剛一敲門,門立刻打開。飛池嚇了一跳,夜曇幾乎瞬間探出頭來,一見是他,頓時哼了一聲。

    飛池當然知道她是在等誰,看起來,最近她跟自家君上的感情已經是增溫了不少。飛池略感欣慰——好歹君上總算沒白忙活一場。

    他獻上手裡的籃子,說:「公主,君上怕您餓著,特意讓小的前來為您做個火鍋。」

    他很自覺地把自家君上的關切之情全數表露出來,夜曇卻一眼就看見躲在他身後的碧穹。於是君上的關懷暫時被擱到一邊,夜曇挑眉:「我以為你這輩子都龜縮不出了呢!」

    碧穹一手揪住飛池的袖角,滿臉都寫著心虛。

    飛池只得說:「她病了一場,還請公主不要同她一般見識。」

    「病了一場?」夜曇是那種不計前嫌的人嗎?她立刻說:「是壞事干多了,心虛所致吧?我還真是沒看出來,你還有這等手段。來來,你說說,當時你是怎麼害死步青瓷嫁禍給本公主的?

    你是不是壓根沒救她上來啊?」

    飛池微怔,碧穹急得脖子都紅了:「沒有,不是我!」她眼眶一紅,眼淚又開始打轉,「我才沒有害死她呢!」

    「哦?」夜曇有了興致,問:「她和你在一起,她死了,你安然無恙,總有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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