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

    沈羨瞟了眼時芊，她聲音淡淡地，「我在你剛剛來過的地方。」

    沒想到她會出聲，沈羨的目光便直勾勾地看著她。

    時芊坐起來，腦袋隨意往沈羨肩膀上一搭, 對著聽筒說：「等十分鐘你再過來。」

    俞明洲：「？？？」

    信息量太大, 一時有點無法消化。

    「你跟小神仙在一塊？」俞明洲聲音忽地拔高，「你們在做什麼？我靠, 時芊你不是吧？這麼下作的事兒你也做？」

    「你聲音還可以再高點。」沈羨不疾不徐道：「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我送了你一件大禮。」

    俞明洲：「……」

    在沈羨掛電話前, 他的內心山呼海嘯, 嘴上卻只能罵出一個字：操。

    -

    不同於俞明洲的震驚, 房間裡的氣氛倒是詭異的和諧。

    時芊把沈羨的手機放在一邊, 她坐在那兒從兜里勾了支煙出來。

    啪嗒。

    青色煙霧在瞬間彌散，她的針織衫放在一邊沒穿，沈羨在床邊坐得筆直, 活像個清純少年。

    而時芊的腦袋搭在他肩膀，長發在他肩膀處垂下來，她舌尖兒勾過牙齒，語氣輕佻，「瞞著沒意思。」

    她說得風輕雲淡，「沈羨，你敢嗎？」

    沈羨給她遞過菸灰缸，第一次喊了她的名字，「時芊，我怕過嗎？」

    時芊輕笑，她把抽了一半的煙摁滅在菸灰缸里，雙手捧過沈羨的臉，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爾後手指摩挲過他的唇珠，「那你要怎麼跟俞明洲解釋？」

    「他知道念念。」沈羨說。

    時芊：「哦？那我在他那兒一定是個壞女人。」

    沈羨搖頭：「沒有。」

    「無所謂。」時芊卻沒想聽解釋，她把針織衫重新穿好，長發隨手一紮，去衛生間補了口紅，出來之後卻又惡作劇似的在沈羨耳垂處親了一下，在隱蔽處留了唇印。

    她附在沈羨耳邊用氣聲說：「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

    沈羨的耳朵酥酥麻麻癢，他只伸手把人撈到懷裡，「你怎麼處理？」

    「看俞明洲了吧。」時芊說：「反正這婚，誰愛結誰結，我不結了。」

    她窩在沈羨懷裡，忽然低聲問：「小神仙，你愛我麼？」

    這問題實在不像她能問出來的，於是沈羨側過臉看她的神情，看她是認真還是玩笑。

    但她表情淡淡，目光仍和他對視，卻淡然到剛剛那個問題不是她提出來的一般。

    沈羨篤定道：「愛。」

    「有多愛？」時芊繼續追問。

    沈羨如實回答：「不知道。」

    時芊的手指拂過他的喉結，「那你最好要很愛很愛。」

    「那你呢？」沈羨目光幽幽，他的唇和她隔得不遠，房間內氣氛旖旎，感覺好像不一會兒就會電光火石，噼里啪啦，這床立刻成為戰場。

    時芊默了會兒，她舔舔唇，眼裡泛著柔和的光，似在勾人，指尖在他那顆痣上摁下去，「我想跟你做——」

    她拉長聲音，「愛。」

    沈羨抱著她腰的手緊了緊，沒忍住掐了她一把，他說：「晚上。」

    然後他把她放在一邊，起身去了衛生間，水流聲隨之傳來。

    時芊把房間的東西隨意歸置了一下，又把窗戶打開，和煦的風從外邊吹進來。

    她站在窗邊點了支煙，下一秒俞明洲就敲響了門。

    她含著煙給他開門，俞明洲看見是她來開門，腳步怎麼也不願挪動。

    時芊語氣淡淡，朝他挑眉，「你不進？」

    說著就去關門，俞明洲卡在夾縫裡進來。

    一進去便問：「小神仙呢？」

    「洗澡。」時芊往裡走，難得有禮貌招呼他，「坐。」

    俞明洲的目光在她身上掃過，又打量過房間，最後定格在水聲嘩嘩的衛生間門上，時芊含笑調侃，「怎麼？想進去找他啊？」

    俞明洲：「……」

    他比沈羨還大兩歲，比時芊大五歲，事兒經歷了不少，但這種事還是頭一遭。

    這種「我的未婚妻竟然是我玩得最好的髮小一見鍾情的對象，而且他們還在我們訂婚之前就搞在了一起」的想法在他腦子裡揮之不去，所以一直冷靜不下來。

    這會兒進了房間，他倒冷靜下來了。

    他往椅子上一坐，「說說吧。」

    一副「你趕緊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架勢。

    時芊的煙恰好抽完，她摁滅了煙，菸蒂扔進垃圾桶。

    雙臂撐在兩側坐在床上，「想知道什麼？」

    「你跟小神仙到底是怎麼回事？」俞明洲問。

    儘管很多事情他已經有了猜測，但還是需要當事人證實。

    起初他只是以為時芊單方面來勾引沈羨，但聽沈羨最後護她那一句，俞明洲腦仁嗡嗡響。

    「我有個小名。」時芊說：「叫念念。」

    她沒打算瞞俞明洲，如果沈羨跟俞明洲沒關係，那她說不準真就暗地裡坑俞明洲一把，但這會兒兩人看上去關係很好，哪怕是給沈羨個面子，她也希望能讓這事兒好好解決，而且最好是別連帶俞明洲，一點兒臉都沒了。

    俞明洲：「……」

    他消化了一分鐘才惡狠狠地說：「時芊你真行。」

    正好碰上沈羨從衛生間裡出來，他剛洗過澡，頭髮濕漉漉的，兩人之前發生了什麼好像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