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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51:03 作者: 馬月餅
祁琰煜眸色微深,他定定看她,眼底是透徹的瞭然。
季老魔對玄天大陸沒有眷念亦沒有羈絆!
也沒有他!
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可是……他管控不住想要更多的心。
祁琰昱自嘲的笑,他張了張唇,正欲回話。
她卻又岔開了話題: 「你知道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日為你買一根糖葫蘆的嗎?」
他神色恍惚,恍若未聞。清透的眼底嘲諷令人心疼。
季君竹捏了捏手心,克制著沒有上前安撫。
還不是時候!
她淡淡的瞟了他一眼,語氣平緩:「從隱仙城的那天早晨開始……據說凡俗界的男女恩愛過後,把夫郎欺負狠了,妻主都會買些吃食兒哄夫郎。然而那天我買的第一根糖葫蘆沒能送給你,再後來……我看見了沐浴在血泊即將入魔的你。」
季君竹自嘲道:「辭染,你從始至終都未曾相信過我,對不對?」
祁琰煜倏然睜大眼,低頭迎上她灼灼的質問,身子崩成一條直線。
床上的女子視線很平靜,她咧嘴笑:「也對,因果循環,都是我有錯在先,栽在你手上也是無法。…你若不願意再次相信我,便綁著我吧。如果這般能讓半年前的事情從此往後都不會再發生,應是值得高興的事。」
將她捆守在自己身邊,是祁琰昱心底最隱秘的衝動,他要讓她只能看見他一人,眼底、心裡、身子全是他的。
可是此刻他盯著她身上纏繞的捆仙鎖,心口鈍痛,悶的透不過氣來。
他喜歡的季老魔,手持一柄摺扇,能填山覆海。
她活的頂天立地,灑脫不羈,鮮活又熱烈。
然而今日為了他甘願斬斷翅膀,困在床上。
祁琰煜盯著她沉寂的雙眸,忽然心口沉悶。
眼底掙扎一閃而逝,他一言不發的上前,俯身仔細的解下她手腳上的捆仙鎖。
季君竹定定的看他:「不解,綁著倘若能令你安心。。」
她艱難挺身,啄了口他的唇瓣。
柔聲問他:「神諭將你我匹配在一起,還未問一句,你可願做我夫郎?往後餘生,你如果願與我一生一世一雙人,能不能將心底話告訴我。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與我說說,好不好?」
眼底洶湧的濃霧凝成一滴淚,滾出眼眶。
祁琰煜拉扯著她身上礙眼的捆仙鎖,擁住了她。
薄唇湊在她的耳邊,低低道:「好。」
手腳上的捆仙繩被扯開一半。
季老魔背對著他,唇角悄無聲息翹了翹。
她不動聲色的啄了啄他的臉頰,堅持道:「用捆仙鎖捆住我,辭染乖。」
祁琰煜迎著她灼灼的視線,捏緊捆仙繩,用了絲劍意,在她恰到好處驚訝的神色中將繩索掰成兩半。
他將頭埋入她的頸邊,嗅了嗅熟悉的淡梨香。
他不信她,因為怕疼,怕扔掉,怕歇斯底里的寂寞。
可是他這一生求而不得的老魔頭甘願親口許他「夫郎」二字。
所以他願意試試,試著將所有的自己都給她。
祁琰煜閉著眼,靠在她的肩頭悶聲道:「我喜歡穿白色長衫、喜歡滿樹的臘梅、喜歡在梧桐樹下撫琴……也喜歡你。」
季君竹眯著眼,盯著斷掉的繩索,低聲道:「嗯,我記住了。」
眼前的男子不信任她,是從五百年前烙下的病根。
半年前,季君竹轉身選擇接住他的時候,便回不了頭,她將餘生給了這個有樣學樣的小道士。
同樣他需要付出他的信任。
半年前的失控感,季君竹這輩子都不願再經歷一次。這一次她要逼著他親口敞開心扉。
老魔頭眸中閃過算計得逞的精光,伸手攬住他的腰。
唇頓在他耳側,呵氣如蘭:「辭染,要你好不好?」
祁琰煜被她低啞的聲音刺激的眯上眼,偏頭主動湊上自己的唇。
季君竹由著他自己湊上來,伸手接開他的衣帶。
手中是華麗的錦服,衣料薄薄一片。
她輕而易舉的扯下他的腰帶,心底有些生氣。分開他笨拙的唇瓣,親了親近在眼前的冰軟。
蹙眉沉聲道:「下次別穿這身衣衫,嗯?」
眼前的男子顫巍巍的閉著眼,嘴唇微微上翹:「嗯。」
老魔頭俯首叼住他的唇瓣,吐字不清道:「若是你當真喜歡穿,床榻上只穿給我一人看可好?」
眼前的男子眯著眼,一口咬住她的唇,清冷冷的眸光帶著情動難消的克制。
季君竹心中一動,順著他微張的唇縫,覆蓋了上去。
杏花微雨,雨打窗柩。
屋外本是綿綿細雨,屋內卻是成了疾風驟雨。
*
季宅的這間宅子不大,與凡俗界普三進的宅院格局相同,
遊廊拱橋、蓮池花園。
處處透著股溫馨。
院子前種了些高高的梧桐樹,夢澤沒事兒時,換著樹飛來飛去。
季君竹醒來的時候,耳邊傳來清越的琴音。
祁辭染喜撫琴,可是不知什麼時候起,他鮮少在她身前彈奏。
大約是五百年前,兩人剛認識的那一年,小道士不喜搭理她。
季君竹用盡了辦法都沒能吸引住他的注意力,一氣之下割斷了他的琴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