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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20:47 作者: 桃桃一輪
    葉訊一聽,異常高興,自告奮勇地說:「我帶隊搜尋!以這裡為中點,半徑5公里,先搜上一圈!」

    「可以,三輛車留下,其餘四輛車先在附近搜。」刁琢站起來,「巴爺帶隊。」

    「好。」巴雲野答應得很乾脆,她也傾向於鄒開貴遇到兇猛的動物,並預感這一趟能找到他的屍骨。上車前,她下意識瞥一眼刁琢,他也正好看過來,拍拍胸膛位置,又刻意看一眼葉訊的車,右手畫一道弧線,向下指一指地面,最後好像在問她,明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豎起拇指,瀟灑上車關門。

    四輛車分成兩隊,往兩個方向開去。

    刁琢還是覺得疑點太多,用望遠鏡四處張望,發現附近車撤不少,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雜亂,甚至還有急剎車的摩擦痕跡。一會兒後,他轉身看向頹然坐在車裡的老金和禿子。

    兩人被嚇了一跳,沒有獵槍在手,他們慫得要命,以為大家都走了,刁琢開始秋後算帳,忙不迭道歉:「大哥,對不住對不住……我們剛才不是有意罵你女人的……我們混蛋,我們是狗,行了吧,您……您可千萬別……」

    誰知,人家刁琢沒接這個茬,而是問:「你們發現雪地車的時候,還有沒有看到什麼?」

    老金說:「帳篷……我看到一個帳篷浮在水裡,比較遠,我們沒打算撈,就沒管。」

    「鄒開貴拿出了帳篷……」刁琢重複道,這說明,他於傍晚到達湖邊,準備紮營休息,這時,出現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難道……真是猛獸?

    這時,禿子說:「哦,還有兩個羊,死的,我們本想扒皮,一看已經不能用了,就沒費工夫做。」

    大秦問:「什麼羊?」

    保護隊員釋然地說:「他們說的羊,就是指藏羚羊。」

    「在哪?」

    「還在那兒呢。」禿子一指。只見不遠處的湖水裡露出兩隻尖尖的角。

    剩下幾個人馬上過去把藏羚羊屍體從湖水裡拖出來,才發現裡頭不止一隻,兩母一公,竟一共三隻,已經高度腐爛。

    這種異狀引起扎巴多傑的重視,幾個人不顧屍體發出的陣陣臭氣,蹲著翻看檢查。

    「腿上還有繩子……」

    「泡得這麼大……死很久了。」

    「腿斷了。沒有撕咬的痕跡。」

    「這隻母的還有孕,嘖嘖,可憐。」

    大秦疑惑:「盜獵?」

    一個保護隊員搖搖頭,「看著不像。獵到藏羚羊,盜獵的怎麼可能不帶走?那幾個人見到死的都想剝皮。你看這繩結……」他指著幾隻羊腿上的繩子,繩子的末端還有一個結套,似乎原先還綁著個什麼東西。「這是個死結,所以也不是陷阱。倒像電視裡演的那樣,綁個重物,讓它們沉在水底浮不起來。」

    另一個保護隊員說:「沒找到彈孔,身上也沒有散彈,不是被獵槍打死的。可以肯定的是,雖然這裡是無人區,但做這件事的人還是不想讓任何人發現這幾隻羊。就是不知道出於什麼心理……」

    刁琢在想,這與鄒開貴的失蹤是否有關。

    大秦好奇地問:「能看出它們死了多久嗎?」

    「難說。」扎巴多傑回答,「這裡平均溫度低,就像個大冰箱似的,尤其大半年都是零下,什麼動物死了,就算不被食肉動物吃掉,屍體腐爛速度也非常慢,甚至還有入冬時死去、來年冰化時還保持原樣的動物屍體。這幾個羊爛得這麼厲害,只能推測是最近白天氣溫稍微高一些,又浮到水面上來,白天解凍,晚上冰凍,幾下折騰,就臭掉了。」

    「它們骨頭都斷了。」另一個檢查屍體的保護隊員有新發現,「這一隻……腿骨、肋骨全部斷掉,腿骨都碎了!」

    扎巴多傑趕緊蹲下查看,一邊看一邊搖頭嘆氣。

    老金忽然冷笑一聲,說:「車撞的。」

    扎巴多傑嚴厲地問,「是不是你們用過這種方法?!」

    老金嬉皮笑臉道:「這法子容易傷皮子。更何況,羊跑得多快,我們那破車追不上。」

    禿子接話,「我們之所以到湖邊,也是沿著車撤來的,來的時候,車撤很多、很亂,我們尋思著這地方有什麼好處,這麼多車都要經過,來了之後,不過如此,屁都沒有。」

    刁琢思忖著,沿著湖邊慢慢踱步,低頭尋找著什麼。走出很遠後,他忽然轉身沖大家招招手,還做了個「拍照」的手勢,大秦拿起相機就趕過去。

    刁琢指著乾涸泥土上的幾個鞋印說,「拍下來。」

    大秦一邊拍照,一邊嘆道:「這幾個洞是什麼?看著像女人的高跟鞋戳出來的。在這裡穿高跟鞋?真是……」

    鞋印一共三組,兩組看著比較大,40幾碼,應該是男性,高跟鞋印的主人明顯是個女的。鞋印有摩擦的痕跡,泥土裡頭混著幾簇動物的毛。刁琢站在旁邊看了許久,對扎巴多傑和大秦說:「三組腳印,一組來自鄒開貴,兩組來自不知名的兩個違規開車穿越者,一男一女。檢查站的武警不是最後見過鄒開貴的人,違規穿越者才是。」

    大秦大喜過望,指著腳印說:「哪個是鄒開貴的?」

    「這一組。」刁琢指一下,「鄒開貴進羌塘前在獅泉河拍過一張全身照,腳上的鞋子跟我們找到的備用徒步鞋同一款,顏色不一樣而已。他日記中提到,穿越羌塘時,兩雙鞋替換著穿。我根據他鞋底磨損判斷他走路的習慣和姿態——他走路時鞋跟後外側拖地,所以鞋底這一處磨損比較嚴重,從磨損的走向看,他習慣左腳外八字、右腳偏正的走姿。同時,他的腳著地時外側用力較重,其次才是前掌。相信在無人區,不會出現另外一個跟鄒開貴穿同款鞋子並且同樣走路姿態的徒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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