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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頁

2023-09-19 10:56:20 作者: 小喬木
    一張巴掌大的小臉,鼻子格外秀挺。

    他盯著她看一眼,「喲,你長得比電視上可漂亮多了。」

    他精神矍鑠,一臉慈祥,跟桑白印象中差別很大。

    以前來的時候,只見過他一次,是在周末。

    那時他嚴肅冷淡,只在家吃了頓飯便忙著要走,岑嘉雲讓他休息會兒他還很不耐煩地說哪裡有空。

    桑白含笑鞠了個躬:「謝謝伯父誇獎,這是給您的禮物,一點心意。」

    陸璋自然不會當面打開,倒是親自接過來,再遞給阿姨,讓收好。

    桑白想了想,還是提了句:「別的倒沒什麼,那瓶茅台是我爸爸放了二十五年的,您嘗嘗。」

    陸璋眼神一亮,笑說:「那可要謝謝你爸爸了。」

    沒有預想中的各種緊張詢問,陸璋像只是跟她見一面,閒話家常,吃頓便飯,很緩慢溫和的節奏,桑白心裡的壓力也漸漸減輕。

    飯後吃水果的時間,陸璋又看她一會兒,問:「我怎麼覺得,好像原來見過你。」

    桑白點頭說高中的時候來找夏桐玩過,就是劉姨的女兒。

    還陪岑嘉雲彈鋼琴、畫畫、烤餅乾。

    這些話她沒說。

    陸璋默了下,淡笑說:「原來如此。」

    他打個哈欠,「我得去午休了,你們年輕人玩。」

    他說完上樓。

    桑白鬆口氣,對上陸慎視線,他恰好一直含笑看著她。

    桑白瞪他:「你笑什麼。」

    陸慎很自然地握住她一隻手:「看你怎麼裝乖。」

    他調笑,「剛才那樣子,倒是跟你剛跟我在一起的時候,有那麼幾分像。」

    「……」

    他問她要不要上樓參觀,桑白說好。

    她這才分出心思打量屋內的陳設,發覺跟以前幾乎沒什麼變化。

    甚至——暖氣片外頭包裹的一層老舊的木質裝修外罩花紋已經有幾分斑駁。

    唯一的解釋,只能是陸璋不想重修裝修,甚至連換都不願意,儘可能地保留著屋內原本的樣子。

    上樓先參觀進了陸慎臥室。

    床單窗簾都是一種冷調的灰,倒是很襯他。

    這是他從小住的地方,近年來只是偶爾回來住一晚。

    桑白莫名覺得親切,笑著說:「以前暑假來你家的時候,劉姨每次千叮嚀萬囑咐,說岑阿姨有個兒子,這次暑假回來了,讓我們千萬不能上二樓打擾。」

    陸慎也想起以前的事,他不覺一笑,抬手把她摟在懷裡。

    「你那會兒倒是挺乖的,真就沒上來過,反而是夏桐……」

    桑白「啊」一聲,「木頭怎麼了?」

    陸慎玩味道:「誰知道,有次我白天不在家,下午回來正要進客房找東西,林睿誠突然開門從裡頭出來,拖著我問東問西,莫名其妙的問題足足問了我五六分鐘,還非拉著我去隔壁茶室泡茶。我剛泡好茶還沒喝,就看見夏桐匆匆忙忙地從客房出來,衣服都皺了。」

    桑白:「……」

    他一面說,一面抬手去摸她性感的鎖骨。

    桑白推他:「別鬧。」

    自然是不可能在她第一次正式登門的時候做什麼,未免太不尊重。

    但還是情不自禁地低頭,曖昧地吻一吻她。

    又帶她去三樓琴房。

    很大的落地窗前擺放著一架施坦威鋼琴。

    跟以前擺設一模一樣。

    桑白腦海中甚至浮現出岑嘉雲當年坐在這兒彈鋼琴的模樣,溫婉又高貴。

    她問陸慎:「你會彈嗎?」

    陸慎:「一點點。」

    看她一臉好奇,他刮一刮她鼻尖,「爸在睡覺,以後有機會彈給你聽。」

    桑白說好。

    陸慎想了一下,淡聲問:「要去我媽房間看一下嗎?」

    他問這話時語調平常,但桑白卻敏銳地察覺到他語氣里那一點難過,於是安撫地握緊他的手。

    明白她意思,他回握一下,輕輕搖頭,示意她沒事。

    陸慎說因為陸璋平日很忙,回家的日子很少,岑嘉雲不喜歡一個人住一樓空蕩又大的臥室,就在三樓弄了一個小的,陸璋不回來的時候她就住這兒。

    來到隔壁臥室,推門而入。

    滿室的繡球花,一簇簇一片嬌艷的淡粉色,吊在牆邊兩側。

    桑白想起來岑嘉雲說過她是很喜歡繡球花的,好養,容易開,開出來還漂亮。

    她笑起來:「你是伯父找人弄的嗎?以前我進來的,記得就只有兩三盆——」

    陸慎淡聲:「是我找人弄的。」

    桑白「喔」一聲,卻忽地一滯,腦海里躥出一個久遠的、被她忽視很久的畫面。

    她突兀地攥住陸慎的手。

    陸慎看她。

    她迎上他的視線:「我們那個時候見過,是不是?」

    陸慎微微一笑:「想起來了?」

    那應該是高中時的某一個暑假,突然聽到岑嘉雲重病去世的消息。

    為數不多的幾次相處都讓桑白獲益良多,她亦師亦友,善良溫婉,桑白難過一陣兒,也特意來祭奠。

    來的人很多,熱熱鬧鬧後,是一種無力的空洞。

    桑白和夏桐陪了劉姨一會兒,劉姨邊抹淚邊說:「這三個月從太太住院後就忙得厲害,她房間裡的繡球花我也忘了看顧,都枯了。哎——慎之還挺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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