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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里水聲停止，耳邊傳來楊易的呼喚聲，打斷孟曉的思緒：「曉曉，進來幫我擦背。」

    孟曉把名片放回紅包里，混進那一堆被拆開過的紅包皮之中，起身進浴室去。

    剛進去，就被楊易抱個滿懷，笑道：「老婆，今天值得紀念。」

    浴缸里的水嘩啦響，淋浴頭也被打開，熱氣氤氳之間，沒多久孟曉就被楊易占據心神，想不起來謝禮那張奇怪的名片。

    後半夜，楊易用薄被裹住孟曉，自己隔著被子緊抱住她，為了增加氣氛，他還特意開了空調降溫。

    美名其曰，要回到他們定情的那一天夜裡。

    他們算是在凌晨定情，但是過程並不令人浮想聯翩。

    那時候孟曉還要在便利店裡值夜班，楊易傷勢痊癒，每一晚都來陪她上班。

    楊易讓孟曉睡覺，孟曉靠在櫃檯裡面休息，他見她睡著，偷偷拉著孟曉的手掌，以指為筆，在她手心寫喜歡她。

    他不知道她有沒有察覺，又希望她察覺，心裡脹滿酸脹的悸動，一刻都不停留想要毫無保留的傾注給她。

    讓她知道，自己喜歡她。

    清晨下班，他們走過那一條冷清的小路，他猶豫著輕輕拉她的手，才知道她手心濕熱冒汗。

    她一定知道，她沒有睡著。

    這個認知讓楊易激動，壯著膽子把她叫停，對她胡亂扯的一大堆閒話，才含蓄的說什麼「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繞了半天才繞到「我喜歡你」四個字上。

    那時候彼此青澀，初吻發生的時候，他雙臂垂在身側，甚至不敢抱她。

    隔了好幾年，現在她在他懷裡，他緊緊抱著她。

    他偶爾想，若那時她沒有答應在一起，他也不會多糾纏，直截了當的告訴她金鐲子的事，再和她分道揚鑣，互不相欠。

    可是，她也喜歡他，他能才能走過這麼多難忘的時光，累積的感情讓她現在自然對自己溫柔。

    以後的每一天，他們都要在一起，直到生命的終點。

    孟曉，他的孟曉。

    楊易滿足的享受這一刻，只有這一刻他的心才真正回到心房，在這之前他總是不安，怕她臨陣反悔。

    這算是國人的通病吧，辦酒席昭告天下比領個證有安全感。

    「曉曉。」楊易在她耳邊低聲叫，親吻她烏黑的長髮。

    「嗯？」空調溫蒂有點低，孟曉怕冷，縮在一起裹緊被單。

    「就這樣，一起看日出好不好？」楊易道。

    孟曉睜眼，轉頭看身後的楊易，大晚上他又發什麼瘋？

    楊易笑道：「我們在一起的那一天，我們也是一起看的日出。」

    他這樣轉折極大的提議，甚至模糊的話語，孟曉卻能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或許他們真的很配，除過金錢家世，他們總能統一步調，相互理解。

    楊易帶著奇妙的羞澀，道：「你從恩人變成朋友，再從朋友成為女朋友，現在成為我的妻子，我都很滿足。」

    「前幾天領證不滿足，今天只是訂婚卻滿足了？幼稚。」孟曉笑他幼稚，那天領證，他們得到法律保護的關係，他好像沒多激動。

    今天只是讓這段關係明面化，他卻矯情起來。

    孟曉想起那三年，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除了學業繁忙以外，對她也很好。

    帶著她在海市見識過許多世面，當然花錢的事除外。

    彼此相愛時，當然都是好的，也是因為他的好，淡化了許多金錢緊缺的苦難，才能讓她和他以感情維持關係，他們才能在一起這麼久。

    這一段關係，起因是楊易欺騙，過程也是他的錯誤，孟曉早早放手抽身。

    錯在他，也貴在有他，才能在今天修成正果。

    或許結了婚，他真的就可以收心，她也可以有個依靠。

    孟曉轉身和他相互擁抱，把他也裝進這個薄被裡，孟曉笑他：「那時候你比現在純情，只知道發抖。」

    那一年，彼此都年輕，嘴對嘴緊挨，呼吸早就亂了，硬是親了十分鐘，他不肯離開，她不知道可以推開他。

    楊易笑：「我會的，只是不敢。」

    他經歷過完整的青春期，一起上高中的朋友全是男孩，荷爾蒙無處發泄，運動治標不治本，也曾對著女明星的臉做夢。

    以他的條件，醒來第二天就可以讓那女明星陪他玩，可白天睜眼他卻覺得沒意思。

    對著孟曉，他卻不敢貿然進攻。

    「曉曉。」楊易叫。

    「嗯？」

    「曉曉。」

    「嗯。」

    「曉曉。」

    ……

    來往反覆，孟曉直接懶得搭理他，翻個身又面對著窗戶。

    「曉曉，孟訓的事，我跟你道歉。」關於對她的偏見，關於強迫她留在他身邊。

    「我們一起看日出，以後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沒分過手，沒傷害過她，他在日出之時重新追求她，他們讓這段婚姻夢幻一樣的開始。

    孟曉睜著眼，窗外還是一片漆黑，再過四個小時即將日出。

    「好。」

    她說：「就像童話故事裡王子娶了心愛的妻子，翻過去這本書，我們重新打開另外一本書，從第一頁開始寫。」

    寫一本關於婚姻的故事，以前的一切全部翻篇。

    第100章 、不歸

    童話故事裡面，過了午夜，一切將歸回原貌，孟曉的丈夫和她安穩的度過午夜，但魔法最終還是魔法，似乎不能看見初升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