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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9:53:05 作者: 林果凍
白謹亦:「……」
顧靈道:「不用不用,哪裡好麻煩白師兄,我自己能去。」
「不麻煩。」錢夫子道,「他閒著沒事,也每天在家裡呆著,左右不過看一些已經看過的書籍和練練武,讓他跑,人不動則廢。」
顧靈自然是不好麻煩人家的:「白師兄看書習武也要時間,我每日裡也要勞逸結合,所以不用麻煩白師兄的。」
錢夫子倒是沒覺得什麼,白謹亦如同她親兒般,每天在家裡也無事,所以她差遣起來完全不客氣。而且關於書籍方面的,也確實是白謹亦比較了解些,故而錢夫子才有此念頭。不過見學生不想麻煩人,她自然也不強求。「那……」
「無妨。」白謹亦道,「師妹不用覺得麻煩,左右這鎮上沒什麼好東西,我也想去縣城看看,就順便幫師妹把這兩本書買了。」難得姨母要他做件事,他自然不會拒絕姨母的。他從一出生就被送到外祖家,從小是姨母如娘親般照顧他長大的,對他來說,姨母如同親娘。
他從小早慧,即便沒養在親生父親和母親身邊,也不吵不鬧。如果不是九歲那年娘親去世,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回白家。大概是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白謹亦的額頭微皺。隨即道:「姨母、師妹,我這便去縣城,失陪。」
白謹亦從這齣去之後,便去了馬廄。
「公子。」錢奇跟上。他從小伺候公子,看得出公子心情不好,很是擔憂。
「無事。」到了馬廄,白謹亦拍拍來寶的背。來寶是白謹亦的馬,通體淺黑色,非常的英俊。來寶的父母都是名駒,品種為盜驪。盜驪來自關外,體格非常的健壯,脾氣很大,難以馴服②。但來寶和白謹亦一起長大,故而和白謹亦很是親切。
來寶是白謹亦幼年時,外祖父送於他的生辰禮物。
那一年,鴻儒大師在選良馬,要送於外孫過生辰,這件事不知怎麼的走漏了風聲,故而有不少人為此而來,只為得鴻儒大師一句指點,或者在鴻儒大師這邊留個印象,多少名馬擺在白謹亦的面前,可所謂十大名馬都齊全了,可他卻偏偏選了來寶。
大概是,來寶是當時最小的馬了,和他一樣,從小被送離了父母身邊。故而,白謹亦為他取名來寶,得來不易的、或者是上天賜予的寶貝。一人一馬在一起,有十來年了。
白謹亦翻身上了馬:「來寶,走……」
來寶極通人性,一聽到主人的話,前蹄一抬,飛一般的沖了出去。
「公子……」錢奇也緊跟著上馬追了上去。奈何他的馬再不錯,也比不上十大名馬啊。
少年肆意,白謹亦在八歲之前,確實過的痛快。那會兒,他不叫白謹亦,叫錢謹亦。謹為謹慎之意,亦為雙的意思,所以他外祖為他取這個名字,是希望他加倍的謹慎。
但是,作為他外祖的繼承人,又是他外祖最小的弟子,白謹亦上有眾多師兄們寵著,下有錢家的僕人們疼著,他那個時候,性格頗為調皮。
八歲那年,他外祖父為了磨磨他的性子,讓他下場,本來是想打壓打壓他的銳氣,卻不料年少成名,八歲的秀才,轟動了整個文壇。連皇上那裡,也掛了名。
縱然得知他是鴻儒大師的外孫加小弟子,可這神童之名,卻是實打實的。
第二年,他想一鼓作氣去中舉的時候,遠在京城的白家來人了,他親娘去了。自古以來,歷朝歷代的律例都如此,喪期不得科舉、不得開葷。
於是,鴻儒大師陪著他回了京城白家。怎料途中又生了事故,鴻儒大師也去了。那一年,他失去了生而不養、為了愛情犧牲他的母親,也失去了從小把他撫養長大,教他人生道理的外祖。
白謹亦是個性格果敢之人,即便當時的他只有九歲。於是,他放棄了回京參加生母的喪事,他選擇護送外祖的屍體回錢家祖籍。等外祖的百日過了之後,他又回了京城白家。
白家卻以他生母去世,沒趕來送喪是為不孝為由,希望他留在京城在生母牌位前守孝。同年,白家又把他的姓改了過來,他從錢謹亦變成了白謹亦。白家說,此舉是對他的重視。他當年九歲,深知自己做不了自己的主。
白謹亦也是從那時開始,收起了滿身的脾氣,因為他知道,那個能護著他的人,不在了。
再後來……
「公子……」錢奇終於追上了自家公子,追的他氣喘吁吁的,「公子這是要去哪兒?也該知會小的一聲。」
白謹亦輕笑了一聲:「怎的,這吉祥鎮洪旗縣,還有我不能去的地方?」
「哪能。」錢奇心道,您可是貴妃娘娘最為寵愛的侄子,就連皇宮您都能去得,更何況是這吉祥鎮洪旗縣。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是小的擔心您嘛。」錢奇討好道。
「德性。」白謹亦笑罵了一句,又加快了速度。
白謹亦是在吉祥鎮住過幾年的,當年姨母把他從白家接出來之後,他們便來了吉祥鎮,但是洪旗縣他卻極少來。不管是錢家祖籍還是京城,都豈是區區洪旗縣能比的?故而洪旗縣也沒有吸引白謹亦的地方。
白謹亦先去了縣城最出名的點心坊,買了姨母愛吃的口味的點心,接著又去了書齋。
縣城的書齋非鎮上可比。鎮上的書齋也就這麼一兩家,孫家書齋算是出名的,因為孫家公子在彭舉人的私塾進學的關係,加之孫掌柜為人厚道,待客熱情,故而很多學子都喜歡去孫家書齋。但是,就算這樣,孫家書齋也就一套《象國律》,不過是價值二十兩銀子的《象國律》卻只有這樣一套,可見鎮上的人對求學的熱情並不高。