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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51:55 作者: 回南雀
    「你剛剛去哪兒了?」我勾住他的脖頸,任他攬著我的腰將我從桌子上抱了下來。

    放我到地上,他沒有即刻鬆開手,而是隔著T恤揉了揉我的側腰:「洗床單,天台上晾衣服。」

    腰本來就酸痛,被他一揉膝蓋越發軟得根麵條似的,站都站不住。我只好靠在他身上,雙手攀附著他,仰起頭與他說話。

    「你要是氣不過想打我一頓,我絕對不會反抗的。」

    他手上動作一頓,面色古怪道:「……我為什麼要打你?」

    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要燒起來,燒得我眼底都微微發熱,顫著指尖,我垂下眼,難以啟齒道:「就是……我……我知道你認錯了人,但我……沒經受住誘惑……這樣,你打我一頓吧,昨晚的事我保證不說出去……晚上我搬去和陶念他們一起……你看,你看怎麼樣?」

    腰上的力道陡然增加,使我整個腰腹都牢牢地貼著冉青莊,不留一絲空隙。

    「季檸,你昨晚還記得多少?」

    還記得多少?

    前頭都是記得的,包括相互摩擦,再是利用摩擦所得進一步探索人體極限。因為初始真的又澀又疼,所以印象也就格外深刻。

    後頭老實說記憶便有些斷斷續續了,很多時候腦子都一片空白,完全陷於肉體的快樂,沒辦法集中思想。

    「記得幾次?」見我久久不答,冉青莊又接著問。

    什麼幾次?

    我不解地抬頭,冉青莊緊擰著眉,恨鐵不成鋼似的嘆了口氣,道:「一次都不記得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總覺得點頭的話,他會更生氣,便只是囁嚅著發出無意義的「呃」和「啊」,尷尬地試圖逃避這個問題。

    他鬆開環在我腰間的手,扯下我的胳膊,拉開彼此距離打量我:「所以你是打算讓我打你一頓,之後就兩不相欠了是嗎?」

    他的目光太銳利,我簡直不能與他對視。

    「你想多打兩頓……也不是不可以。」我甚至可以遞上皮帶讓他打。

    他嗤笑一聲:「你想得倒很美。」

    聽他這樣說,我越發羞愧地低下了頭。我做的事確實沒辦法用打一頓來解決,太惡劣了,打死也不為過。是我沒有把持住,都是我的錯,我該死,我活該……

    冉青莊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氣急敗壞道:「季檸,我之前怎麼沒看出來你是這種人呢?啊?昨天還在床上說喜歡我,讓我不要喜歡別人,今天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你到底什麼意思?」

    「……」

    我說喜歡他,讓他不要喜歡別人?

    我說過嗎?回憶了下,記不清了,但應該是說過的,男人嘛,那種時候真的什麼話都往外說……等等,昨天喝醉的是他不是我,為什麼我都不記得了他卻能記得這麼清楚?

    我想到一個驚悚的可能,睜大眼道:「你昨天沒喝醉?」

    他唇邊勾著笑,理直氣壯地回我:「我有說過我喝醉了嗎?」

    巨大的信息量使我本就不大靈光的大腦雪上加霜,我瞬間就宕機了。

    而就在我陷入到對人生的懷疑時,外頭的門鈴響了起來。

    冉青莊與我對視一眼,鬆開手,走過去開門。

    傅慈提著個公文包,衣冠楚楚立在門口,比上次我見到他時氣色又好了不少,只是表情仍然森冷而陰沉,配上他象牙白的膚色,簡直像只終年不見陽光,極度厭惡人類的吸血鬼。

    「你好,我是傅慈,金斐盛一案的主訴檢察官,之前有打電話聯繫過你。」

    沒有人動。

    我和冉青莊望著他的身後,而他身後的人也看著我們,彼此都有些震驚。

    傅慈覺察出異樣,回頭看了眼林笙,向我們介紹道:「我的身體不太好,這是我的隨行醫生,姓林名笙。我們對他做了詳盡的背景調查,簽了保密協議,他是可以信任的。」他頓了頓,「但我猜,你們在意的不是這個。」

    林笙一襲淡藍色的襯衫,袖子卷到手肘,臉上笑意一點點褪去,道:「我在門外等你。」

    檢察官是傅慈,而林笙作為他的醫生竟然也來到了安全屋。我、冉青莊、林笙,雖然我們各自已經見過,但三個人共同身處同一屋檐下,多少還是有些突然。加上昨晚我才和冉青莊睡了,而睡之前,冉青莊又剛好跟林笙吃了飯……我又開始頭痛了。

    「進來吧。」冉青莊側過身,讓傅慈進屋,沒有招呼林笙,但也沒有關門。

    冉青莊與傅慈在餐桌旁坐下,我替他們分別倒了涼茶和涼水。

    冉青莊疑惑地看我一眼,我解釋道:「心臟不好不能喝濃茶。」

    高中時他奶奶心臟不好,我有查過資料,記不得全部了,但這條還有些印象。

    傅慈端起水杯喝了口水,道:「謝謝,我的心臟已經好了,不過我現在在服用免疫抑制劑,確實要保證飲食清淡。」

    外面日頭火辣辣的,也沒個遮涼的地方,林笙坐在外頭的石凳上,一個人自顧玩著手機,不一會兒後背的衣料便濕了大塊。

    本來沒想管他,但他和傅慈好歹也是客人,眼看他的汗越出越厲害,怕他中暑,我拿了杯涼茶去到院子,用指背推到他面前。

    他緩緩抬起頭,白皙的麵皮上泛起潮紅,鼻尖上全是汗水。

    「為什麼不進去?」我問,「昨天才見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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