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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51:55 作者: 回南雀
    身邊陸續有人起身,像是走了不少。

    「看來還是季老師最得你中意。」孔檀笑道,「最近有批新貨,你要不要給他試試?我用過一次,很好用,對方會扭得很厲害,爽度翻倍,也不會有副作用。試用裝,兩顆給你。」

    有什麼東西輕輕砸在我肩上,又掉到沙發上。

    腰間的手猛地收緊,我看向身旁,黑色皮沙發上靜靜躺著一隻塑料密封袋,裡頭裝著兩粒粉色的藥丸。

    第24章 致命的新娘

    我好奇地伸手,想去拿那包藥,半途卻被冉青莊捷足先登。

    那隻手從我面前晃過,略有些畸形的小指格外顯眼。

    一定很疼……

    我直起身,也不去管孔檀的視線,扯住冉青莊袖子一點點將那隻手拉到自己懷裡,緊緊護住,隨後又窩了回去。

    孔檀的笑聲似乎更大了,但越發蒸騰的醉意讓我無心分辨他的話。

    之後的記憶,就有些模糊。

    「這批……幾時……來的?大公子……信任……告訴我。」

    「你還……年輕……有機會……」

    「呵……」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將我扶了起來。我不滿地嘟噥一聲,更緊地環抱住懷裡的胳膊,不願意離開讓人安心的體溫。

    「走……走開!」我甩開那些糾纏著我的手。

    「哎呦!」對方痛叫一聲,「麼哥,怎麼辦?檸哥不讓碰啊。」

    懷裡被我牢牢抱住的胳膊掙了掙,沒掙開,輕嘖一聲,道:「算了,就這樣吧,反正也不遠。」

    再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到了酒店,被冉青莊放到床上。但因為他一直被我抓著手,我倒下時便順帶將他也帶著一同倒下。

    他急急撐在我上方,底底罵了句,抬眼對上我的視線,一怔,像是沒想到我這就醒了。

    「放手。」他說。

    我置若罔聞,將他的手拿到眼前,抻開五指,細細撫摸那節變形的小指。骨節的地方比另幾根手指都要粗大,應該是癒合的時候沒有長好,摸起來也硬硬的,不像正常靈活的關節。

    「疼嗎?」問完了,我不等他回答,又接著自言自語,「怎麼可能不疼?一定特別特別疼吧?我給你吹吹……」

    我噘著嘴,朝那截小指輕輕吹了兩口氣。

    小指輕輕顫動了下,接著五指收緊,冉青莊強硬地抽開手,扯過一邊被子將我蓋住,嚴嚴實實,連頭也沒露。

    「亂發什麼瘋。」他留下一句就沒再管我。

    我在黑暗裡待了會兒,覺得實在氣悶,只得扯下被子露出鼻子呼吸。

    冉青莊坐在床腳,低著頭擺弄手機,不知道在和誰發信息。

    房內燈光昏暗,屏幕螢藍的光映照在他深邃的五官上,顯得他側臉尤為冷峻。

    我一直一直看著他,也不出聲,只是看著他。

    過了幾分鐘,他可能被我看煩了,抬頭看了我一眼,換了個方向,用背對著我。

    哦,現在只是看看也不行了嗎?

    我將被子又扯下來一點,小聲道:「……小貓怎麼樣了?」

    冉青莊的背影動也不動,好像壓根沒聽到我說話。

    「就是那隻狸花貓,它後來……後來傷好了嗎?」

    冉青莊還是沒有動,要不是能看到他手臂小幅度地在動,我都要以為他是不是睡著了。

    「你給它取名字了嗎?它叫什麼?」

    「你有給它拍過照片嗎?能不能……能不能給我看看?」

    「它還活著嗎?」

    冉青莊停下動作,深吸一口氣,像是在極力忍耐。

    「沒照片,不知道有沒有活著。它不喜歡被人關著,領回家後逃了好幾次,也不肯吃東西。最後一次逃跑的時候,我去找它,它只是遠遠地看了我一眼,轉身就走了。」

    竟然是這樣的。看來比起溫飽無憂,它更想要無拘無束。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永遠不知道這些小貓咪心裡想著什麼。但其實也正常,人心都不一定能參透,更何況這些不會說話的動物呢。

    「它不願意被人馴養……」我說話特別吃力,好像舌頭根本不受控制,要很費力才能正確表達自己的意思,「說不定它還活著,聽說貓……最,最長可以活二十多年呢。」

    小梨花十歲都不到,還只是個中年貓,感覺可以再浪個幾年。

    等我快不行了,我就回老家,去以前的學校看一看,逛一逛那些小巷,那些街道。希望到時候,能看到它趴在學校的草叢裡,一如當年那樣,懶洋洋的曬太陽。

    「也許吧。」冉青莊沉默半晌,低聲道。

    酒意並未完全散去,只是清醒了片刻,我又感覺睏倦。眼皮支撐不住,一點點落下,我強撐著,視野里最後的畫面,是冉青莊不知為何看著格外孤獨的背影。

    第二天我獨自在酒店大床上醒來,房間裡已經不見冉青莊,但是按照另一邊床凌亂的程度,他昨晚應該也是有睡在這兒的。

    宿醉讓我有些頭疼,我扶著額起身,走進浴室,看到鏡子裡自己糟糕的臉色,不由嚇了一跳。一時也分不清是酒精造成的,還是腦子裡的腫瘤造成的。

    我不會連五個月都活不到吧?

    這臉色,簡直有種馬上就要去世的既視感。

    昨夜的菸酒味加上不小心蹭上的香水味,發酵一夜,混合成了一種難言的噁心味道。我嫌棄蹙眉,脫掉襯衫,進淋浴房仔仔細細將全身上下都洗了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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