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王爺正被蒙蔽時
2023-09-19 10:17:46 作者: 雲片糕
來人身穿朱色錦衫,袖中上,脖頸邊俱都繡了皇室中人才能繡制的龍紋和雲紋。
「王爺!」蘇芷被那「咚」地一聲弄得心口有些亂,但抬眼間也算是看清楚了來人的身份,當時就喚了出來。
「阿芷,果真是你?」攝政王一言既出,蘇芷被驚了一跳,眼眸微抬:「王爺是什麼意思 ?」
攝政王目光掃視一周,已經將在場的一切都看在眼中了。
倒在地上衣著零亂,滿臉淚痕可憐兮兮的三個丫環,還有一個站在別上,也是紅著眼眶,似乎受盡了委屈。
而躺在床上的是他的原配王妃,原配重病纏身的她此刻卻靠著迎枕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切。
而蘇芷則站在房間中央,腳下堆了一堆的碎瓷片,上面血跡斑斑。
他沉沉眼眸,面上閃過一絲讓人不易察覺的深沉看向蘇芷:
「我聽說王妃這邊出亂子了,特意過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蘇芷有些不太喜歡攝政王此時的眼神,她好像能夠感覺得到攝政王似乎認為這一切都是她乾的,她不悅地蹙眉:「王爺覺得呢?」
攝政王感覺到了她的不悅,心下不自然 地放鬆了一些,語氣略顯溫和地道 :
「我這會兒才過來,並沒能夠看清楚這一切,所以恐怕是不知曉的,阿芷如果知道倒是可以告訴於我!」
「我告訴王爺倒是沒有關係,只是恐怕你未必會相信!」蘇芷別開臉,要不是她親耳聽到,又親眼所見,她哪裡會相信?
蘇芷剛要開口說出實情,王爺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道身影,跪在地上縮成一團的迎春等人看到立刻怕得低下頭去,一動也不動彈。
然後一會兒的功夫迎春突然越眾而出,爬到攝政王的褲腿旁,大聲叫嚷著:「王爺,王爺……救我們,救奴婢們,這一位蘇大夫她不是個好東西,她虐待王妃娘娘,被我們看到,如今還對我們做出無法直視的事來,將我們幾個……嗚嗚……」哭得那真的叫一個好慘哦!
蘇芷的話語被打斷,聽出這迎春的意思 ,她倒也不著急了,就束手立在一旁安靜地聽著。
在聽完的同時她看向了站在一旁朝她笑著的媚姬。
她居然也來了,而且一來就立刻弄得這些剛剛還表現得服服帖帖的丫環們立刻就變了節。
看來這個人是真的很厲害呀!
蘇芷可沒有忘記她先前在她所住的東跨院裡施的那一手用輕悅的聲音蠱惑人心的本事。
迎春叫過之後,攝政王毫無所動,媚姬又趁機看向了秋霜。
很快她也開始沿著迎春的話語說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蘇芷身上。
王妃她虐得,她們三個她打的,瓷器她砸的……
不僅如此,她們三個人還互相打著掩飾,力圖要將蘇芷完全給釘死在這裡。
蘇芷依然沒有說話,她只是一會兒瞧瞧始作俑者媚姬,一會兒又瞧瞧攝政王,心裡無限悲哀,可嘴上卻是連說一句話的心思都沒有了。
有一句話她在此又不得不想起來了:你永遠都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心裡這般想著,攝政王的聲音傳來了:
「阿芷,是這樣嗎?」
蘇芷苦澀地笑笑:「王爺最是明理,你認為是怎麼樣的,那便是怎麼樣的!何必來問我?」
「唉……」攝政王突然嘆息一聲,然後又沉默了。
場中一下子沒有了聲音,寂靜得嚇人。
媚姬眼珠子轉了轉,扭著水蛇腰從攝政王面前擠過去,一陣香味透天而來,攝政王眉宇一皺,清明的眼眸一下子顯得迷糊起來,漸漸的怒氣爬上他的臉頰。媚姬自問將事情都處理得萬全之後才嬌聲嬌氣地出聲:
「看來現在事情應該很明顯了,只是我不明白,蘇夫人你看著好歹也是名門出身,為何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這樣的事,實在是讓人有些不齒了!」
