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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10:01:07 作者: 林測測
    言甜看了雲朵一眼,戲謔意味頗濃。

    ——原來,這倆人是暗通曲款了。

    簡歡搖搖頭,否認。

    他的長相是偏儒雅柔和的那一款,氣質清俊,穿著質地考究的白色襯衫,扣子扣得嚴嚴實實,下身是一條黑色長褲。

    言甜將招牌酒飲盡,簡歡招了招手,立刻有侍應生送上東西。

    簡歡把幾支酒瓶一字擺開,他不用量杯,很精準地把握著劑量,依次把調酒的原料倒入搖酒壺裡。

    Kino驚詫問:「你要親自為我們調酒?」

    簡歡點了點頭。

    「老闆親自操刀。」Kino調侃一句,「賺了。」

    雲朵不太懂酒,看標籤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只好拍了拍身旁的茉莉,問道:「這些……很貴嗎?」

    茉莉點了點頭:「很貴。」

    「多貴?」

    「頂你一個季度的工資。」茉莉認真地算了算,「可能還得加上獎金。」

    雲朵倒吸一口氣。

    「一杯的價格。」茉莉很嚴謹地補充,「不是一瓶。」

    成品出來得很快,簡歡為他們每個人都量身定製了不一樣的雞尾酒。最後擺在言甜面前的是一杯淡綠色的酒,上面還蓋著爽利的薄荷葉。

    「言甜,你喝喝看。」簡歡示意她,「感覺你應該會喜歡。」

    言甜雖然酒量不太可以,但味覺很靈敏,很快分辨出是以杜松子酒為基礎,除了薄荷的味道外,還有清冽的黃瓜味,品嘗起來很溫和。

    但酒的後勁完全不像它的外表那樣單純無害,而是有些洶湧。

    不一會兒,她只覺得腦筋轉得慢了些,但出乎意料的,並沒有醉酒的不適感,反而懶洋洋的,很舒服。

    「看你好像不太開心,一醉雖然不能解千愁,但可以暫時忘記那些煩惱的事。」簡歡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她哪有不開心。

    不就是又遇傅清深那個渣男而已。

    她才不會因為他而心情失落。

    言甜迷迷糊糊地想。

    簡歡說完後,又叮囑茉莉照顧好言甜,才起身離開。

    舞台上的歌手已經換了一個,扎著漂亮髒辮的女生穿著破洞褲,一開口卻是反差萌,極具甜美氣息地唱著情歌。

    Kino和雲朵窩在卡座角落裡,竊竊私語地交談著什麼。

    茉莉起身走開,接了個電話。

    言甜低著頭,玩了會手機。

    視野里驀地有人靠近,腳步停駐在她面前。這人的身量很頎長,穿著黑色的長褲,打下來的影子高大,把言甜整個人籠罩住。

    言甜掃了一眼,沒有抬頭,問:「簡歡,怎麼了?」

    良久沒有回答。

    啪嗒一聲,是打火機被打開的響動,淡淡的菸草味飄散而來。

    傅清深溫暖而乾燥的掌心抵在沙發靠背上,把她整個人環住。

    言甜抬起頭,只見他漠然的臉上不見情緒波動,眼神很冷。

    傅清深一嗤:「簡歡又是哪個野男人?」

    他結束工作後問了Kino地點,匆匆趕過來,沒想到眼前這女人見到他的第一句話,竟然是把他錯認成別的男人。

    傅清深眼底浮現出一絲嘲諷。

    言甜低下頭,繼續玩手機。

    身旁的沙發陷了陷,傅清深在她身旁坐下。因為在公眾場合,他把帽檐壓得極低,看見言甜徹底把他當隱形人,心情更是不爽,冷冷問:「什麼時候回去?」

    言甜置若罔聞,沒搭理他,而是回身打了個響指叫侍應生過來,又點了杯酒。

    ——擺明了和他對著幹。

    傅清深忍耐著煩躁:「我不喜歡你喝太多酒。」

    「你是不是管太多了。」言甜回敬,「你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

    傅清深薄唇微抿,不再說話,他的眼瞳隱在帽檐陰影底下,幽深而晦暗。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言甜的手機震動了下亮起來,是茉莉發來的微信,說她家裡忽然出了急事要處理,只能先走了。

    言甜囑咐她注意安全後,起身到洗手間補了個妝。

    她對著鏡子,把口紅闔上放回包里,回身出來,手腕上卻被傅清深一拉,她跌跌撞撞地踉蹌了下,跌進他懷中,下一刻便被他拽進了樓梯間裡。

    防火安全門被掩上。

    傅清深把她抵在門上,垂落下眼,指尖輕輕擦過她的嘴唇,聲線不咸不淡:「我剛聽雲朵說了一件事。」

    他臉色微沉:「言多多不是你的孩子,你也沒有結過婚……那個男人,是你哥哥?」

    雲朵就這麼把她給賣了。

    「是又怎樣。」言甜坦然承認,推了一下他,奈何男人的手臂堅實有力,她實在沒能推動,「你先放開我。」

    傅清深低下眼看她。

    懷中的人兒臉頰稍帶緋色,烏黑的眼,眼尾輕提,幾分倨傲淡淡流露。一席亮片黑裙長到膝彎,一雙腿又細又長,如玉細潤,弧線優美動人。

    「既然你沒家庭。」傅清深問,「為什麼不回到我身邊?」

    言甜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話一般,莞爾一笑:「天底下男人這麼多,我為什麼一定要和你複合?」

    傅清深嘴角漾開一抹極淺淡的笑,定定看她:「因為能讓你動心的,只有我一個。」

    言甜呼吸一滯。

    她自以為偽裝得極好的面具,就這麼輕而易舉被傅清深拆穿,感覺羞惱,卻說不出來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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