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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20:47 作者: 桃桃一輪
「沒有。」巴雲野隨口道。
刁琢狐疑地上下打量一番,忽然握住她的右手腕往上一抬——
食指根部腫成一個紫里透紅的小饅頭。
「就算是吧。心疼了?」巴雲野反而有點高興,挑眉望著他。
「怎麼搞的?」
「可能是幫那位領導脫冰爪的時候,不小心撞的。」
「不疼?」他不接茬,但是眉頭打結。
「不疼。」
「你鐵做的?」
她齜著牙笑,「我要是鐵做的,剛才一個雷下來早他媽把你劈死了。」
刁琢還握著她的手腕不松。
「唉,又沒流血。」巴雲野白他一眼,就要把手抽出來。
「你以前到底吃過多少苦,這他媽都不疼?」刁琢惱火。
「我又沒參加選秀節目,跟你訴那麼多苦做什麼?會不會疼與可不可以忍受這種疼是兩碼事,一點小傷,叫苦叫累,哼哼唧唧,不是巴爺風格。」她握拳在胸口上輕捶兩下,「我是鐵打的身軀,柔軟的心,不信你摸摸?」
「你是女流氓的心。」刁琢沒有中計,「付星月說給過你藥,回去我來處理。」
「不用這麼麻煩……」
刁琢在她青紫紅腫的地方一按,她下頜一緊,罵了句娘,也不再推辭,用肩膀撞一下他,「其實……你就是心疼我唄?」
他已近乎咬牙切齒,「廢話。」
一行人三三兩兩結伴往營地走,腳踏在雪地里,發出噗噗的聲音,虎子走在最前面,不時回頭看一看大家,抖抖身上的雪。剛才有驚無險,大家一路回去還是有說有笑,就是付迎濤不那麼開心,動不動埋怨幾句。
「……我沒注意誰替他關的手機,印象中星月確實是最後一個碰手機的人。或者,根本沒人想起要幫他關機?一家人搞得就像諜戰一樣。」巴雲野走在隊伍最後面,壓低聲音,「蔣奧航最會使壞,可我知道星月並不是老付親生女兒後,覺得說不定夫妻倆是同一條戰線的,或者蔣趁機鼓動星月幫他做點什麼,再捏著這個把柄以後控制她。」
「如果在低海拔城市,那種情況不一定存在較大危險。可我們身處在5000米以上的高海拔地區,四周空曠,電場原本均勻分布,一個人身上攜帶通著電的手機金屬元件,遭雷擊的可能性高於其他人是個不爭的事實。」刁琢低語,「當時,付星月跟另外兩個女的一起跑到陸建毅和普蘭那兒,看上去好像是因為害怕,但她口中『十分信任、喜愛』的丈夫就在她一兩步遠的位置,她居然捨近求遠跑向剛認識沒幾天的男人身邊,為什麼——登山教練離老付比較遠,而丈夫離老付近,不排除一起被劈中的可能。」
「可她看上去……」巴雲野想起付星月對自己說過的一些感慨和她表現出的溫吞怯懦,人的內心何其複雜,又怎能用肉眼分辨?
刁琢說,「今天這場大雪可能拖慢登頂的進度,估計凌晨無法成行。在此期間,最好能說服老付放棄登頂,之後再將我們掌握到的情況告訴他們那兒的公安。」
「我們沒有鐵證,公安會相信嗎?」
「找證據是公安的工作。」
回到營地,大家飢腸轆轆,原本沒胃口的人也忽然有了食慾,晚餐吃了不少東西。刁琢牽掛著巴雲野的手傷,幾口填飽肚子,拿著個空礦泉水瓶去外面裝雪。
「巴爺,刁琢是真喜歡你,以前沒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大強心直口快地說,「以前我們還勸他來著——你乾的是野外的工作,長年累月都不回家,跟誰都是異地戀,要對女朋友用點心,腿要跑得勤、嘴巴也要甜,才抓得住。這小子都當耳邊風。我當他是性格使然,其實啊,遇見你巴爺,看他對你,再想想過去,唉!明白了——性格算個屁,其實就是用心不用心的問題。」
冬柏推了他一下,「你暴露了刁琢的情史。」
「啥情史?我就這麼一說。」大強汗顏。
「我早就知道他喜歡我。」巴雲野爺們一樣翹著個二郎腿,表面很淡定,腳尖抖個不停,明顯心裡十分嘚瑟。
大強接茬,「簡直太喜歡你!」
「你跟誰表白?」他說話同時,刁琢剛好掀開帘子進來,前額還沾著來不及化開的雪花。
「替你表白。」大強站起來說,遞給他一條干毛巾。
他哼一聲,「我以為你小子長十個膽子,敢挖我的牆角。」
「他這是吃醋。」冬柏偏頭笑著對巴雲野說。
「吃得不太明顯。」她摸摸下巴,「應該為我打一架,遍體鱗傷的那種。」
大強打個寒顫,指著自己的鼻子,「我跟他,誰遍體鱗傷?」
巴雲野笑著陪個不是,指著刁琢,「當然是他。」
刁琢用毛巾包住裝滿雪的礦泉水瓶,遞到她跟前,「敷一下。」
冬柏一拍腦門,使勁推了他一把,「親自上啊!」
鋼鐵直男這才會意,親自托起巴雲野的右手,把冰涼的水瓶靠在她青紫紅腫處。
巴雲野手裡把玩著一瓶雲南白藥,不由得想起當兵時參加特訓的日子和許久沒見面的戰友們,那時誰也不講究,撞得一身青紫以為得活血,就熱敷,最後被班長罵個狗血淋頭,才知道這樣的傷應該先冰敷,過幾天再熱敷。
刁琢抬眼,深深看她。她的眼神總有那麼一絲玩世不恭,有時清澈純良,有時魅惑妖嬈,現在呢,不知腦子裡想著什麼,帶著一絲笑意,眼底也染著淡淡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