「沒錯,阿芷,我一向待你不薄,還有王妃也是對你視若姐妹,你怎麼能……」攝政王看向歐陽王妃,那半掀的被子下面的身體全都被繃帶包裹著,這很明顯是一個傷痕累累的身體。
他從前一直都沒有發現過,也是這會兒才看到。
蘇芷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她在研究攝政王為何突然變成了這樣。
但是不等她細細研究,媚姬又開口了,那充滿著魔·幻的聲音一下子就充斥在了整個房間裡,讓所有的人都顯得迷濛起來。
蘇芷之前體會過一次,那次因為沒有提防算是生受了,而這次,她卻是早就已經有了防備,在那迷離的聲音飄散開來的時候,她就已經揮出了一方小絲帕,裡面有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散開,離得她最近的青離和冬梅以及在她身後的歐陽王妃瞬間便清醒過來。
而離得較遠的攝政王和三個跪倒在地的丫環她卻是無能為力了。
媚姬冷冷一笑,輕柔地對攝政王道:「王爺,她很危險,你瞧她……她好像很會下毒,您可要小心一些,以免被她毒害了!」
攝政王看到她不停揮舞的縴手,以及那方小絲巾中顯出來的東西,不由怒容顯出,冷眸一瞪:「來人,把她拿下!」
蘇芷心神一緊,對上下意識看向她的青離,朝她搖了搖頭,而她的雙眼則轉向歐陽王妃。
說實話,蘇芷其實倒不是很擔心自己的安危,因為她感覺到了那個叫媚姬的人似乎本意並不在於殺了她,而只是將她鬥倒囚禁起來,既然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她也不想過多的掙扎。
而在她的注視下,歐陽王妃原本並沒有任何神情的眸光一下子就亮了,然後朝她眨了眨眼睛,滿目的流光溢彩。
蘇芷點點頭,生怕被人看到了她的變化,立刻傾身上前攔住她。
卻見歐陽王妃十分聰明,早就在她動作的時候就已經將剛才那番變化都給掩去了。
可見著她一動,攝政王抬手上前,親自動手將她攔住:「不許再妄想傷害王妃!」
蘇芷冷眸一揚,冷笑連連溢出:「現在知道心疼王妃娘娘了,以前你老乾嘛去了?」
歐陽王妃都被折騰得人不人鬼不鬼,生不能,死不得,如此這般過了大半年,他作為丈夫都不曾知曉這其中的貓膩,如今倒是一下子就厲害起了。
哼!
蘇芷心頭有著萬千的不屑與抑鬱,不過此時她卻動彈不得,因為當攝政王被人迷住了眼神拋去對她以往的心思之後,那手上的力道簡直大得不像話。
將她反手一扭,推到院子裡來,立刻就有侍衛上前來將她纏住。
「王爺,這人應該怎麼處理?」媚姬眼見著他這般動作,心裡十分高興,卻也不表現出來,而是裝作一副很關心王妃的模樣,說她犯下這麼重大的事情,實在是可惡,理應好生教訓她一番。
「就是啊,王爺,這個女人剛剛當著我們的面虐待王妃,實在是太囂張了,理應處死!」迎春張嘴就道。
說完,只見媚姬突然朝她瞟過來一張莫名的眼神,她一下子反應過來,她好像剛剛說了什麼不可以說的話。
果然,攝政王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看著已經被人綁住的蘇芷,他腦子裡「嗡嗡」作響,好在他對於剛剛的事情也並沒有失憶,只是短暫的不適應罷了。
他知道蘇芷做了對歐陽王妃不好的事情,儘管他從理智上來說並不相信,但是當時剛剛心神之中卻充滿了對此事的肯定,他甚至都不知道那份肯定是從哪裡出來的,如是,他皺了皺眉頭,心情不爽地瞪向那個竟然敢提議殺害阿芷的女人。
「你算個什麼東西,本王處事,難道還需要你教不成?」攝政王怒吼一聲,一抬手,立刻就有侍衛將那迎春一併抓了起來,吩咐他們直接將她扔出去,他這裡不需要這等越俎代庖之人!
迎春一下子蒙了,她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剛剛明明還十分配合聽話的王爺怎麼一下子就突然暴走了,她急切地看向媚姬,張了張嘴,卻見她目光幽幽地望過來,眼中寫著警告。
想到她的厲害手段,她立刻不敢再多做掙扎,大哭著被拖了出去!
