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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09:27 作者: 蔓木笙
    他不確定二十幾歲的紀瑜安是什麼樣子的,如果她有了男朋友,那麼他去跟她見面或是更進一步,都不合適。所以他就在郵件中與她交談,是真正意義上的交談,不是暗中的觀察,也不是他人口中的描述,是實實在在的精神交流。

    謝靳言猛然間發現,紀瑜安比他想像中更堅強,早已不是十二年前對著冬至哭訴的小女孩了。他任由紀瑜安稱呼他為姐妹,也像姐妹那樣給紀瑜安分享自己的生活。在紀瑜安作品被毀的那段日子裡,想方設法讓紀瑜安開心起來,給她推薦自己讀過的書和看過的電影,不知不覺他竟習慣了那樣的生活。

    他發現自己除了建築之外,還多了一個每天的習慣,就是期待收到紀瑜安的郵件。

    如果說十二年前謝靳言對紀瑜安是好奇,高中的時候對紀瑜安的暗中觀察覺得她有趣且可愛,那麼此刻的他就是在深入了解後,徹徹底底地喜歡上紀瑜安。

    謝靳言下定決心後,就發郵件給紀瑜安,想正式邀請紀瑜安見面。

    但這封郵件石沉大海,再也沒有得到紀瑜安的回覆。他以為是郵件出現了bug,他就重新發了好幾次,無一例外都沒有回音。

    他意識到了什麼,忙去藝術系找紀瑜安,才得知紀瑜安已經畢業回國了。

    他再一次錯過了,又是因為他的猶豫不決。

    後來他不死心,一直給紀瑜安的郵箱裡發郵件,結果都是一模一樣。

    謝靳言徹底死了心,覺得自己都是活該和咎由自取。當機會擺在他面前時,他沒有一次是爭取到的,非要等人跑了他才幡然醒悟。

    他讓秦皓在言川找紀瑜安,但秦皓說紀瑜安回來過一次,後來再也沒有回過言川。

    國內那麼大,找一個人猶如大海撈針,他能去哪裡找紀瑜安呢?

    他用項目和實驗麻痹自己,逼迫自己不再去想紀瑜安。可越告誡自己不要想她,每晚睡前的時候,紀瑜安學生證上那張穿著白襯衫的照片,就會衝到他的眼前,似乎在對他招手。

    謝靳言維持這種狀態很長一段時間後,終於在回國探望他外公外婆期間的某一天,他無意間看見陳思瀅的朋友圈裡,有一張合照里站在陳思瀅旁邊的人,就是他魂牽夢縈的女孩。

    他一路狂飆把車開到陳思瀅家樓下,才得知照片裡的真的是紀瑜安,紀瑜安正在全國各地跟著項目做壁畫修復的工作,那時的紀瑜安遠在西北。

    謝靳言在一瞬間狂喜萬分,即使紀瑜安不在言川,但他終是得知了她的下落,有陳思瀅這條中間樞紐,他不害怕找不到紀瑜安。

    他回到國外完成了他研究的課題項目後,跟他的父母坦白了自己在國內的牽掛,希望可以讓他回國去,正好言川大學建築系向他拋出了橄欖枝,他決定接受。

    謝靳言回國後沒有急於去找紀瑜安,他從陳思瀅那裡聽聞了關於紀瑜安這幾年發生的事情,覺得他可以再等等。既然壁畫修復是紀瑜安的熱愛,他也該堅持他的所愛,以最好的模樣見到紀瑜安。

    一年後,紀瑜安真的回到了言川,並且是長期定居不再跟隨項目。陳思瀅也對他透露紀瑜安是單身沒有男朋友,但以前有沒有談過戀愛她就不確定了。

    謝靳言很清楚紀瑜安究竟有沒有談過戀愛,也意識到這是他最後的機會,再不把握住萬一人再跑了,他真的成大冤種。

    於是他央求陳思瀅為他牽線搭橋,先是以他的外婆修復古畫,緊接著加入元山古城這個項目,他便近水樓台先得月。本來都進展良好,結果謝家一直在整么蛾子,逼得紀瑜安只想遠離他。

    可是他等了十二年,再沒有理由放手讓紀瑜安離開自己。他偏執地拽緊了紀瑜安,死都不放手,終是熬到了現在。

    現在他和紀瑜安之間完全沒有秘密了,他心底藏著的所有,都被紀瑜安一一知曉了。

    謝靳言回到車上後,跟紀瑜安坦言了這些年的心境和郵件的事情,也鬆了口氣。

    「這下我是真的沒有事情瞞著你了,你全都知道了。」

    紀瑜安早已淚流滿面,她忍耐著不發出聲音,只因她不想打斷謝靳言講述那段與她共同的往事。

    「那你為什麼在國外不來找我?你的猶豫和膽怯也太長時間了吧。」

    紀瑜安在謝靳言說完後,哽咽著聲音詢問著他。

    「我也會害怕呀,我說了我害怕你不是原來的你了,也害怕我喜歡的你是我臆想出來的。直接去與你相處,未免太草率了。」

    謝靳言看著紀瑜安掛著淚珠的雙眼,瞬間投降。

    「好吧,我承認我很後悔。如果那時候就沒那麼多糾結,直截了當地認識你,告訴你所有的事情,可能都沒有這些破事了。我後悔得要死,沒有陳思瀅的朋友圈,我真的每天晚上想起你都要發瘋,完全不知道去哪裡找你,你也不再登陸那個郵箱。」

    紀瑜安也有些委屈,她沒想到自己竟會錯過那麼多的事情,更沒想過yan會是謝靳言。

    「我回到國內就不再想國外的人和事了,因為對我而言那些都只是我人生階段的一小段而已,根本沒想過會有你的出現。」

    謝靳言哼了一聲,看向紀瑜安的眸子裡隱含著一絲可憐。

    「你沒想過我的出現,所以我們又錯過了三年。」

    他眼看紀瑜安的淚又要往外冒時,立即又認命地哄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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