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頁

    【？？？？還能這樣！】

    林裴回憶了一下：「你還記得這件事嗎？」

    封顏微愣了一下，笑了：「當然記得。」

    那天本來就是周五晚自習, 臨到快放月假的前一天, 大家都心思浮動。

    林裴剛升任副主席沒多久，還是第一次跟這種活動。

    學校圍牆建的不高，但這些翻.牆的學生向來都是選偏僻的地方翻。

    那片本來就是小樹林，天又黑，泥土裡還帶著昨日雨水未乾的濕潤。

    林裴他們沉默的站在樹林裡，聽著不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 混著男生們的低聲交談。

    一個，兩個，三個……

    年級主任站在最前面，差不多估摸著這幾個學生都翻進來了，這才打開手電筒沖了出去：「幹什麼的！」

    小小的一片地方燈光乍現，剛從外面翻進來的幾個學生全嚇了一跳，差點原地跳起來。

    林裴跟著老師的身後一起跑出去，手電筒光芒照耀到的地方，圍牆邊又翻上來一個人。

    他雙手撐在圍牆的邊緣，整個人蹲在圍牆上，一副馬上要往下跳的姿勢，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林裴：「？！」

    四目相對，林裴看清了手電筒燈光下男生的半張臉。稜角分明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樑連接著輪廓鮮明的眉骨。

    「牆上面那個！趕緊給我下來！」年級主任氣急敗壞。

    「哦，好。」男生乖巧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他轉過身，縱身往下一躍，整個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牆後：「告辭！」

    「！！！」眾人萬萬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發展，已經氣得夠嗆的年級主任頭髮都快豎起來了：「剛那個是誰！趕緊的！去給我抓回來！」

    翻.牆逃課被抓了個正著的幾個男生垂頭喪氣地站在旁邊，聞言悄咪咪的抬頭看了一眼，自告奮勇：「老師，我去！」

    「你去！」年級主任看都沒看他，順嘴就接了一句。

    「好咧！」男生喜出望外，腳一蹬就要往上爬。

    只可惜他人還沒上去呢，就被人拽著衣服一把拉了下來。

    一回頭，正是年級主任那張怒髮衝冠的臉：「你幹嘛去？！」

    「去……抓人啊。」

    年級主任一下噎住，差點一口氣沒倒上來。旁邊那群剛被抓的還十分沒眼力見，看到逃脫機會紛紛舉手：「老師，我也能幫忙！」

    「我也能，我也能！」

    年級主任氣得吹鬍子瞪眼，他抬頭看了一眼面前的牆壁，十分不甘心的一甩手：「算了，先把這幾個帶回去！」

    林裴跟在老師身後往回走，還沒等走出小樹林，年級主任又想起什麼似的：「這樣，你們留個人再等一會兒，說不定過會兒那傢伙還得進來。」

    烏泱泱一群人走出小樹林，周圍一時間又安靜了下來，林裴帶著手電筒回到圍牆旁邊。

    雨後難得的晴天，月色格外的好。

    林裴無事可做，乾脆站在樹邊，開始小聲背誦過幾天要參加比賽的英語演講稿。

    這英語演講稿也不知背到第幾遍，耳邊突然傳出了隱約的聲響。

    「！」林裴嘴立刻就停住了，他扭頭一看。

    沒人。

    「？」林裴心裡一驚。

    剛剛明明聽到有聲音……

    「噗。」不遠處傳來一聲輕笑，有人揚起了聲音：「這兒呢。」

    林裴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才發現就在他身後不遠處，另一段較高的圍牆上，有一個人正無比囂張的蹲在上面。

    見林裴看過來，他還揮了揮手：「嗨~」

    「……」林裴仰頭看著他，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裡只有他一個人，剛跟著老師一起送那幾個男生的人還沒來得及回來。

    翻.牆，他不行。讓這人下來……他估計也夠嗆能答應。

    「就你一個人嗎？」男生笑眯眯地看著他，完全沒有下來的意思：「你剛在背什麼？」

    「……」林裴沉默了幾秒鐘：「演講稿。」

    「聽不懂。」男生說：「但你聲音挺好聽。」

    林裴猝不及防之下被人誇了一句，剛還在腦子裡計劃的方案頓時全忘了。

    林裴：「你不進來嗎？」

    男生在上面調整了一下姿勢，表情看起來還有點無辜：「我進來了你會把我交給老師嗎？」

    林裴：「……」

    男生：「你看吧，所以我不進來。」

    林裴被他這句話撩得心頭火起，這人……簡直囂張地有點欠揍。

    他硬邦邦地開口：「那你可以出去，以後都別進來，這樣就不會有人抓你了。」

    「那怎麼行，我可是交了學費的。」

    「……」林裴額角青筋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別生氣嘛。」男生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其他人之後，他終於起身一躍，整個人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的草葉里，連聲音都沒發出多少來。

    他拍了拍校服衣擺處沾上的灰，幾步走到了林裴的面前：「今天就算我運氣好，你就當沒看見我好了，我請你吃糖。」

    一隻手伸過來，輕輕拍掉了林裴肩膀上落下的葉子，掌心裡被塞過來一隻原味的阿爾卑斯的棒棒糖，輕輕一捏還能聽到塑膠袋摩擦的聲響。

    林裴眉間微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