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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26:18 作者: 梵瑟
    杜允慈鬆開他,眼睛裡也一瞬間沒了溫度:「你這是在用我爸爸的命威脅我嗎?」

    「不是,」蔣江樵的神色軟下來,抓起她的手放到他的心口,「我在告訴你我的真實感受。你父親一病,你就對他既往不咎,你和他的關係又快恢復成從前,現在還想為了他丟下我一個人。這叫我如何相信你說你最信任我、你說我是你唯一的依靠?」

    杜允慈眼波閃動,沉默少頃,重新圈住他的腰:「好,不提了,我再想想其他法子。」

    映紅送來了避子湯。

    杜允慈就著早餐一塊喝了,然後照例先去杜廷海面前陪他說會兒話。

    蔣江樵也照舊沒跟進屋裡。

    葆生覷著空隙低聲向他復命:「先生,按你說的辦了,已經偷偷換掉了映紅為杜小姐準備的湯藥配方。」

    蔣江樵點點頭,繼而將處理容媽的任務布置下去。

    縱*欲的男人有些可怕——這是接下來幾天杜允慈接連被蔣江樵纏著歡好的最大感受。按照這頻率下去,舅媽給的小冊子上面的圖,怕是會很快試過去一遍。雖然她也沒有不高興。就是有點累。

    這日杜允慈跟著福伯去巡查兩個杜氏主營的飯店,難得一次蔣江樵沒有陪在她身邊,因為蔣江樵被查良請去了。

    他臨出發前,杜允慈特地再強調了一次,萬萬不能向查良透露蘇錦宗人在南京。

    蔣江樵第一次問她:「你和蘇家五少爺現在是不是還有聯繫?」

    杜允慈搖搖頭。事實是她回來霖州後的確沒了聯繫,不過並非聯繫不了,只是她暫時沒有去聯繫蘇錦宗的必要。而她也在默默等待蘇錦宗何時攻來霖州。

    她沒想和蔣江樵撒謊,可也無法向他透露更多蘇錦宗在南京的境況:「望卿,Nick總有一天會回來報仇的。」

    蔣江樵的虎口輕輕搭在她的後頸:「你認為,蘇家五少爺一定會報仇成功,手刃查良,奪回霖州?」

    杜允慈笑:「不管是作為Nick的朋友,還是出於我的私心,我當然相信Nick能成功。我也說過,你不幫查良的話,Nick成功的機率又能大大提升。」

    蔣江樵輕輕摩著她後頸細嫩的皮膚:「你不要太小看查良了。」

    杜允慈低垂眼:「我從來不敢問你,當初查良能奪城,你在裡面究竟占了幾分的功勞……」

    蔣江樵也從來沒問過她:「不談奪城我占了幾分功,光就蘇錦榮的那條命,你覺得蘇家五少爺能因為你放下對我的仇恨?」

    「他不知道。」杜允慈復抬眼,「我沒告訴過他。他就不可能知道蘇錦榮的命你也有份。他也不清楚你的具體底細。他只當你是普通的富商,為查良的軍隊長期供應軍餉,所以你才和查良關係緊密,你才能狐假虎威借查良的勢力強行擄了我。」

    蔣江樵的指頭由她的後頸移來她的臉頰,虎口的繭子颳了刮她的下頜:「那你希望我倒戈,幫蘇家嗎?」

    杜允慈怔了怔,很快搖頭:「你肯答應我不幫查良,保持中立,足夠了。以你和查良的拜把子關係,若我還強求你倒戈,你真真正正成了背信棄義之人,如何使得?所以我沒想過要你倒戈。從來沒有。你別為難。我也不會向你提出這個要求的。」

    「我的好鈺姑。」鏡片後,蔣江樵的神色難掩動容,他不禁將她緊緊擁入懷中,「當初我參與其中幫查良攻城,拋開我和他的私交,更因為我想讓你在霖城生活得自如。不用再忌憚蘇司令,不用再被蘇錦榮隨隨便便欺負了去。現如今既然你告訴我,蘇家掌控霖城才讓你更舒坦,那麼只要你要求我幫蘇家,即便背信棄義,我也會答應你的。」

    杜允慈既感動,又酸楚,捶了捶他:「你瞧你,還是拿我當藉口,打著我的名義做事。這下好了,等於蘇家的家破人亡,我也間接有份,往後我該如何面對Nick和Lily啊。」

    蔣江樵默兩秒,倏爾問:「鈺姑,你起初說想和我一起離開霖州到別處生活,還作數嗎?」

    杜允慈怔忡。那會兒當然算數,可現在的情況不是暫時沒法子嗎?他不可能不清楚。

    蔣江樵分明知道她的疑慮:「其他都先別管,你只需告訴我,作不作數?」

    因為蔣江樵問她要的這個確認,杜允慈巡查飯店期間難免有些心不在焉。彼時他雖說沒什麼,但直覺告訴她他並非隨口問問而已。

    福伯以為她累了,到維斯飯店時先安排她休息一陣,杜允慈招呼福伯一道喝喝咖啡,又為她自己要來了今天最新的《霖州日報》。這些書報是她從前便習慣每天都會翻閱的,而如今對《霖州日報》的關注則還有另外一個特殊原因。一早顧著和蔣江樵講話,她落了還沒來得及看。

    拿到報紙後,杜允慈首先翻查中間夾縫形形色色的廣告頁面。以為多半會和平時一樣沒什麼要緊的。結果今天她見著了一直在等的東西。

    督軍府。

    正在試禮服的查良詢問蔣江樵的意見:「如何?你覺得我身上這套西服更英武,還是剛才那套西服更英武?」

    蔣江樵呡了一口茶:「你又不是第一次當新郎了,何必如此激動?」

    「誒誒也就你敢揭老子的底了。」查良作勢要揍他,笑著又把第三套中式新郎喜氣洋洋的大馬褂,「我那回穿的可是這種喜服。而且雖然我當的是新郎,但娶的又不是我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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