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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倆是真沒拿我當外人啊。」俞明洲嘴上嫌棄，但仍舊往門口走，但途徑沈羨的時候，朝他腿上踹了一腳，沈羨抬起頭，眼皮微掀，淡然道：「放心，我不會讓你做虧本的買賣，等會兒告訴你件大事。」

    「什麼？」俞明洲嗤笑：「不會是蘇聯解體吧？」

    沈羨：「……我是那種人？」

    俞明洲站在門口，恢復了吊兒郎當的樣兒，「自信點小神仙，你是。」

    沈羨：「滾滾滾。」

    等到俞明洲出去，時芊才把看向窗外的目光收回來，扭頭回望的時候正好和沈羨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沈羨右邊的眉毛微挑，「不是有事要說？」

    時芊：「只是為了打發他罷了。」

    「那恰好。」沈羨說：「我有事要跟你說。」

    時芊：「嗯？」

    沈羨：「你們退婚的事兒，我來弄。」

    「不用。」時芊想都沒想便拒絕，「我搞出來的爛攤子，我自己收。」

    「那這爛攤子裡不也有我的一份麼？」沈羨笑著還想說什麼，卻被時芊打斷，「但你所能控制的只有俞家那邊兒。這個婚要退，得是鹿宜她們去退，而且退婚的理由也得能讓俞家接受，把俞家的面子給足了才行。」

    「所以你打算……傷害自己？」沈羨的眸子沉下來，沉聲喊她的小名：「念念。」

    時芊卻從兜里勾了支煙出來，細長的女士煙在指間轉了又轉，但她沒點。

    她盯著沈羨看，眉目含情卻格外冷艷，忽而笑開，「小神仙，你好像又越界了。」

    -

    而另一邊，俞明洲出門下樓。

    那幫發小們散在各處，有的在樓下，有的在外邊。

    穿著明黃色衣服的某團外賣員把電動車開進別墅的時候，惹來一大幫人的注目。

    林曄先環視了一圈，「誰點外賣了啊？」

    沒有人。

    最後外賣員說是一位姓時的小姐點的，他正跟林曄他們解釋的時候，俞明洲信步從樓上走下來。

    「給我吧。」俞明洲說。

    外賣員從後排的保溫箱裡又拿出好多，約莫有二十杯，放下以後便離開。

    俞明洲想了想，「草……草莓什麼啵啵。」

    他實在是記不起來時芊說得那個名字，林曄他們一幫大老爺們平日裡也不怎么喝這種甜膩膩的東西，自然也叫不上來名字，最後還是某個發小的女朋友挑了三杯出來，「是這三個。」

    俞明洲接過，拎著上樓。

    林曄他們分剩下的，見他要走，笑著問：「你們在樓上幹嘛呢？」

    俞明洲已經走到了樓梯中間，他腳步微頓片刻，然後頭也不回地往上走，「鬥地主。」

    眾人：「……」

    -

    房間裡的熱度散去，幾杯標準糖的冰飲讓幾人都沒怎麼說話。

    正好快晚上，遠處天空籠罩起淡色昏黃，光影落在離窗戶最近的時芊身上，她把飲品喝了一半便擱置在桌上。

    晚飯是BBQ，食材是專人送過來的。

    這些人常聚，也沒什麼架子，BBQ的技術也不錯。

    但時芊沒想到，沈羨也會，而且還算箇中翹楚。

    她跟一幫女孩兒坐在一起，而男人們就在那邊燒烤。

    滋啦啦的聲音和夜晚的風聲混雜在一起，濃煙融入昏暗夜色之中，這場景顯得極有煙火氣。

    其實之前在房間裡他們根本沒商量出結果來，都是些藏慣了的人，不會輕易把自己底牌攤出來。

    每個人都只是把自己的態度擺出來。

    比如時芊說她不結婚，俞明洲要她給沈羨個交代，而沈羨倒是一切隨她，把俞明洲氣個半死，但在這幫朋友面前，他們又極默契地演了起來。

    時芊仍是俞明洲的女伴，她的目光都很少往沈羨身上落。

    但奈何那邊喊沈羨名字的頻率實在高，看得出來他在這幫朋友中很受歡迎。

    他穿著白T，坐在燒烤架前，隔著濃濃煙霧，儘管偏斜著身子跟人聊天，看上去仍舊正經。

    朋友們調侃他這麼多年聚會，只有他一個人沒帶女伴來過，問他什麼時候能帶人過來？

    俞明洲輕咳一聲，說話陰陽怪氣的，「不知道小神仙剛失戀啊？你們一個個的這是往他心上扎刀子啊。」

    沈羨只是笑，他跟這幫朋友待在一起的時候很放鬆，淺笑，但很好看。

    唇角微微勾起，眼睛裡似有細碎星光，特別溫柔。

    時芊的目光不自覺被勾過去，忽然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在看沈羨啊？」

    她的沉浸式觀賞被人打斷，一時間連思緒都斷開了，所以沉默了會兒才回答：「看他們，很多人。」

    跟她搭訕的人應當是其中某個人的女朋友，穿一襲漂亮的長裙，長著娃娃臉，圓圓的荔枝眼，看上去人畜無害。

    她笑道：「但你眼睛一直在沈羨哥哥身上哎。」

    「有嗎？」時芊不動聲色地否認，「你看錯了。」

    女孩兒盯著她看了會兒，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林丹，是林曄的妹妹。」

    「哦。」時芊也伸手，但和她的手一觸即分，「時芊。」

    「你長得好漂亮。」林丹誇她。

    時芊敷衍，「你也是。」

    她摸不准來搭話人的目的，所以只敷衍應答。

    她向來不認為在這種局上還有友好交流，這幫從小就在名利場裡摸爬滾打的富二代們，說話向來三層意思，她懶得猜，也懶得搭理，只看她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