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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20:47 作者: 桃桃一輪
    她居然有點不好意思,聲音小下去,「我也可以跟你回西安……」

    刁琢的額頭頂在她的額頭上,兩個人挨得不能再近,「我記住了,你這句話。」

    她伸出手掌,「肉夾饃,5個!」

    「吹牛,罰酒。」刁琢倒滿一杯酒,玩具一樣捏在手指間,皺眉,「這兒的杯子怎麼這么小?」

    巴雲野把整瓶梅子酒塞他手裡,「後勁大,不信你吹一瓶就知道了。」

    「跟我耍滑頭?這杯先給老子幹了。」刁琢捏住她的下巴,一杯灌入。

    「灌醉我想幹嘛?」

    「不幹嘛。」正人君子回答。

    巴雲野眼睛一橫,「你敢!」

    刁琢汗顏,這才是巴爺本色。

    她抹抹嘴,從他身上跳下來,坐在他旁邊的矮凳上,鄭重地問:「刁琢,今晚我代表雲南,你代表陝西,咱倆比比酒,怎麼樣?」

    「二兩的量……」刁琢哼一聲,語氣間充滿輕視,「雲南人民願意被你代表?」

    巴爺一拍桌子,「就說敢不敢比!」

    陝西漢子微微一笑,「拿酒來。」

    米酒一壺一壺排列在兩人面前,巴雲野胡亂吃了幾口飯菜,腦筋一轉,「會划拳嗎?」

    「會一點。」

    地頭蛇使壞,「這裡是麗江,不能用你們西安的劃法。我教你咱們這裡的規矩,按我們這兒的來。」

    「隨便你。」

    「呵,瞧把你能的。」巴雲野見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想,這人該不會篤定老子只有二兩的量?「我醜話說在前頭,輸了別賴,誰賴誰是大王八。」

    「咱們文斗還是武鬥?」他問。

    「什麼文鬥武斗?」

    「文斗就是比誰堅持得久、不趴下,武鬥就是喝快酒。」

    「隨便。」

    「既然是比,就要定一個輸的標準。到底喝吐是輸,還是喝趴下是輸?」

    她瞪著眼睛,江湖人的豪氣,「吐了回來繼續喝,喝趴下為止!」

    刁琢揚揚唇角,端起小酒杯,看上去還是不太瞧得上這種小容量的容器,「我先干為敬。」

    巴雲野恨死了他這副模樣,大叫:「給這位好漢拿個大碗來!」

    刁琢壓下她的手,火上澆油,「既然在雲南,咱們還是入鄉隨俗。用大碗干怕你受不了。」

    巴雲野更氣了,恨不得把臉盆找來。

    幾輪觥籌交錯,大家都有了點醉意。刁琢瞥一眼二人跟前的空酒瓶,心想這女人絕對不止二兩的量,在阿拉善就是裝慫。又喝了幾杯,她賴在他懷裡,雙頰帶著微醺的潮紅,捏著他的下巴問:「怎麼樣,你喝到吐真言的程度了嗎?」

    「你想聽我吐什麼真言?」

    「我不想看你吐真言,我想看你吐,哈哈哈哈!!」她笑得癲狂,真跟醉了似的。

    其實想問他,你剛才說以後每年都願意跟我回雲南一起過節,是不是真的。

    可話到嘴邊又沒問出口。

    她比在場任何人都不相信什麼以後如何如何,當下能如此,就該盡情歡樂。有道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前程莫問。

    「你不問我,我問你——到底幾兩的量?」他戲謔道。

    「我呀……」巴雲野指著自己的鼻子,「反正我沒喝趴下過,因為酒量比我好的人,我死也不跟他們喝!」

    「你倒是敢跟我?」

    「跟你是知道老子即使喝斷片,你也不會害我。」巴雲野再飲一杯,伸手摸摸他結實的胸膛,絮絮叨叨的,一肚子感慨,「不過呢,我要是栽你身上,我也認栽。在羌塘的時候,那什么小紫跟我說,我撩你,我就掉價,我跟她說,我要是不撩你,等你來追我,不但補不回差價,連一丁點可能都沒有。我巴爺有什麼特別的……不喜歡我,我當然一文不值,什麼掉價不掉價?」

    刁琢把她跟前的酒壺都移開,本來就不是非要分勝負。

    她看著他,「後悔過嗎?」

    「不後悔。」

    「刁琢……」她有了點撒嬌語氣,實在難得。

    刁琢橫抱起她,往屋裡走去。

    「我們還沒喝到位呢!」

    「誰喝趴下都不好看,不如我們比一比明天誰先醒。」

    「你……」巴雲野抿嘴笑,「你就是怕自己先倒!」

    「你說的都對。」——鋼鐵直男終於領悟出跟女人爭辯時的不變真理。

    除夕氣氛溫馨,電視裡傳出晚會主持人向全國人民拜年的聲音,音樂歌舞聲接踵而至,遠在成都的龍哥和北京的河馬卻不約而同走到陽台上看著烏沉沉的夜空,各有心事。龍哥家因父母和兄弟姐妹的到來,比較熱鬧,河馬的酒店單間略顯冷清。他打開手機相冊,一張一張翻看著裡頭的照片,有他前妻和女兒的,有巴雲野和龍哥的,也有和客人們的,最終,他關掉手機,盯著電視裡的歌舞昇平,心中幾分悵然。

    第85章 《秘林幻境》:驚變(1)

    年剛過完,何政韌就看到魯陽教授病逝的訃告。魯陽比饒青暉大幾歲,當年兩個人是至交,聽說年輕時還曾經約定要成為親家。饒青暉去世後,魯陽那兒何政韌去過好幾次,但從他嘴裡也套不出話來。

    河馬開車載著何政韌到追悼會現場,隨後就呆著車上一邊打遊戲一邊等,他跟厲豪彰一樣,基本不下車不露面。

    魯陽大部分在國內的學生們也都到場,他們有的是大學教授,有的自己開公司,在國外的學生也紛紛致電錶達悼念和哀思。這場面何政韌看著有點眼熟,饒青暉去世時,也差不多如此,他把白花別在胸口的時候忽然想,某天他離開人世,葬禮是不是也有這麼多人專程前來送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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