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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51:03 作者: 馬月餅
「是」
季君竹站在人群內,撩開眼皮。
她隨手拽住前方女修的胳膊,問道:「道友,我等為何不與辭染仙君一併入陣啊?」
女修狐疑的看了她一眼:「你是散修盟的人吧?」
季君竹亮出自己在山下打劫得來的腰牌,笑道:「是啊,俺們還是第一次進隱仙谷呢!」
女修凝了眼她手中腰牌,落後一步,與季君竹並肩解釋道:「萬獸血羅陣本乃域外凶陣,諸位老祖先行,應是為我們率先破開陣中凶煞氣,否則以我等修為,哪能擅自闖入陣中。」
季君竹眼神微變,追問道:「煞氣?辭染仙君入魔之身,不怕凶煞之氣反噬嗎?」
圓臉女修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聳肩道:「你管這麼多幹什麼?仙君既然應下,便是做足了萬全準備。誰會無聊送死?再者說了,仙君不是早就入魔了嗎?指不定修了魔道,哪裡會害怕煞氣?」
季君竹攥緊手指,咬牙切齒。
祁琰煜尚未入魔,魔性未定,心魔入侵,再入萬獸嗜血凶陣,可不是找死。
「不過近日我等正好趕上好日子,若是能成功擊退妖族,指不定能趕上神諭降臨。隱仙谷落下神諭的場景十年難得一見啊。若非今年妖皇作亂,我等一輩子都沒能有機會見到這等奇觀。」
胖女修嘀嘀咕咕。
等了好半晌察覺身邊人未曾應答,她慢半拍的側頭,四周竟然空無一人。
胖女修墜在隊尾,見了鬼般捂住嘴。
四周荊棘遍布,空氣濕冷,參天大樹遮蔽天日,樹葉唰唰作響,來回迴蕩。
胖女修嚇的下腹一急,夾緊雙腿,追上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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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修分兩種,一種純粹靠吸收血煞之靈氣修煉,心性堅定,追求隨心所欲,修為進階會很快。但是在修魔後期,劫雷比正道修士更為厲害。
另外一類魔修,是因修道受心魔所控,自此墮魔。這一類魔修往往受心魔控制,心性大變、嗜血殘忍。比一般純粹修魔者更為危險。
季君竹前世為魔尊,對修魔一途再清楚不過。
祁琰昱未完全入魔,離被心魔控制,只差一步。
入得萬獸血羅陣,他是在尋死。
上方百計設計了她這麼多,為什麼呢?
季老魔並不傻。
將這兩日經歷仔細回憶一遍,她幾乎就要猜出真相。
自進入隱仙城的那刻起,她也許就處在祁琰昱的算計中。
她早該懷疑,這個世界上哪兒有這麼多巧合。
層層推進,步步為營。
第一日湊巧偶遇,夜裡偶然知當年的真相。
她的內心一定是愧疚又焦慮,
第二日,親眼看見他傷害自己,祁琰煜算準了她會心疼,順理成章的將她留在床上。第三日,他羞憤入陣而死。
層層遞進,環環相扣,加深她的愧疚與後悔。
她若是今早沒有遇見擎蒼,晚一步上山,沒有看見萬獸血羅陣。
指不定等她反應過來,就是親手收斂他的屍骨的時候。
他算準了她對他的心軟!
季君竹忍不住冷笑出聲,名師出高徒,當年的小道士的確是她一手□□出來的孩子。
步步踩在人心口的手段,可不就是她當年的招數。
祁琰昱比她更心狠,他這是要用自己的死,讓她生生世世處於悔恨中。
季君竹撕破一枚極品瞬移符,頭也不回的闖入血陣中。
陣內,丘潤雨九人停下了斬殺凶獸的動作,呆滯的立在原地,驚駭的看向獸潮中的男子。
他銀白的髮絲染上一頭的鮮血,臉上、身上、暗紅的長衫上、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全部被鮮血沾染。
他睜著雙古井無波的猩紅血眸,在獸潮中揮劍斬殺,鮮血飛濺。腳下血流成河,妖獸哭嚎嘶鳴。
那雙眼睛越來越紅,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
血羅陣中妖獸的屍體累了厚厚一層又一層,陣中凶獸數量越來越少。
而他的殺意卻越來越濃。
夢澤化為人形,哭求著九大派掌們。
「不能讓主人繼續殺下去,你們救救……救救他啊!」
夢澤一邊哭一邊磕頭,卻無用。
丘潤雨不忍心,飛入獸潮中,被祁辭染漠然的砍下一條胳膊。
夢澤睜著赤青色的眸子,留下兩行青色的淚。
「為什麼?」他跌跌撞撞的直起身,指著這群驚駭的正道高階修士。
怒吼道:「你們知不知道,主人並未入魔,他本不應該如此……」
季君竹攢緊拳頭目睹這一切,她盯著血泊中的人。
隨著最後一隻妖獸轟然倒地,他忽然扯了扯唇角。
一劍捅破大陣,身形橫空,周圍修羅場的景色瞬便,他鮮血淋漓的浮於隱仙谷上空。
高坐在谷內的白顯寒似乎早有所料,笑眯眯的橫空飛至他身前。
豎起大拇指夸道: 「厲害,辭染仙君不愧為天下第一劍修。這麼快就出來了。可是你在大陣中,靈力耗損過多,破陣後你卻也不是本座對手……」
白顯寒的話未說完,萬象劍卻在半空中,挽出劍影。
劍影交疊在一起,將祁辭染包裹在其中。
白顯寒眼神突變,驚呼出聲:「人劍合一,以己祭劍,祁辭染你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