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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42:37 作者: 甜久
    蘇玥家坐凳不多,加上老太太原本有的兩隻椅子,正正好四隻,便抬出來讓大家坐。

    老太太不怎麼愛跟這些婦女打交道,慢慢悠悠晃著進了房間,躺下睡覺了。

    大姐們看一眼進屋的老太太,又看看蘇玥,連連道謝,說她太客氣。

    蘇玥只是笑笑,寒暄兩句後,陡然發現桌上還有一疊瓜子和水果糖忘記藏起來了!

    可再看眾人,顯然已經注意到了桌上的兩疊東西。,

    於是蘇玥只能悻悻地笑笑,指著水果糖和瓜子,對眾人道:「別客氣,想吃什麼自己拿。」

    「哎喲那多不好意思。」

    雖這樣說,幾個大姐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

    拿不拿?誰先拿?怎麼好意思拿?先拿糖還是瓜子?

    可心裡最震驚的,莫過於蘇玥居然拿瓜子糖果招待她們!

    她的態度十分隨意,就好像……她們過年才拿得出來的東西,人家蘇玥隨時都揣在兜里。

    這差距,嘖。

    大姐們心中愈發不是滋味,有種不患寡而患不均的百感交集。

    最後馬槐花先下了手,捏起一顆飽滿的瓜子在門牙上磕了磕。

    「哎喲,啥味兒呀,還挺好吃。」

    有股奶香,鹹鹹的,瓜子仁又大又飽滿,一口咬下去酥脆香鮮。

    「這瓜子好吃,忒香,又大顆!」咋她們去百貨商店好像沒見過這樣大顆飽滿的瓜子,味道也沒這個好。

    大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也學著馬槐花的樣子捻了一顆在手裡。

    「喀吱喀吱——」

    聲音此起彼伏,磕出了淡淡的回音。

    一顆顆咸香味道濃郁的瓜子好像打開了大姐們壓制已久的心房,這下也沒那麼拘束了,沖蘇玥招招手。

    「蘇玥妹子,你也拿張板凳坐呀!」

    「家裡沒凳子了。」蘇玥淡笑著說。

    「哎喲,那咱可太不地道了!」哪有讓主人站著的道理。

    蘇玥客套一句沒事,馬槐花忙把自己的位置讓出來,走到田芬身邊,用屁股懟了懟她。

    「給我分半個座。」

    田芬立馬把屁股挪到凳子另外一半,分了一半給馬槐花。

    大家都是相熟的姐妹,倒也不嫌棄誰,雖然擠了點,好歹給人家蘇玥空一個座。

    「來來,大妹子快坐。」

    蘇玥想了想,還是坐下了。

    大姐們見她落座,高興地抓了把瓜子在手裡,邊磕邊聊天。

    她們找到了蘇玥家圓桌下的垃圾桶,孔愛蘭用腳一踢,就踢到了眾人腳下,圍著它吐瓜子皮。

    大家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無外乎問蘇玥一些經歷,家庭背景,工作等等。

    蘇玥全程面帶淡笑,一一含糊過去。

    「以後在咱院兒里遇到啥事,找就行了,咱街坊鄰居比親戚還親。」

    「那可不,不是說遠親不如近鄰嗎,鄰居關係是要搞好的。」

    「蘇玥妹子人美心善還大方,咱院兒里有你這樣的鄰居可真是有福氣咯。」

    「就是,沒見咱老太太最近面兒都紅了不少,要我說,還是蘇玥妹子照顧地好!」

    「可不嘛,多少人羨慕張老太哦,可惜咱哪裡有蘇玥這樣的好孫女呢。」

    大家鬨笑著,時不時偷瞄一眼蘇玥的反應。

    她面色無波,只是唇角掛著抹不濃不淡的笑,對她們吹的彩虹屁毫無感覺。

    有人跟孔玉梅使了個眼色,但她不好意思開口,又把眼神使給了馬槐花。

    這女人膽子大,讓她開口准沒錯。

    於是馬槐花在大家的矚目下,輕咳一聲,問出了眾人心中一直想問的話。

    「蘇玥妹子,你父母呢?咋一個人搬到老太太這裡來住?」

    蘇玥回她:「死了。」

    空氣突然凝固半秒,過後大家安慰了她一通,馬槐花繼續問著:「蘇玥妹子,你真是干掃大街的活計啊?」

    「嗯,是啊。」蘇玥大方回道。

    「可……這年頭掃大街工資這麼高雅?咱們看你一天天的又是瓜子又是水果糖,你……」

    話只說到一半,卻能聽出其中的意味。

    原來這才是她們此行上樓的目的吧。

    蘇玥唇角一勾,隨口說了個無關緊要的理由:「以前攢的。」

    「啥?攢的?」一掃大街能攢多少錢和票?就算不吃不喝,那出手也不能這麼闊綽吧。

    此時的蘇玥還沒意識到流言蜚語的嚴重性,並不想繼續跟這些婦女們拉呱,乾脆捧著本書看起來。

    見蘇玥沒什麼興趣跟她們搭話,漸漸的大家也不好意思再問話。

    不過這裡有零嘴兒,婦女們不願意走,正好飯後也是要湊一塊兒聊天的,便在這裡坐下了,相互聊起自己喜歡的話題,邊嗑瓜子,吃水果糖,氣氛一時間好不快活。

    按說主人家都明確表現了冷淡的熱氣,正常人都應該沒趣地走了。

    可誰讓蘇玥這裡有瓜子糖果,她們確實不想那麼快就離開。

    嗑著瓜子拉呱,交談聲分外熱鬧,時不時剝顆糖吃,這悠閒的下班日子……絕對比干坐在樓下有意思多了!

    就是瓜子吃得有點渴,他們見蘇玥看書看得認真,也不好意思讓她給倒水,老太太也歇下了,只能忍著那股子乾渴勁兒,繼續磕,繼續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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