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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11:57:59 作者: 黎深深
可今天不太對勁,男的不知所蹤,女的一個人唱獨角戲,邊哭邊笑,喝醉酒了一般,撞上孟曉自己摔倒,爬起來宛如幽靈般往巷子深處走去。
孟曉回到後廚,發現T恤上染了奇怪的東西,去洗手間洗乾淨,流下來的水竟是血水。
那姑娘的手剛才碰到過她,血是她手上抹過來的,手上有血,只有一種可能。
那姑娘想不開,自殺了。
第23章 、開導
酒吧叫救護車,派孟曉把那姑娘送進醫院。
醫院裡燈火通明,急救室里那姑娘一直鬧騰不配合,醫生迫於無奈給她打了一針,才安靜下來。
此刻她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望著頂上的白光燈。
孟曉坐在旁邊的沙發上,感嘆有錢人的生活就是好,VIP病房獨立洗手間,落地大窗風景宜人,陪床都很寬敞。
「可以聯繫你的家人嗎?明天早上我還有工作,很早就得走。」孟曉輕道,不過那女孩根本聽不見她說話。
「我把燈關了,這樣看燈光對眼睛不好。」
嘆息,關了燈,孟曉躺在陪床上,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女孩始終睜著眼。
「你不說些什麼?」
突然,病房裡傳出那女孩微弱的聲音,帶著顫抖,臨界在崩潰邊緣。
「說什麼?」孟曉迷迷糊糊的反問,隨後才反應過來,那姑娘想讓人勸勸她,良久才道:「我這人嘴笨,說不了好聽的話。也不會勸人,我比你的遭遇還難過幾分,你有錢,受了傷還可以住這麼好的病院,而我還不知道明天的飯在哪裡。」
「你很窮?騙誰?」那姑娘不相信,年輕人窮她可以理解,但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在那酒吧打工,每個月的收入也不至於過得這麼慘。
她也是年輕貌美的女孩子,交個男朋友也不會窮成這樣。
孟曉不想說,但借著黑暗又急於想找到一個發泄的出口,從她爸爸意外死亡開始,到眼前這姑娘尋死。
「我大一的時候,我爸和繼母意外離世,我爸把我媽留下來唯一的房子,留給了我繼母帶來的弟弟,我是靠獎學金讀書的,很早就出來打工賺錢了。」
「我交了個男朋友,他車禍我正好路過救了他一命,前兩年他住院借了點錢,我們就合起來還債,今年年初他說債還完了,我想生活漸漸也該好起來。」
「後來呢?」女人天生愛聽故事,那女孩想知道。
「後來,生活沒有好起來,有一天我在商場看見他給一個女孩刷了十萬的卡,而我剛剛給他在菜市場裡,為了一隻雞討價還價……」
「那天是我的生日,他把那女孩滿額購物不要的贈品,拿回來給我當生日禮物。」
「我家裡困難需要錢,在警察局裡被拘留,我向他借錢,他叫我去要飯。」
所謂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再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家境顯赫,開著幾百萬的豪車和我們系的女同學談戀愛,那同學還和我爭了好幾年的系第一獎學金。」
楊易知道李若溪,孟曉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說過她,李若溪沒有獎學金,不過是一條新裙子的錢。
她沒有獎學金可能得休學,最好的情況,就是和現在一樣,自己再多打一份工。
可是,這樣下去,專業課有可能會退後,獎學金就更保不住,惡性循環無休止。
所以孟曉都只做費力氣不費腦子的體力活,邊工作還可以邊背書。
那女孩試探道:「你聽起來,不太難過……」
「難過?疼得喊媽媽又能怎麼樣?欠的債不會因為難過而減少,難過是給別人看的,又沒有人看我,難過幹什麼?」在一起三年,沒能讓楊易相信她的人品。
求可憐,她不稀罕。
絕望和窒息被債務治好,捂不熱的人心,她以後也不奢求。
只希望儘快還完了債,重新開始。
「那你還不分手?留著他過年?!」那女孩氣憤地說。
孟曉搖頭,想起她關了燈,看不到彼此的肢體動作,道:「他是唯一一個,陪伴我的陌生人。」
所以願意再等一等,心裡抱有一線希望,別人說的都是假的,她要聽他自己說,是不是真的在乎鐲子。
那女孩突然懂了,這幾天,她也不是這樣愚蠢的糾纏那個人嗎?有什麼資格讓別人分手。
「小姐姐,你看開一點,你這麼好,未來還有很多好男人等著你。」沒有指責她不知羞恥,還把自己的經歷說出來安慰她。
「看開了,我自己心甘情願,我也不貪圖他的錢,問心無愧就足夠。父女之間的血緣關係尚且如此淡薄,有什麼權利要求別人的金錢和感情呢?別人的,終究是別人的,由別人支配。」孟曉笑道,難過是真難過,現在看開也是真看開。
只是從那一刻開始,楊易在她心理灑了一把野草,它們肆意瘋長,擾亂她的心緒,她沒有提分手,不是因為捨不得之前的付出,而是一直在尋找一個斬草除根的辦法。
這是楊易欠她的,她要變回一個心無旁騖的孟曉。
而不是現在,千瘡百孔。
「姑娘,你才高二,明天出院,回家向你父母道個歉,仍然有溫暖的家庭等待著你,一切還可以重新來過。」她和男朋友在後巷鬧的這幾天,已經把很多事都交代清楚,孟曉知道無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