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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20:47 作者: 桃桃一輪
    「嘿!」迷彩頭巾壞笑起來,「晚餐有著落了。」

    歹徒們聽他這麼一說,眼睛都發亮,唯有紅鬍子,保持著一貫的威嚴和淡定。只見迷彩頭巾托著槍走過去,又在蛇身上亂射幾下,把它打得啪啪作響,奄奄一息,難受地痙攣,但是沒捲縮多久,又鬆弛下來。他哈哈大笑幾聲,拔出一把匕首,一手摁住它的身子,一手割下它的頭部。

    「我們……」他剛要將僅連著一層皮的蛇頭從蛇身上扯下,只見蛇頭忽然大張著嘴,一下子咬中他的手指。

    所有人為之一震。

    迷彩頭巾當下疼得哇哇大叫,拼命扯掉蛇頭,扔得老遠,下意識朝大家奔來,痛哭流涕地一直叫救命,大家的臉色都一片肅然。跟眼睜睜看著同伴即將陷入死亡的歹徒們相比,救援隊幾個人善良多了,馬上打開背包拿出一切可能有用的東西——刁琢用繃帶將他的手臂綁緊,阻止蛇毒通過血液流遍全身,大秦用消毒後的刀割開他的傷口,用清水沖洗後使勁給他擠著血。迷彩頭巾的傷口疼痛不已,不斷發出慘叫,劉明等人幫忙按住他,不讓他亂動,以免血液流動速度加快,毒液擴散得更快……

    巴雲野站在一邊看著,微微嘆氣。其實大家都知道這樣的搶救措施只是徒勞,但還是十分努力地想救回一條命。

    眼鏡王蛇毒是混合毒,釋放毒液量大,毒性異常猛烈,即便及時送醫,也仍然有截肢的可能,更何況在這樣一個離最近的衛生院還有一兩天路程的地方。

    半小時後,迷彩頭巾陷入昏迷,囈語不已。

    紅鬍子從迷彩頭巾的身體上跨過去,迷彩頭巾並不是他們之中第一個被毒蛇咬死的人,他好像見怪不怪,若無其事地吩咐大家趕緊趕路,其內心的冷漠和殘忍可見一斑。

    其他歹徒扛起巨大的蛇身,跟紅鬍子一樣繞過奄奄一息的迷彩頭巾,討論著天黑之後要怎麼烤蛇肉,剛才的一切好像沒發生過。

    巴雲野怕蛇頭攻擊後面趕來救援的警察和志願者,就挖了個深深的坑,用樹枝夾著頭部丟進去埋好。看著眼鏡王蛇碩大的身體,又回頭看看即將告別人世的迷彩頭巾,如果剛才被咬的是刁琢……她不敢想。

    想到自己曾經做過的夢,她想,即便刁琢以後跟她分道揚鑣,另有妻兒,同一條馬路上碰見只能點頭打招呼,也好過將命搭在這裡。

    「喂,有完沒完,快起來。」厲豪彰用槍指著她,催她趕路。

    巴雲野不滿地白他一眼,站起來,用腳把翻起的泥土壓實。厲豪彰不放心地檢查幾遍,確認她沒有留下什麼記號後,再次催她跟上。

    刁琢依舊在前面帶路,其他人都盤算著怎麼才能擺脫這群歹徒。巴雲野甚至抬頭到處找野蜂窩,想著如果能捅下一個,遭到野蜂瘋狂追殺,大家四散逃命……不過這個做法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他們自己也跟著倒霉啊。

    一行人走了許久,天色漸暗,巴雲野也不急,龍哥在森林裡是餓不死的,最多瘦幾斤,追他的歹徒現在跟他們在一起,也不能對他有什麼威脅。忽然,歹徒中有人興奮地叫:「呵,兔子!」

    大家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到一隻個頭很大的灰色兔子正背對著他們,估計正在吃草。

    歹徒們又饞了,這回用心瞄準,「嘭」一下把兔子打死,開心地拎著耳朵回來,看來今天收穫不少。人類足跡少的地方,動物就多,一路上不但有兔子,他們還看見色彩鮮艷的野雞和其他鳥類,不過它們行動速度快,又機警,以歹徒們的槍法,一時拿它們沒轍。

    「你們再采點蘑菇、野菜來,晚餐就豐富了。」一個歹徒指揮道。

    巴雲野答應著,在樹從里繞老繞去,一些地方的菌子明顯被人採過一輪,想必是龍哥,她也采了一些,同時找龍哥的記號。不多時,真的在一棵樹上又發現了他的刻痕和八顆串珠。

    刻痕很新,也很從容,看來龍哥走到這裡時,身後沒有人追,不過,現在追龍哥的人跟他們一起,離龍哥越來越近。

    大家迷路後在一個地方繞了大半天,又趕半天路,大多精疲力盡,趁太陽沒有完全落山,他們各自紮營。歹徒們搶走救援隊的便攜煤氣爐,耳釘男負責剖洗兔子,黃毛、藍毛負責切割蛇肉,一副要準備豐盛晚宴的興奮嘴臉。

    紅鬍子坐在一個高高凸起的樹根上,居然從背包里掏出一本英文版《伊里亞特》出來翻看著,似乎津津有味,嘴巴還叨叨的像是在默誦,把巴雲野都給驚呆了,要知道,就算刁琢低聲告訴她那本書的名字和作者,她也依舊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這也不怪她,他們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了解荷馬史詩,而是填飽肚子。

    耳釘男發出一聲咒罵,一開始大家都沒當回事,直到他一手拎著血淋淋的剝皮兔子一手托著剛挖出來的兔子內臟走過來,大家的注意力才被吸引過去。

    「兔子的肚子裡怎麼會有這玩意?!」兔子的內臟一片血肉模糊,歹徒們圍著皺眉看了許久,厲豪彰的聲音傳出來:「這不是老鼠的腦袋麼!」

    兔子的胃裡有老鼠的腦袋,這實在匪夷所思。救援隊和登山協會幾個人面面相覷,都一臉莫名。

    耳釘男把在兔子胃裡找到的一個老鼠腦袋和一根尾巴扔在地上,繼續分解著兔子肢體。

    看著血淋淋的老鼠殘肢,刁琢感覺到一絲異樣。他看一眼紅鬍子,只見那人望著兔子,也似乎若有所思。可以說,從設備失靈的那一刻,很多事就開始變了,變得超乎人們以往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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