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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2:09:27 作者: 蔓木笙
    陳圳川身著黑色的大衣,面向長輩時的畢恭畢敬也掩蓋不住他的一身矜貴之氣。他與謝靳言快速地交換了個眼神,感受著客廳內瀰漫的奇怪的氛圍,心下瞭然地對謝靳言挑了挑眉,又把視線移至秦笙這邊。

    「小姨,您回來了。」

    陳圳川話音剛落,就被秦笙手指了指。

    「小紀,你看他怎麼樣?陳圳川,我外甥。現在是一名律師,有個姐姐...噢對了,就是你師姐陳思瀅的親弟弟——」

    「媽。」

    謝靳言充斥著威脅和危險的聲音在整個屋子內響起,秦笙充耳不聞拉著紀瑜安繼續說著。

    「小川這孩子性子冷,沒有謝靳言那麼活躍,但至少不會滿嘴跑火車,答應的事情做不到。我看小紀你呀,猶豫是對的,趁年輕應該多看幾個帥哥,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才好。」

    客廳里瞬間陷入了沉默,陳圳川這才緩緩開了口。

    「小姨,您別拿我開玩笑了。我來接您和小姨丈到謝靳言的公寓裡,等會兒在車裡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確實有點累了。」秦笙蹭的一下站了起來,佯裝伸了個懶腰。「小紀呀,阿姨今天先回去,到時候阿姨來找你玩,我們單獨聊聊,可以嗎?」

    紀瑜安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得體的回以笑容點了點頭。

    「可以的阿姨,您休息好就給我打電話。」

    秦笙見紀瑜安沒有一絲怯懦,落落大方地同意了她的邀請,就更加喜歡眼前這個可能是自己兒媳婦的女孩子。

    「好的,那你們小年輕的事情留給你們自己解決。我和你叔叔先回去,小紀不用送了。」

    陳圳川見秦笙有了離開的打算,便走到門口將兩位長輩的行李拿在了手上。

    秦笙跟著走到門邊,轉過身對著紀瑜安又叮囑道:「小紀,房子你繼續住,不要跟阿姨客氣。」

    紀瑜安沒有點頭和搖頭,只是保持著她此刻嘴角的弧度。

    「叔叔阿姨注意休息,改日再去拜訪叔叔阿姨。」

    謝聿秋揮了揮手,示意紀瑜安不要送他們了。

    「好,再見。」

    大門在這一刻被陳圳川緊緊地關上,砰的一聲隔絕開門內外的世界。

    紀瑜安看都沒有看謝靳言,徑直收起了剛剛還面對秦笙的微笑,徑直走回她的房間裡。

    謝靳言眼見紀瑜安在他身旁走了過去,此時的他甚至聽到了拉開行李箱拉鏈的聲音。

    他急速轉動著他的輪椅,衝到了紀瑜安的房門口。紀瑜安沒有關門,房門大開得讓他一眼就看見了地上攤開的行李箱。

    「紀瑜安...」

    紀瑜安對謝靳言叫的聲音假裝聽不見,打開衣櫃門就要把自己的衣服x全數拿出來。

    「紀瑜安,我可以解釋的。你能不能坐下來聽我說?我這樣做是為了——」

    紀瑜安收拾自己衣服的動作停頓了下來,用力攥了攥自己的拳頭,又瞬間鬆開。她轉過身走到謝靳言的輪椅前,見謝靳言臉上一喜。

    「手機給我。」

    謝靳言微微怔住,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啊了一聲,但還是極快地掏出手機遞給了紀瑜安。

    「密碼。」

    「你生日。」

    紀瑜安躊躇了一瞬,用自己的生日打開了謝靳言的手機。她的手指停在微信圖標上,糾結了一下,還是把手機還給了謝靳言。

    「把小號的微信調出來。」

    謝靳言知道事已敗露,他再不按照紀瑜安的意思去辦,自己會有大麻煩。他直接切換小號微信,亮著手機屏幕又遞迴給了紀瑜安。

    「那時候溫醫生說是謝家威脅你的,我不能否認自己姓謝,在沒有查明真相前,我也該對你負責。威脅的事情是因我而起,讓你的生活不再平靜感到困擾也是我的緣故,我怎麼可能放任你出去租房子呢?溫潯也剛好跟我說你在找房子,我就只好出此下策。」

    謝靳言見紀瑜安正盯著他的小號看得認真,就乖巧地把小號的事情也一併解釋了。

    「因為你那段時間把我微信刪了,我只能再去弄個小號加你,不然根本聯繫不上你呀...」

    紀瑜安點開謝靳言小號的通訊錄,發現通訊錄里只有她和溫潯兩個聯繫人,而他的朋友圈僅有一條,就是博爾赫斯的《一個夢》。

    「為什麼發這條朋友圈?」

    紀瑜安毫無波瀾的聲音在謝靳言耳邊響起,讓謝靳言一時間拿不準紀瑜安的態度。

    「因為我在高中時就看見,你拿著博爾赫斯的詩集在讀,也偷看過你的作文,寫著你最喜歡博爾赫斯的詩就是《一個夢》。你是不是也想問配圖?因為我記得你母親最喜歡的花是鈴蘭,她跟我說過。」

    紀瑜安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謝靳言,謝靳言的喉結不由得上下滾動了兩下,在她眸子裡流轉的委屈讓他再次敗下陣來。

    「對不起,我承認我用了苦肉計,也承認我利用了你的喜好發朋友圈騙你點讚。」

    難怪房東會問她要不要養寵物,她還覺得房東溫柔得不像話。原來他是謝靳言,是十二年前就把她的冬至抱回家撫養的男孩,是八年前意氣風發青春肆意的少年,也是此時此刻在她眼前對她偏執死不放手的成熟男人。

    謝靳言跨越了三個階段,在她不知道的地方一直暗中觀察著她。

    紀瑜安抿了抿自己的下唇,艱難地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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