而清醒過來的攝政王神色複雜地看著蘇芷:「阿芷,你真的……對王妃做了那樣的事情,你怎麼下得了手,這不像你的風格!」
她蘇芷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一個暴戾的性子了?
記憶中她溫柔善良,體貼入微,與歐陽王妃以姐妹論交,剛來的時候,也是對她十分關心,怎麼可能會趁人之危呢?
攝政王想不通,但是心底有印記證明蘇芷就是參與這一切的人,為了給一直不曾說話翻 動的歐陽王妃出口氣,他有些艱難地下命令
將蘇芷軟禁在她所住的東跨院裡。
「王爺……」媚姬眼中一番翻滾,他怎麼可以這樣輕而易舉地將此事解決,他怎麼可以,做出這等損毀他髮妻身體之事至少也得將她打入海邊水牢吧,他……
她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看來這個男人雖然偶爾會被她所魅惑控制,但是其實更多的時候,因為他個人意志的強大,他是完全保持住了本心的,她還沒有這麼強大的靈識將他完全控制,尤其是在觸及到他本心中最為在意的人或事情時,她的控制更是毫無力度。
她低頭,一副很同情王妃的可憐模樣。
蘇芷則與青離被押送而去。
攝政王揮手,留下一個隨身的老婆子,讓她帶著其餘留下來的三個丫環一併把房間打掃乾淨。
等到裡面收拾好了,又要求她們通風換氣一陣,他才重新走進來看望癱在床上的歐陽王妃。
「你可還好?」兩人夫妻十來年,對彼此的心性都極其熟悉了,但是歐陽王妃如今這般蒼老慘絕的模樣他也還是第一次仔細打量。以往的時候雖然他也多次來看過她,但是每每還不等他認真看的時候,就見歐陽王妃哭著嗚咽,好像是想要跟他傾述什麼話語似的,但是當他想要聽下去的時候,那些伺候的丫環就立刻來阻止她,說王妃的意思是她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了,不願意他多看。
因為她總是希望將自己最美的模樣留在他的記憶中,而不是此刻這般醜陋蒼老的樣子。
這般一說,攝政王也表示能夠理解,畢竟這些個心思其實很能夠說明歐陽王妃的性子,她就是這樣一個十分自強自立又自傲的人,以往那般雍容高貴的王妃如今變成這般枯瘦的模樣,她自然是受不住的。
因而攝政王便往心裡去了,被阻止的次數多了,慢慢地他每次來都只是遠遠地看上一眼,更不用說聽歐陽王妃說話了。
況且後來的歐陽王妃被折騰得太過厲害,其實早就已經失去了向他告狀的決心與勇氣!
因為每一次的告狀只會讓她在以後的日子裡過得更加難受罷了!
此時的歐陽王妃目光掃過攝政王,又看向依靠在他身邊的媚姬,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流露出一抹無法言說的亮光,而她的臉上顯現著同情、可憐……
歐陽王妃別過臉,像很多次一樣一言不發。
「王妃娘娘,您剛剛受了一些傷害,讓我給您把把脈吧!」媚姬想到剛剛蘇芷在這裡呆了這麼久,還將她留在這裡人整治成了那副鬼模樣,想來定是在她身上做了某些手腳,說不定已經將她身上所中之毒給解了也難說,但這絕對不是她能夠接受的。
歐陽王妃自然曉得這個惡毒的女人的心思,她暗地裡銀牙緊咬,但想到蘇芷先前在這裡餵她吃解毒丸時跟她所說的話,她心頭明了,當下對於這個惡毒女人的所作所為也並沒有流露出任何反抗的意思,像以往很多次那樣默默地任由她把著她枯如樹皮的手腕。
感覺到她身體裡的死氣愈加沉積,可能要不了兩個月就會一命鳴呼了,媚姬有些高興,她眯著眼睛笑著對攝政王說:「王爺,王妃的病症本來在我的治療之下有了好轉,只是這番又被那個可惡的女人給傷害了,眼下恐怕還得好生休養一陣子才是!」
攝政王不置可否,反正這半年多以來,他在這間病房裡壓根就沒有聽過任何一個好消息,這早就已經成了家常便飯,雖然有些難以下咽,但是也只能這樣!
就像是宿命似的,對於命運伸出來的這隻掐住喉嚨的胳膊,他們這些凡人誰都無力反抗!
