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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26:18 作者: 梵瑟
    蔣江樵還是帶她進到他所住的最裡面的一進院落:「你對這裡很熟悉了,先自己隨便找點事情做,我去廚房燒菜,很快就好。」

    杜允慈愣了愣:「你還要燒菜啊?」

    不是說老鄉們做好了,他們直接來吃現成的嗎?所以路上她才沒有去杜家的飯店裡帶飯菜過來。

    蔣江樵解釋:「他們是這麼告訴我的,但這裡的習慣就是每次一塊過節,菜都由每家每戶分別貢獻出來。我們也是其中一戶,既然現在還有時間,我就也去做一道。沒關係,很簡單的。食材我向他們借點。」

    他鬆開手,推她到椅子裡坐下。

    杜允慈抓住他的胳膊:「我一起去。」

    沒等他同意,她雀躍地徑直拉他往廚房去:「我從不知道你會做菜!」

    第38章 不要有人搶

    「一兩道家常而已, 你別高看我,否則該失望。」

    「怎麼會失望?至少你會燒啊。比起我十指不沾陽春水光會當米蟲可強多了——咳咳咳咳咳——」還沒邁進廚房的門,杜允慈就被裡頭散出來的煙燻火燎迎面給嗆著。

    蔣江樵立刻帶她離開:「廚房油煙味太重,你聽我的, 你回去等著, 我一會兒就燒好。」

    說實話杜允慈在自己家裡有機會去廚房的次數屈指可數, 她不知道廚房原來會嗆人。但這愈發叫杜允慈想進去:「我剛剛沒準備好,你讓我一起吧, 我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就站在旁邊看你燒菜, 其他什麼也不干。」

    蔣江樵看著她懇切的神情, 到底讓步了:「等會兒如果被熏得難受, 自己馬上出來。」

    杜允慈忙點頭:「好!」

    公用廚房, 空間還沒有她閨房的衛生間大, 處處是油煙留下的陳年污垢。一共兩個灶台, 杜允慈捂著口鼻隨蔣江樵進去時,拉黃包車的那位大叔剛剛燒完菜, 笑著與他們打招呼,用一塊髒兮兮的抹布擦了擦鍋底,將灶台讓出來給他們用,還指著他剩下的食材慷慨地要蔣江樵隨便拿。

    蔣江樵與他道謝, 只拿了三顆雞蛋和一碗隔夜米飯, 再從旁邊還在燒菜的大嬸那裡騰來點蔥。

    杜允慈生怕他沒瞧見那鍋有多髒,自告奮勇想幫蔣江樵洗。

    蔣江樵捉住她纖纖如嫩荑的細軟玉指:「它們就應該只用來彈琴作畫寫字,不該來沾陽春水。」

    杜允慈臉頰微燙,她其實也並不知道該怎麼洗:「那你要洗乾淨。」

    蔣江樵保證:「你當監工,看著我洗, 覺得哪裡沒洗乾淨告訴我,我再洗。」

    大嬸的偷笑令杜允慈恍然記起廚房裡不止她和蔣江樵兩個人,她抽回手,站到旁側去。

    蔣江樵幫她換了個位置:「那邊在燒柴,也會熏著你。」

    「噢。」杜允慈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個傻子。

    尤其蔣江樵接下來還搬來一張小板凳給她,杜允慈坐下之後又被他輕輕摸了一下頭。她心想他是不是忘了他答應過她不再隨便摸她的頭。可她現在並沒有像先前被摸頭時那般的不自在……

    想想自己不僅和他三番四次手拉手、抱過他哭,還跌進過他懷裡親過他的臉頰,她也被他親過額頭,相比之下被他摸個頭,確實變得無足輕重。心裡不再計較也情有可原……

    她這一神不歸屬間,蔣江樵已將鍋刷完,示意她驗收衛生情況。杜允慈從小板凳起身,伸出一根手指要抹一下鍋內的邊緣,蔣江樵快速取出他乾淨的手帕代替她的手指。

    確認手帕上沒有沾染污漬,杜允慈放下心:「這個鍋可以用了。」

    蔣江樵似乎感到好笑:「你這一進來,了解了廚房的情況,等會兒其他人燒的菜,你還敢吃嗎?」

    杜允慈愣了一下,突然有些著急:「我沒有嫌棄大家的意思,我只是……」

    只是什麼?她自己都拙舌於解釋。

    蔣江樵說:「我和你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沒嫌棄大家。」

    杜允慈癟嘴:「這種玩笑以後別開了。」

    蔣江樵微微一怔,盯著她不說話。

    杜允慈狐疑:「怎麼了?」

    「沒什麼。抱歉,我保證以後不開了。」說完蔣江樵轉過身處理食材。

    杜允慈也坐回小板凳不打擾他,並看不到此時背對著她的蔣江樵臉上兜滿笑容——

    確實沒什麼。他只是覺得,她剛剛癟嘴的模樣和說話的語氣,與他曾經見到過的,她在杜廷海面前的撒嬌,如出一轍。

    隔著一小段的距離,其實還有個小女孩,是那位大嬸的女兒,和她一樣坐在小板凳里,不過與無所事事只等坐享其成的杜允慈不同,小女孩正對著灶口添柴火。

    很快,大嬸起鍋了,裝盤前大嬸還夾了一筷子菜給小女孩試味道。小女孩豎起大拇指。

    見狀杜允慈忽然有些思念自己的母親了。母親生下她之後身體一直不好,長年纏綿病榻,她也和父親一樣得空就陪在母親的床前,母親每次喝藥,她會像父親哄她一樣也哄母親。

    小時候不懂生老病死,她以為母親總有一天會痊癒……

    察覺蔣江樵開始下鍋的動靜,杜允慈忍不住起身,小心翼翼站在他斜後方偷看他究竟如何燒菜。

    「離遠點,油別濺到你身上。」蔣江樵的後背仿佛長了眼睛。

    「不會的不會的。」杜允慈探頭探腦,「濺到也沒關係。一條裙子而已,又不是什麼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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