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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26:18 作者: 梵瑟
    「科學也好迷信也罷,我不去,說不去就不去。」杜廷海這兩句的口吻聽起來跟小孩子賭氣似的。

    杜允慈正欲再勸。

    只聽杜廷海說:「我若半路斷了氣,豈不客死他鄉?爸爸不想為了渺茫的希望去冒險。如果不能在霖州斷氣、落葉歸根,我死不瞑目。」

    杜允慈喉頭酸澀發哽,滿腹勸解皆被堵。

    第94章 如何不疼惜

    她想起他也曾為母親尋遍婦科聖手, 但還是怎樣都治不好,後來經由母親的開導,他才放平心態、不再焦灼,更多地將精力放在和母親過好餘下的每一日。

    杜廷海避開她的視線, 擦了擦溢出眼角的淚:「鈺姑, 爸爸想看你開心、幸福、自在地生活, 爸爸也會很開心。不要讓爸爸的病拖累了你。你要過好你的日子。」

    「沒有拖累,才沒有拖累我。」杜允慈吸了吸鼻子, 「爸爸你也是我的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

    杜廷海這般態度, 即便她將去廣州的真正原因道明予他, 也必然動搖不了, 杜允慈不再多費唇舌了。而既然杜廷海不去, 杜允慈不可能丟杜廷海在家裡自己去, 是故她改變主意。

    晚上, 杜允慈和蔣江樵在練舞房裡跳舞。

    留聲機淌出的西洋樂聲靡靡柔曼, 綺艷輕盪,沒喝酒也叫人聽得微醺, 很容易沉湎其中,忘卻窗外即將到來的風風雨雨。

    杜允慈兩條手臂都搭住蔣江樵的頸子,蔣江樵的兩隻手也都圈在她的被旗袍描繪出纖細線條的腰肢上。伴隨舞步輕輕的晃動搖擺,兩人的身體緊挨在一起相互磨蹭著, 她隆起的兩座玉山若即若離地隔著他西服的料子擦著他的胸膛, 他乾燥厚實的掌心隱隱地好似下一秒就能再往下劃整個包裹住她挺翹彈滑的臀*瓣。

    蔣江樵帶眼鏡,從金絲邊的框到鏡片,全在暖黃的壁燈暈開的朦朧光線里發光。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杜允慈,他唇邊泛出的淺弧好像永久地鐫刻在了他的面龐上:「我早知這才是洋人交誼舞真正的用意,鈺姑那會兒偏要用社交禮節的表面說法來騙我(第17章)。」

    「我如何是騙你了?」杜允慈的水眸里閃動明艷的光, 「我和那麼多人跳過舞,可從沒越了社交禮節的界線。」

    鏡片後,蔣江樵的狹眸微眯:「沒越界,我也想砍掉那些和你跳過舞的人的手腳。」

    杜允慈歪斜著腦袋,眼睫撲扇:「那我該替他們謝謝蔣先生的不砍之恩。」

    蔣江樵覺得她現在就是一隻蹭在他懷裡的貓:「以後你也沒機會再和別人跳舞了。」

    杜允慈嘴癟起:「你怎的還干涉我跳舞的自由?」

    「鈺姑乖,洋人的舞這般不懷好意,和夫君跳就行了。夫君會把每種都學會,你想跳哪一種,夫君都陪你。」蔣江樵托高了她的身體,聲音和鼻息膩在她的耳廓。

    杜允慈只穿了襪子的腳踩在他的鞋面上,不得不抱牢了他來穩住她的身形。可他一含她的耳珠,她就失了力氣。

    低綿的咿咿唔唔搖曳,分不清是西洋樂聲,還是嬌軟貓叫。

    雖然知道這會兒二樓不會有外人,離開舞房前,蔣江樵還是用西服外套先蓋住她光潔鮮筍般的身體。

    杜允慈尚潤瑩瑩的瞥了一下地上又被撕壞掉的旗袍:「原來你的癖*好不是看我穿旗袍,是撕旗袍。」

    蔣江樵的手臂繞過她的腰骨抱起她:「不是穿在我們鈺姑身上的旗袍,夫君沒興趣。」

    回到臥室,杜允慈躺在床上任憑蔣江樵幫她擦拭身體,昏昏欲睡半眯眼說:「如果我想讓你一個人去廣州呆陣子,你是不是也不會同意?」

    蔣江樵託了托鼻樑上的眼鏡:「為何要我去?」

    他隨意套著襯衫,扣子未系,彎腰立於床邊,杜允慈抬手,輕輕摸在他袒*露的胸口:「你說,九月初七是攻城的一個好時機,若Nick真的攻來了,你在城中卻什麼也不幫查良做,日後豈不所有人都能指著你的鼻子說你背棄生死之交的兄弟?但如果你不愛霖州,外人看來,也只是你遠水救不了近火,愛莫能助。」

    蔣江樵看著她好幾秒沒講話,然後丟開手裡的帕巾,重新纏上她:「鈺姑這般為夫君著想,叫夫君如何能不疼惜你?」

    疼惜的方式便是再接再厲使得滿室久久迴蕩她尾音揚著勾子的媚然叫*喘。

    她的暗示很明顯,杜允慈已經不用再對他多言九月初七的重要性,而蔣江樵的決定如她所預料的,並不同意單獨迴避去廣州。

    杜允慈很無奈,故意說:「你留在霖州,萬一你念及情義幫了查良呢?」

    蔣江樵往她嘴裡餵脆黃瓜:「死都在在一起的意思,不僅包括不允許你離開我,也包括我不會離開你。」

    杜允慈咔嚓咔嚓咀嚼,發愁:「那這要出了岔子,我們真要死在一起了。」

    蔣江樵:「你不是很信賴蘇家五少爺?」

    醋味兒可濃得杜允慈都嗆鼻子了,打趣:「你不如把世間所有男子都殺掉,只留女子。」

    映紅幫她送來避子湯。

    杜允慈照舊趁熱喝掉,然後把空碗遞迴給映紅,再張嘴吃進蔣江樵又餵來的南瓜粥。她盯著蔣江樵的臉。蔣江樵沒說其他什麼,接上了方才的話:「你以為為夫不想嗎?」

    兩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談之中結束早餐。

    如此又暗暗觀察了他三日,杜允慈心裡的疑竇漸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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