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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梨心臟輕輕一抽，鼻樑忍不住地泛酸……只覺得心疼他。

    下午六點的時候，黎梨媽媽打電話喊他回去吃飯，黎梨就打算離開了。

    時雨依然送他回家，停車的時候，輕而清晰地道了一句：「今天，謝謝。」

    他沒再提讓黎梨回來，黎梨今天願意過來幫忙，就已經很難得了。

    黎梨解開了安全帶，卻沒有直接下去，猶豫了幾秒鐘，道：「我不太喜歡教練、助教這種頭銜，我怕我做不好。」

    時雨的目光微微一暗，正想說什麼，就聽到黎梨又道：「但是我可以經常過去。」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都可以告訴我，就像今天這樣。」

    黎梨聲音小了下去：「……只要有時間我就可以來，好嗎？」

    時雨眼底有一道暗光閃過，他輕聲道：「好。」

    他又問：「你覺得今天這幾場訓練賽有什麼問題嗎？」

    黎梨猶豫了一下，沒有說話。

    時雨對他一笑，關上了車窗：「沒關係，只說給我一個人聽，就算說的不準確也沒關係。」

    時雨不常笑。

    他總是平靜冷淡而面無表情的。

    黎梨以前跟他做隊友的時候，都沒怎麼見他笑過。

    黎梨被那笑容蠱惑了似的，心想：他笑起來……真好看啊。

    車裡的溫度似乎忽然間就高了起來，黎梨覺得自己的臉有點發燙，有點熱，急忙開了一個正經的話題：「呃，問題的話，我覺得最重要的就是，你提到的那個打團的時候輸出位置容易跟不上，導致隊伍脫節，歸根到底還是選手太不自信了，射手不敢打，總是想著上去可能會被切、可能會死，然後就會輸掉比賽，這是一個惡性循環，然後就是你們中單……」

    時雨又輕笑了一聲，嗓音溫和：「好，你可以慢慢說，不著急。」

    黎梨：「………」

    他喝了一大口冰紅茶，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幾秒鐘後才再次開口：「你們中單只是單純地幫兩個邊路緩解對線壓力，作為一個法師，他提供給團隊的收益不應該僅僅是單純地支援邊路而已，開對面野區的視野，跟家裡的打野或者射手一起入侵野區，騷擾對面打野的節奏，這都是很關鍵的作用。關於這一點，可以多看一下商玄的視頻。」

    「還有就是輔助，」黎梨咬了下唇，「因為我也是玩輔助的，所以看他的問題可能會準確一點，我覺得，他的功能性平衡做的不太好，建議他多玩玩張飛、爐子這類的，能保人又能開團的全面型輔助，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會很鍛鍊團隊意識。」

    他說的很嚴謹，又很認真，是真的想要看到XAG越來越好。

    「好。」時雨的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一直認真地聽著黎梨說的每一句話，最後點了一下頭，低聲道：「謝謝。」

    -

    從那天以後，黎梨就變成了XAG俱樂部的常客，基本上隔三差五地就要過來一次，每次來都會給XAG的選手們帶亂七八糟的小零食，兩隻手各拎著一大兜子。

    跟那個時雨那個冰山教練比起來，黎梨這種活潑開朗的性格顯然更受歡迎，很快就跟俱樂部里的所有人都打成了一片。

    過了差不多一個月，XAG已經退役的前中單選手ples——當時黎梨的隊友——到這邊處理一點私事，順路回俱樂部看了看。

    他沒在俱樂部呆太久，就是過來打個招呼，然後跟他的「繼承人」，XAG的現任中單，一起出去吃了個午飯。

    兩個人都是打中單位置的，偶爾會在網上聊天，關係還不錯。

    他們找了一個餐廳包間，說了會兒有的沒的，XAG中單又想起這幾天的事兒，興致勃勃道：「對了，黎梨前輩來我們戰隊啦！算是半個掛牌的輔導教練吧。」

    ples忽然臉色一變：「誰？」

    「黎梨啊，你們以前不是隊友嗎？」

    ples不知道想到什麼，神情變得很難看，語氣不善地說：「他還有臉回來？」

    「啊？」XAG中單沒想到他是這個反應，有點愣了，遲疑地問：「……為什麼這麼說？」

    「你知道黎梨當初為什麼轉會嗎？」ples壓低了聲音道：「因為他就是個通風報信的內鬼。」

    XAG中單驚詫道：「什麼！？」

    ples滿是嘲諷地一笑，喝了口啤酒，嘲諷道：「XAG現在走到今天，黎梨有一半責任，他要是不鬧出那件事，我們那幾個隊員起碼還能在XAG再打兩年，時雨也不會轉會。」

    XAG中單驚呆了，他從來沒有從任何人嘴裡聽到過關於這件事的風聲：「當時發生了什麼？」

    ples道：「當初我們打職業的時候，是剛流行射手主c的那個版本，我們是第一個在賽場上把雙邊陣容拿出來的——但是那場比賽我們輸了，你應該知道。」

    這幾年射手強勢的版本，KPL比賽常規的邊路都是一個射手、一個上單，而四年前XAG首次嘗試了無射手陣容，創新性地打一坦克一戰士的「雙邊」體系。

    ——那本來是XAG的底牌，結果被對面未卜先知似的，猜到了他們全部的戰術，那場比賽XAG被針對的很慘，以至於輸掉了至關重要的絕殺局。

    ples沉聲道：「那套陣容，我們在訓練賽的時候都沒拿出來過，除了俱樂部這幾個人，沒有人知道我們打算拿雙邊出來，結果黎梨前一天晚上跟對方戰隊的人見了面，第二天打比賽的時候，我們的陣容泄了個底兒掉，直接被針對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