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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11:20 作者: 桃禾枝
    定定看著籃球場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幾步跑過來。

    秦孝則穿著黑色的籃球背心,頭髮微濕,一臉震驚地上下打量她。

    「你在幹什麼?」

    他皺著眉,語氣有些不可置信。

    陸佳恩的臉色通紅,呼吸略顯急促,脖頸上還有汗。

    「跑步。」她小喘著氣說。

    「跑步?」

    秦孝則伸手在她頸後摸了一下,陸佳恩立刻不自在地縮了下脖子。

    秦孝則攤開手,手心全是溫熱的汗。

    「你從家裡一直跑到這裡?」

    陸佳恩點點頭。

    「你這不是胡來嗎?!」秦孝則一臉著急,語氣也焦躁起來。

    「你的身體能跑嗎?萬一有個不舒服怎麼辦?」

    陸佳恩靜靜和他對視,輕聲辯解:「我已經做過手術了。」

    「那也不行!」秦孝則眉毛皺得很緊,「醫生說你不能劇烈運動。」

    陸佳恩的氣息緩了下來,臉上依舊泛著紅。

    「慢跑不算劇烈運動。」她面色沉靜地解釋。

    秦孝則沉默著和她對視,唇線抿得很緊。

    半晌,他定定開口:「你一定要運動是吧?」

    陸佳恩點點頭:「我想鍛鍊身體。」

    沒做手術前,她的確顧慮很多。

    後來做了手術,運動這件事便漸漸提上了她的日程。

    事實上,她已經開始很長時間了。

    剛搬來平城那段時間沒有空,如今安頓下來,跑步也就逐漸恢復了。

    「那我陪你跑。」秦孝則眉眼一斂,低聲命令,「你在這等我。」

    「哎!」

    陸佳恩來不及叫住他,只能看著他幾步跑回籃球場,和那邊的人說了句什麼。

    籃球場的光落在他身上,將他周身罩了層朦朧的橘黃光暈。

    只見他比了個手勢,接著轉身向陸佳恩的方向跑過來。

    「你要怎麼跑?」秦孝則的表情冷靜。

    陸佳恩指了指前方的方向,「再從那邊繞回去就可以了。」

    秦孝則點點頭:「行,跑。」

    陸佳恩猶豫了下:「你還是去打籃球吧,沒事的。我跑了好幾天了。」

    秦孝則低頭看著她,語氣堅定:「以後你跑步也要叫我一起。」

    說完便不再語言,率先跑了起來。

    陸佳恩抬眸,心神晃了晃,也跟著跑上去。

    秦孝則放慢速度等她過來,順著她的節奏跑在外側,像一個專業的陪跑員。

    跑出活動廣場的範圍後,環境越發寂靜。

    深沉的夜色中,只有兩人的跑步和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快到小區門口時,陸佳恩漸漸放慢速度,走了起來。

    她抬眸看了看秦孝則,溫聲道:「我跑完了,你要有事就去忙吧。」

    秦孝則眉心依舊皺得很緊:「陸佳恩,你確定真的可以嗎?」

    陸佳恩點點頭:「可以啊。」

    她笑著說:「我還想以後去參加半馬呢。」

    秦孝則的心臟一緊,倒吸了一口氣。

    「不行!」

    開什麼玩笑?一個健康的人都不一定能跑下來。

    她這麼弱的身體怎麼跑?

    陸佳恩垂下眼,沉默不語。

    「上去吧。」她低聲說。

    秦孝則張了張唇,跟在她後面一起上了電梯。

    *

    後面的幾天,秦孝則像是賴上她了。

    每天晚上非要跟著陸佳恩一起跑步。

    有時候他有工作,也要回來跑過步再走。

    陸佳恩拒絕了幾次,可秦孝則卻是個油鹽不進的主。

    直到有次,陸佳恩在又一次拒絕他時,他忍無可忍地低吼。

    「萬一你跑步出個意外不是要我命嗎?!」

    陸佳恩登時一愣,如被放進了蒸籠,全身發熱。

    接著,秦孝則從口袋裡掏出一個便攜的藥盒。

    很小,只有兩格。

    秦孝則打開遞到陸佳恩面前,裡面各裝了些藥片。

    陸佳恩定了定神,覺得那藥有些眼熟。

    「這是……」

    她抬頭,有些困惑地看向秦孝則。

    「速效救心丸和硝酸甘油。」秦孝則語氣平淡地說。

    作為先心病患者,陸佳恩自然知道這兩種都是針對心臟的急救藥。

    「你……」陸佳恩頓了頓,夜風吹得她眼睛有些發澀。

    她的聲音很輕:「一直帶著這個啊?」

    「和你學的唄。」秦孝則關上藥盒,隨手放好。

    「我說了我可以照顧你。」他微微低頭,神色認真地說。

    這兩年除了酒店的工作,秦孝則跟在媽媽羅晗後面涉足起清晗美術館的事業。

    在媽媽的引薦下認識了不少藝術圈的人士。

    負責兩份工作說實話挺累的。

    有時候忙得沒空睡覺,他就在車上或是辦公室眯上一會兒。

    酒店的事是他自己硬著口氣要爭的,藝術行業的事也是他自己想做的。

    其實他一直不太喜歡接觸做藝術的人。

    覺得他們大部分都清高、傲慢、恃才傲物,即使不得志也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會怨天尤人。

    他從小看著媽媽這個圈子,知道裡面的水並不淺。

    這圈子當然有很多好藝術家,可他也見過很多只會混群的「畫家」,不好好畫畫,心思全在怎麼溜須拍馬,阿諛奉承上。更有甚者會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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