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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37:38 作者: 長安煙火
    說罷利落的上了侯府馬車,將趙安然滿肚子的打算堵了回去,看著那得了世子吩咐正在調轉車頭的馬夫,趙安然憤然的剁了一下腳,朝著那幕簾做了個鬼臉,提裙就往後邊的台階跑了上去。

    真是討人嫌,平常讓他陪自己上個街都得好話說盡求上許久,今日不讓他來接,他還非得來,吃錯藥了似的。

    第19章 她哥瘋了

    安然小嘴叭叭地埋怨著自己的哥哥,邊向齊昭住的風眠院走去。

    靖文公府她已來過幾回了,如今都是熟門熟路了。

    暮雨聲聲,洗淨世間清塵,月洞門側兩排湘妃竹沾著雨珠,尤顯得清脆亮眼。

    不過趙安然可沒雨中賞景這個心思,她低頭看著自己新穿的彩鳳蜀錦百褶裙擺上那沾上的泥點,心疼得小臉哀愁地嘆著:「這雨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可沒這麼多新衣裳讓它糟蹋了。」

    貫珠手中不知端了什麼,腳步匆匆的穿過月洞門,聽見趙安然剛才的話,嘴邊不平的嘀咕著:「果然是不知疾苦的千金小姐,春雨貴如油,老百姓只盼著再多下些才好呢。」

    她嘀咕的又快聲音又低,趙安然也沒聽清她說了什麼,只見她人走過留下一陣香味,忙追了上去,「貫珠姐姐,你拿了什麼東西?」也顧不得心疼那沾了泥的衣裙了。

    貫珠朝她一提眉,「不告訴你。」

    說完走得更快了,三兩步走進了屋內,將手中被棉布包好熱騰騰的栗子放在夫人做針線旁的小方几上,順勢抽出夫人手中還在縫製的那見小衣藏到籃子了最下邊。

    因貫珠不會做女紅,女兒家的貼身衣物也不好去外面買,所以這幾年一直都是齊昭給她做的。

    剛藏好趙安然就帶著采青追了進來,向齊昭控訴道:「齊姐姐,貫珠姐姐她藏了好東西不給我看。」

    齊昭收拾開羅漢榻上的各色絲線,招手讓她過來坐,打開棉布香味隨著熱氣溢出,她淺笑著解釋:「不是什麼好東西,之前做栗子糕,剩下了些栗子,剛讓貫珠去烤了拿來吃。」

    齊昭說著拿了一個還燙著了開了口的栗子,芊指小心剝開果殼,餵給安然,「快嘗嘗,這炭火烤出栗子趁熱吃,可香甜了。」

    早在齊昭剝栗子的時候,安然就眼巴巴的看著了,待那白玉手中夾著金黃的果肉遞過來時,她迫不及待的張開紅唇接了過去,一口咬下去焦香綿糯,和她往日吃的燉在雞湯的中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口中的還未吃完,趙安然驚喜的伸手自己拿了一個想剝,未曾防備被熱氣騰騰的果殼燙了一下指尖,「呀」了一聲,嗦嗦手指又小心的拿了起來。

    齊昭來不及提醒她,見她猴急被燙的可愛模樣,與貫珠一同笑了出來。

    被笑了趙安然也不以為意,還興高采烈的朝邊上采青喚著:「采青你也來嘗嘗,這可比栗子糕好吃多了。」

    采青強忍著笑幫小姐一同剝殼,也不敢告訴她這只是尋常人家普通解饞的小零嘴,怕小姐惱她。

    到底是眾人一起吃的東西格外香些,一小包烤栗子幾個人說說笑笑就解決了,外面下著雨也不好逛園子。

    齊昭又讓人端著風爐來,讓貫珠找來了香片,說煮些花茶暖暖,打發時間,房中貫珠時不時和趙安然嬉鬧,偏生趙安然每回都是被捉弄的那個,采青聽著小姐的吩咐一同去抓貫珠,三個人鬧做一團。

    吵吵鬧鬧中,僕人們陸續開始準備膳食,後廚炊煙融入雨幕中,煙雨濛濛下是整座京城。

    趙觀南抽空又去了一趟皇宮尋人,刺客一天沒揪住,就如一柄利劍隨時懸掛在齊昭頭上,更何況她如今獨居在靖文公府,他更是擔憂。

    可是那人就似憑空消失了般,他只得再次徒勞而返。

    等到趙觀南從宮中趕去崇正街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齊昭陪著趙安然在外邊一起等人,看著遲遲未曾出現的哥哥,趙安然向齊昭抱怨,「都說我自己可以回去,哥哥非要來接我,害得齊姐姐你陪我在外面等這麼久,等他來了我定要好好說說他。」

    說罷又踮腳朝空蕩蕩的街口看去,失望的嘆息。

    「我反正無事,出來透透風也好,你哥哥應該是有什麼事耽擱了?」

    齊昭安慰她,見小姑娘還撅著嘴,又輕笑,「你啊,你哥哥對你這般好,你也該體諒體諒他。」

    「他那兒對我好了!」聞言趙安然杏睛都大了一圈,不認同的反駁。

    這時角鈴聲傳來,侯府的馬車轉入街口漸漸近了,齊昭朝她指了指,「你瞧,你哪回來不是你哥哥送親自送來接回的,還說他對你不好,我可不信。」

    見那姍姍來遲的人總算是來了,趙安然小聲嘀咕了一句「才不是。」

    「什麼?」齊昭沒聽清她說了什麼。

    「沒什麼,齊姐姐,外邊風大你先進去吧,記著答應我的禮物哦。」趙安然仰頭朝齊昭俏皮的說完,就跑下台向馬車去了。

    上車前又轉身回頭揮手,讓還在門口的齊昭快些進去,站在馬車外的趙觀南也遠遠的向其點頭示意,暮色下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儘管因距離太遠看不清楚她的臉,可就是這遠遠的一眼足可以抵去他這一讓來回奔走的所有的疲乏。

    回家的途中,趙安然瞥見哥哥鞋底的泥,聳了聳秀氣的鼻子,還說得空,明明就是騙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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