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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1:06:53 作者: 一度君華
    直到白影撲到榻前,諸魔這才看清,來的不是別人,而是離光氏的那位凡人公主!

    魔後怒極:「離光夜曇!這個時候,你不在纏魂窟面壁思過,竟然還敢到此?!」

    青葵知道時間緊迫,她迅速查看嘲風身上的病紋,說:「尊上!先前我曾替三殿下療傷,從未見過什麼病紋,此事定有古怪!」

    魔後哪容她多說:「閉嘴!你們都瞎了,還不快把她拖下去!」

    魔兵上前,拖了她往外走。相柳卻突然說:「魔後何不讓她把話說完?」

    旁邊,魔尊炎方終於開口:「離光夜曇,從此刻起,本尊要你字字詳實,若有半句謊話,今日你將身首異處!」

    他每個字都透露著殺意,青葵穩了穩心神,說:「尊上!白骨夫人!三殿下身上的病紋,不一定就是神魔之子!」

    魔後怒道:「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敢胡說八道,拖下去!」

    而此時,一直僵立未動的炎方向白骨夫人深施一禮,說:「姑姑,請恕侄兒不孝。」

    白骨夫人面無表情,炎方少時父母雙亡,由她一力扶持。多年以來,她在魔族說一不二,炎方也半點不曾違逆。她臉上每一條皺紋都在訴說著主人的操勞與強勢。

    但此時,她卻將頭轉到一邊,不應承,也未反對。

    第120章

    炎方沉聲說:「你過來。」

    青葵掙開魔侍,疾步上前,跪倒在地。炎方雙目直視她,居高臨下,威壓如山。他問:「你照顧三殿下,原本有功於魔族。但此事關係重大,你要為自己所說的每一個字擔責。」

    青葵以額觸地:「我的話,尊上可向其他醫修查證。」

    炎方微微頷首:「本尊暫且相信你,上前來。」

    青葵這才起身,再次來到嘲風榻前,她仔細查看了嘲風身上的病紋,最後從腰間掏出一個小玉瓶。她用絲帕沾了這玉瓶里的水,緩緩擦拭嘲風的胳膊。

    半晌,有人驚叫出聲,諸魔都愣住——只見嘲風身上的病紋,在她的擦拭下,越來越淺淡。

    「這是怎麼回事?!」白骨夫人雖然假裝不看,但餘光卻仍是關注著這裡的動靜。此時她忍不住問。

    青葵將小玉瓶遞給魔尊,說:「回稟魔尊、白骨夫人,神魔歡好極難生子,但一旦產子,其身上的病紋也會令其終身痛苦,永遠不能去除。而三殿下身上的病紋,顯然不是胎中帶來。更像是……」

    她略微猶豫,炎方沉聲道:「說!」

    青葵說:「更像是有人在他的飲食之中蓄意加入至清之氣。平時看不出來,但他修補歸墟之後,功體衰弱。最近幾日,更是沒有醫者照料,便是身上疼痛,恐怕也只會以為是傷重所致。於是下毒的人略微加重劑量,這些痕跡,就沿著筋絡淡淡顯現……」

    她話未說完,魔後就大怒:「賤婢,這裡豈是你信口雌黃的地方?!」

    「住嘴!」這一聲怒喝卻是出自白骨夫人之口。她用力頓了頓拐杖,問:「至清之氣進入魔體,是何等痛楚之事,如今他傷重便也罷了。以前難道他也不能察覺嗎?」

    青葵說:「極細微的用量,數百年的時間,日積月累,不會被輕易發現。只是這些病紋非先天而成,三殿下如今修為已經十分深厚,只要用提煉過的至濁之氣清洗,要不了多少時候,他身上的病紋就會完全被清除。這就是它們可以被擦掉的原因。」

    炎方接過她手裡的小玉瓶,低頭一聞:「果然是精純的魔氣。」

    雪傾心掩面而泣,說:「尊上,請尊上開恩,去了風兒皇子的身份,允許臣妾帶著風兒永居落微洞。他可以為魔族流血犧牲,可臣妾實在是不能讓他受暗箭中傷而死啊!」

    魔後手心裡全是冷汗,白骨夫人向她看了一眼,突然說:「離光夜曇。」

    青葵施禮:「在。」

    白骨夫人字字堅定:「今日起,由你重新照顧三殿下起居。」她掃視在場諸魔,說:「從此以後,魔族禁醫令……解除。」

    諸魔盡皆下跪,白骨夫人緩緩走出去,臨到門口,才說:「剩下的事,就由尊上處置吧。」

    炎方上前,把雪傾心扶起來。雪傾心一言不發,只是泣淚如珠。魔後連忙跪下:「尊上,如此看來,定是有人陷害風兒,還意圖嫁禍於人。還請尊上詳查此事!」

    炎方輕拭雪傾心臉上淚痕,說:「嫁禍?是誰,會想出這種毒計,用幾百年時間,緩緩向風兒的飲食之中滲入這樣精純的清氣,只為了嫁禍於人?」

    魔後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無論她說什麼,也已經無濟於事。她一臉頹然,說:「尊上只相信這對母子的話了。但是尊上難道看不出,這只是他們母子的奸計,想要陷害我和頂雲罷了!尊上,頂雲是您的嫡子,他……」

    炎方卻看也沒看她,說:「你還有臉提嫡子?魔族需要他力挽狂瀾的時候,他這個嫡子在哪裡?!他的親兄弟傷重,烏玳尚知拼死相護,他在做什麼?!在隔岸觀火、落井下石!你身為魔後,教子無方、嫉賢妒能,還敢在這裡提什麼嫡庶?!今日起,你禁足宮中,好生修生養性!還有你這個沒用的嫡子!」他看一眼旁邊神色不安的頂雲,更加震怒,「交出手上兵權,卸職歸宅,多讀點書,免得沾了一身膽怯奸邪,毫無風骨!」

    頂雲心中一寒——父尊削了自己的兵權。他跪在地上,緩緩磕頭:「兒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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