朝著來路返回,在十字路口攝政王想要打發掉媚姬前去東跨院看看蘇芷,但是媚姬卻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而是扭著水蛇腰,充分發揮出她的魅力勾纏著他,將心情本來不暢的攝政王勾得心神澎湃,然後半摟半抱地把媚姬擁在懷裡,一道回了自己的院子,就在桌案上,將她大力地按倒下去,毫不憐惜地卸掉她一身防護,然後生冷強硬地擠身上前,釋放了心底壓抑的谷欠念……
在身體火熱的同時他的心裡寒冷一片!
女人和迷惑,他們以為這真的能夠使他彎腰嗎?
且不提這邊廂一夜春·風度,只說被押回房間然後便被鎖起門來的蘇芷,她聽著外面鎖鏈發出來的聲音,心頭有無些鬱悶,深深呼吸一口,長出心頭濁氣。
「夫人,現在怎麼辦?」青離耷拉著腦袋,莫名有些蔫兮兮的。
只可恨如今她們不是在自己的主場,只能聽從別人的吩咐。
「不要擔心,我們暫時還死不了!」蘇芷心涼過一陣之後反而一下子將自己給穩住了,她心底雖然有憂慮,但是看到青離這麼擔憂,一時之間倒起了一股悍勇,她想要給她一點希望,在她面前展示出來一副 並不害怕的模樣,如此才能夠讓她也跟著堅強起來。
「可是夫人,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算咱們暫時沒有危險,但是時間久了總是不妙,而且夫人有沒有想過,如果攝政王身邊有媚姬這般女子,那先前去報信的雲柏會不會早就出事了?不然怎麼這麼久都沒有聽到過他的消息呢?」
而且大人那邊也絲毫沒有信息傳遞過來!
青離這話說得蘇芷都不由得一怔,心裡強行提起的膽氣和希望也一下子被這般愁緒淹沒下去。
她不無擔憂的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有可能你說得沒有錯,這件事情還真的不可小覷。」
一開始她滿心以為雲柏是肯定將她跟著攝政王前往桃花島的消息帶給了趙晉。
而他遲遲沒有趕過來或者也沒有傳遞消息過來的原因只是因為他此刻很忙,忙著處理閩州一帶的事情,所以這才顧不上她的。
但是此刻看來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再加上青離跟雲柏是夫妻,他們二人之間雖不像南詔武士之間有秘法能夠溝通,但是也算是心有靈犀的!
她既然有此擔憂那麼說明有些事情還真的有可能脫離了她所預想的那樣。
蘇芷抿緊嘴唇仰頭看著天,她無限抑鬱,突然半開的窗戶外面響起一陣風,很快一道陰影顯現。
蘇芷心頭激動,知道是天干回來了。
她推了一把青離,讓她把窗戶打開,讓天干潛回來,免得在窗戶外面呆久了引起那些監視她們的人的注意!
青離打開窗戶,將在外面的天干接引進來,爾後問他先前去哪兒了。
天干四處看了看,又聽了聽外面的動靜之後才道 :「不知道為什麼,夫人一走就立刻就有人過來搜查屋子,屬下本著隱藏的原則,就躲了出去,過了很久,回來便看到這裡被人看守起來了,好在那些人都是一些普通的侍衛,並不能夠發現屬下!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天干有些好奇地看著她們。
他這才離開多久,怎麼她們就從客人變成了囚徒?
蘇芷一個眼神,青離便將剛剛在歐陽王妃房間裡發生的事情告訴他得知,然後又問及他大人那邊到底是否能夠聯繫得上。
「重點是確認一下雲柏是否有將消息帶給大人!」蘇芷補充道。
天干卻搖了搖頭:「先前好像還行,屬下曾聯絡過地支,說他們在閩州府有大事要處理,但現在好像有什麼東西將這訊息屏蔽住了,屬下
剛剛就是出去找能夠傳遞消息的地方,可惜這整片海島整個都被包裹其中,屬下聯絡不得。」
甚至他一動意念,那些看不見的東西還會攻擊他,弄得他現在氣血翻騰極其難受。
「那可慘了,現在該怎麼辦?」青離剛剛才被蘇芷鼓勵起來的鬥志瞬間消融。
蘇芷抿著唇利落地道 :「天無絕人之路,實在不行,咱們就從天干早先探好的路潛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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