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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37:38 作者: 長安煙火
    第3章 求到了一個月

    看著齊昭冷漠的眼神,徐世欽目光緩緩下移,胸口悶的像是喘不過來氣了,低聲回她:「昭昭對不起,我···」

    話未說完就被打斷了。

    「夠了,我只希望這次你能說到做到。」

    不想再多糾纏,齊昭的語氣很平靜,但心底的悲傷無法控住的開始蔓延開來。

    她緩了一會兒,看見那個像是被定住了的人,再次開口:「我還有許多東西未整理,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可以先出去嗎?」

    徐世欽終於有了動靜,手微微抬了下想去拉妻子的衣袖卻又僵硬的收了回來。

    他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告訴自己不急,他們來日方長,面部艱難的扯出一縷笑,但眼底全是濕意:「好····那那我先出去了。」

    我不會再騙你,永遠都不會了。

    看著已經背過身去的妻子,徐世欽靜默了片刻後才依依不捨的離去。

    初春的天,寒風中都夾帶著冰碴子,院中蕭瑟的樹木上零零散散掛了些紅燈籠,此刻正隨風毫無章法的飄動著。

    徐世欽坐在樹下夏日用來納涼的石鼓凳上,即使外面冷風肆虐他的整個人卻心潮彭拜,血液滾燙的周身的仿發熱,手心竟然還冒出了汗。

    自己竟然重生了,回到了一切悲劇還未發生的時候,這一次他們絕不會再像前世般雙雙死去了。

    想到這裡徐世欽的目光冷了下來,他還有太多的事急需查清楚。

    前世即便他早早做了安排,妻子未因自己獲罪被牽連,可也在兩年後離奇的死在了城郊,兇手不明。

    前世的自己因罪身死後,魂魄不知何故終日飄蕩在妻子身側,也正是那些日子才讓他明白了自己曾經是有多混蛋。

    從前的徐世欽直到臨死前一刻都未曾覺得自己有對不起妻子半分,齊昭跟著他前些年是吃了些苦,日子雖苦了些,但自己從未讓她受過半分委屈。

    後來自己高中後更是為了她拒了皇家公主的婚事,還險些因此丟了性命。

    再後來他仕途一路高升,府中奴僕環伺,齊昭跟著他過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後院又無姨娘鬧心。

    他在無數人口中聽見過羨慕妻子的話,而這一切都是他徐世欽帶給她的。

    那怕在已經即將身陷囹圄之際還想盡一起辦法將她保了出去。

    他自認自已經做的夠好了,所以那個時候每當齊昭因為西北的那件事與他起爭執時,他總是會埋怨她不理解自己,倆人時常不歡而散。

    那時的倆人就如同現在夫妻關係疏離淡薄,曾經的徐世欽也曾想過明明以前的一對恩愛無話不說的夫妻怎麼就走到了相顧無言這一步了,僅僅是因為西北那年的發生的事嗎?

    他無法這樣騙自己,其實早在這之前很多事就有跡可循了,只是那時他看不清。

    當時的他正在為自己的年少得志而沾沾自喜,一心想著早日復興徐家門楣的他頻繁結交各路權貴,沾染了不少官場陋習,風月聲色場所更是熟門熟路。

    那個時候的他時常帶著一身的濃重的脂粉氣醉醺醺的回到家中,妻子雖因此失落過一陣,但終究未說什麼,只是好言勸他莫急功冒進,小心白沙在涅,與之俱黑,曾經的自己絲毫不以為意,甚至還因此慢慢的不再何她說官場中的事。

    現在回想來他們的之間的問題其實早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初現端倪了。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快速划過,他的出生,徐家招禍被滅,投奔齊家,和齊昭一起長大,剛到齊家的那段時間昭昭總是不厭其煩的想辦法發逗他開心。

    後來齊爺爺也因護他被賊人所害,他和昭昭四處流浪逃亡,倆人相依為命的活著,鄭家所擁的三皇子奪位失敗,當今聖上登基後,為徐齊兩家平返後。

    他入京,科考,成婚,高中後聖上有意賜婚,那時候的自己為了昭昭可以毫無懼意的抗旨,那個時候的他們多好啊,為了對方都可以付出一切。

    可是後來的自己越來越忙,忙著平步青雲,漸漸迷失了本心,被人設計上了賊船。

    柳絮的突然出現,他礙於責任把她養在了外面,可是未曾想會因為柳絮,昭昭竟成了京中內婦們的笑話,聽見別人可憐她,見她徹夜流淚,徐世欽痛恨自己的麻木。

    他在院中坐了許久,腦海中閃過曾經死後的一幕幕,若不是死後魂在妻子身邊,他也不知妻子竟在他身邊受盡了委屈。

    他也就不會明白他們最後的兩年裡他竟對她忽略至此。

    為什麼曾經的那一切他竟都視若無睹,這一次他一定要把曾經妻子受到的傷害都一點一點的都彌補回來。

    細弱的枝丫終於承受不住積雪的重量,不堪重負的漸漸彎下了腰。

    落雪頃刻間便毫不留情的砸在樹下的久坐的人身上和石桌上。

    徐世欽被砸的回過神來,見到肩上的白雪,他突然想起他和昭昭曾經的要共白頭的約定,眼裡終於帶了一絲笑意。

    昭昭為此還把他們養的一隻小黃狗取名叫小白,明明是只黃狗但每當昭昭喚小白時,它總會高高興興顛顛的跑到妻子身邊。

    如今多年過去小白也變成了老白,想及此處,徐世欽臉上的笑意明顯。

    拍去肩上的落雪後起身時笑意突然僵住了,他好像很久都沒見過老白了,剛剛在妻子房中也未曾見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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