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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51:55 作者: 回南雀
    我猜測他是想要在傅慈面前撇清和別的男人的關係,心裡越發為冉青莊感到不值。

    林笙看著我,忽然笑了:「我和誰見過?」

    「冉青莊。」我蹙了蹙眉,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笑的。

    「啊……你是指,他讓人轉交給我的戒指?昨天服務台說有人撿到了我的戒指,我一看,是當年送給冉青莊的那枚,但我確實和他沒有見面。」

    「什麼?」我一怔。

    他們昨天沒見過?

    「他把戒指還給我,應該是知道當年的事了吧,那我進去不是討嫌……」他注視著我的表情,忽地一頓,看外星人一樣看我,「你們不會到現在還沒說開吧?你到底在幹什麼啊,季檸?你在等我把他搶回去嗎?」

    他將手機往桌上一丟,道:「知道當年為什麼我能追到他嗎?因為他以為送早飯的是我,追查出虐狗兇手的是我,在醫院裡徹夜照顧他的是我,為他剪那本愚蠢的心臟病人看護手冊的是我。」

    「季檸,你應該看過《天鵝湖》吧?白天鵝先與王子相愛,但黑天鵝卻偽裝成她的樣子參加舞會,致使王子對錯誤的人發下愛的誓言。你就是那只可憐的白天鵝。」

    「現在你在幹什麼?自以為是地為我和冉青莊牽線搭橋?你真的是少噁心了。我只是被送出國,不是被送去坐牢,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機會聯繫他嗎?」他沉下臉,冷聲道,「別把你不要的東西塞給我,我又不是垃圾桶。」

    端起冰水潑到他臉上,瞬間打濕他的頭臉。要不是冉青莊他們在裡面,我真恨不得撲上去掐死他。

    我忍痛滴血地把冉青莊送到他面前,他竟然說那是我不要的東西?

    「像你這種人……就該一輩子孤獨終老。」我怎麼會覺得可以把冉青莊託付給他?我真的腦子病糊塗了。

    林笙低頭掃了眼自己透出膚色的前襟,吃吃笑起來:「終於不裝了啊季檸?你現在比剛剛有意思多了。」

    我拿起杯子,壓著怒火轉身進屋,一開門,差點撞上冉青莊。他像堵牆一樣檔在那裡,臉黑得嚇人,也不知聽了多久。

    第67章 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人

    「你,你怎麼出來了?」我將杯子往身後藏了藏,有些心虛。

    冉青莊沒有回我,抬手朝林笙拋出一枚黑影:「傅檢讓你去車上等他。」

    林笙輕鬆接住,抄了把濕淋淋的頭髮,露出光潔額頭,笑道:「我先太陽底下晾晾。」

    冉青莊對他狼狽的模樣視若無睹,什麼話也沒說,直接扯著我的胳膊進了屋。

    躲進陰涼里,吹著空調風,身上頓時涼爽不少,因林笙掀起的惱怒也不由平息下來。

    「去休息吧,這裡有我。」他拿走我手裡的杯子,揉了揉我的腦袋,將我往樓上推。

    我遲疑地回頭,想問他剛剛聽到多少,又覺得這問法就很不高明,太過此地無銀三百兩。思索再三,還是作罷,朝他點點頭,獨自上了樓。

    好累啊。我倒在床上,只覺得渾身骨頭酸痛不已,特別是腰,都快斷了。

    昨晚沒睡好,加上身體實在疲憊,很快我又昏昏欲睡。而就在我即將睡著之際,突然想到件事,掙扎著翻出手機給陶念打去電話。

    陶念今天並不輪值,接到我電話還以為出了什麼事。

    「沒事,就是……」

    我問他冉青莊昨天是不是去了醫院,他說是,我又問他晚上冉青莊和誰喝了酒,他開始有點顧慮,不願意多說冉青莊的隱私。

    我一想也對,就沒勉強他,折中了下,轉而問他回來時冉青莊是不是醉得厲害。

    「他醉了嗎?」陶念愕然萬分,「完全沒看出來啊。」

    好了,可以確定冉青莊是故意做戲詐我了,他不僅沒去見林笙,也壓根就沒醉。

    我以為自己就挺無恥了,想不到冉青莊比我還無恥。

    結束與陶念的通話,我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有些難以回神。從昨天到現在,一樁樁一件件,就這麼急促而迅猛地砸向我,絲毫不給我喘息時間,我一件事沒想明白呢,就又來第二件事。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一件一件來吧,先睡一覺再說。

    這樣想著,我十分鴕鳥心態地裹緊了被子,將空調溫度打得更低,閉上眼安然睡去。

    憂思便會多夢,這段時間我想了太多冉青莊的事,做夢也總是出現他。

    我仿佛化成了天空中的一朵雲,又或者是一縷思緒,沒有形體,不能說話,對夢裡的一切只能旁觀,不能參與。

    夢裡天氣陰沉沉的,冉青莊穿著一件黑色大衣,手裡拿著一束由各種白花組成的花束,停在了一座造型獨特的墓碑前。

    墓碑上樹立著由白色大理石雕刻而成的一把1:1的大提琴,下方的同色墓座蓋板上,是簡簡單單的「季檸之墓」幾個大字。

    我媽真是好奢華,竟然給我買了這麼大塊墓,這得花不少錢吧?

    冉青莊緩緩蹲下身,將花放在了墓前。這麼冷的天,都不知道他哪裡找來這麼一束生機勃勃的花。

    「我又來看你了。」說話間,嘴裡吐出連綿的霧氣,被凍得通紅的指尖眷戀地撫過「季檸」二字,無名指上,戴著一枚細細的白金戒指。

    「我來看你這麼多回,你就不能來看看我嗎?」

    天氣太冷,使他說話也帶上濃濃鼻音,加上他嗓音本就低啞,乍一聽,就跟馬上要哭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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