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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37:38 作者: 長安煙火
董璗那邊傳來的消息,說徐世欽近來滑的跟條泥鰍似的,都察院難以將整件案子扣在他頭上,事情拖的越久一旦大理寺那邊查出點什麼,對自己就越不利。
曹嚴華又稍稍側頭看向後方的劉豫之,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但劉豫之一個區區五品的戶部郎中,如何能抗下西北貪墨兩百萬兩的重案,左右行不通,如今到將自己陷入了困境。
一場早朝下來,眾人各懷心思。
一出宮門,徐世欽見到了在外等候的松風,目光一側就對上了正盯著他們主僕二人曹嚴華,面無波瀾的與之對視一眼後,徐世欽轉身上了馬車。
松風送來了寶華街那邊的新進展,同時又道柳絮又再次以懷孕之事催促入府。
想著那個女人整日頂著一個假肚子做戲,徐世欽嘲諷笑了一聲,為了扳倒自己,也真是難為她了。
曾經他覺察出柳棠兒不對勁後,那女人故意灌醉他,而他因另有打算配合的故意裝醉,果不其然不久那女人就說自己懷孕了,當夜自己壓根就沒碰過她,那女人不過吃了假孕的藥藉機入府。
不過柳絮聯繫之人,到令徐世欽萬萬沒想到,竟會是金縷樓之中的人,畢竟當年柳絮被金縷樓的鴇母從外地買來之初,因她拒不服從吃了不少苦頭,還是自己偶然到了金縷樓後發現她,將其贖出帶走的。
現在看來當年的事,起初就是一場針對自己的圈套。
金縷樓作為城中著名的銷金窟,傳言其幕後東家身份極其顯赫,無人能知其真正身份,至少依徐世欽目前的能力也完全查不到它真正的東家,這樣的背景顯然也不可能會是曹嚴華。
當年查到曹嚴華已是嘉定十年了,那時失蹤的那貳佰兩萬兩官銀還未查出,曹嚴華就被人殺死在大理寺的天牢中了。
而當時的大鄴也已動盪飄搖,淮南駐軍悄然起了譁變,與東胡開戰的漠北防線接連敗退,趙觀南戰死了沙場,聖上重病不起。
整個大鄴亂成了一團,就是在那時昭昭收了一封神秘來信,匆忙出京死在了京郊。
當年若不是漠北的那場突如其來的戰事,昭昭或許已經與趙觀南成婚了也未可知,畢竟當年趙觀南出征時,他們二人已是定了婚事的,只是未來得及成婚,趙觀南就戰死沙場了。
現在回想起來,嘉定十年所發生的樁樁件件,所有事情都過於湊巧了些,這些變故就像是被人刻意操控著,幕後藏了一雙無形的巨手掌握著所有人的生死。
徐世欽努力的回想那兩年所有的點點滴滴,奈何那兩年他只能待在昭昭身側,所得知的線索少之又少,沒有半點頭緒,只得暫且擱置一邊,畢竟為今之計是趕緊從西北一案中脫身,再去追回妻子才是重中之重。
想著又讓松風駕著馬車去了崇正街,馬車靜靜的停在街角小巷中,側眼望向那高懸的牌匾,靖文公府那幾個字映入眼帘時,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種莫名的怪異之感,快的抓不住,但仔細一琢磨又並未發現任何不對勁之處。
竹影婆娑的風眠院內,雕刻鸞鳳紋花梨木製頂箱櫃中,在自己所有衣物里齊昭發現一抹顯眼的杏色,抽出一看竟是昨日陪安然一起買的那倆套春裳其中的一套,想起昨日貫珠回來後曾在這柜子里好一陣搗鼓,不由得失笑,這兩丫頭什麼時候在她眼皮子底下串通在一起的?
剛想著人,這邊貫珠就進了院中,把一張侯府燙金邀貼遞給了她,說是采青剛送來的,現在還在外邊等候回信。
貫珠剛說完見著夫人手中拿著的那套衣裙,討好的湊近挽著夫人的手腕,嘻嘻笑著,「要不夫人明日就穿這件襦裙去,我瞧著安然小姐的眼光挺好,杏色亮眼,夫人膚白穿著定是更加好看。」
齊昭伸出細指戳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無奈的笑著,把衣服放進衣櫃裡,接過她手中的帖子。
原是安然邀她明日出城遊玩賞桃花,這丫頭言辭懇切,在邀貼中再三拜託她明日一定要去,言自己除了明日這月母親都不再讓她出府門了,說得好不可憐,齊昭縱是無心出城遊玩,也不忍拒了這姑娘,便應了下來,貫珠得了信喜滋滋的跑去回了采青。
在侯府焦急等待的安然,見到采青回府就急急的上前問,在得知齊姐姐應下後,當即高興的歡呼了出愛,步履匆匆的趕緊回房去挑選明日要穿戴的衣裙首飾。
暖陽爬至正空,又隨著雲彩漸移,一點一點西斜,轉眼天際通紅似海,霞錦層疊,紅日殘陽緩慢的消失在那一片如夢似幻的天際。
暮色降臨,白日喧鬧的街道行人漸少,各家的燈火亮星星點點的開始亮起,最後又歸於黑暗,更聲傳來,直到街道上只余兵馬司的巡查官兵。
趙觀南一襲黑衣,面蒙黑巾足下輕點起身躍入一處民宅中,直奔那間漆黑的正屋而去。
才入房中,院裡就傳來了腳步聲,透過門縫發現是守夜的衙差,靜候了一會見外面的人沒有異樣,便開始了四處搜尋。
房間不大,一張架子床靠牆擺放,床上被褥有個大大的口子,血跡染紅了裡面的棉花,看樣子夥計是被人隔著棉被殺害的。
不遠就是一個開著門的衣櫃,裡面的衣物被翻的亂七八糟,窗下放著一對圈椅,邊上一個大大的五斗櫃抽屜都被拉了出來,面板上缺了一個角,再出去就是正對門口的八仙桌邊上各擺了一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